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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琳抬眼望他,期待下文。
“我知道这个人背后必有故事。果然,她与涉案者有联系。”
她停下脚步,几乎要竖起每一个细胞支援双耳了。
晋朴拉住她的手,稳定她的情绪。
继续说:“他们用药物控制了这只棋子。一种能令人上瘾的东西。”
“鸦片?”
“不,是黄砒……”
“我懂了,你指的是吗啡。黄色的砒霜,形容得真恰当。”
“你也知道这些?”
“知道得不多。这么说,影影现在依然得依赖它才能活下去?这段时间她怎么过来的?”
“别担心,我让她住在这里就是要为她脱瘾的,所幸她意志坚强,现在已经完全康复。”
“她为何称我为大嫂?她不是已经嫁与你?”
晋朴抚着她的脸,柔声道:“自从见到你,我已对其他女人兴趣大减,遑论娶为妻妾。我要长久留住她而不见疑,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此。她现在很感激我,与我兄妹相称。”
“这真叫人意外。”
他握住她双手,许下更让她意外的诺言。
“我不会再娶妾。”
安琳别转脸,惨笑,看天上月,不准泪水滑落。
他以为她会雀跃。他从后抱住她。
“安琳,我要如何你才能满意?蕙仙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她已经满足。”
“我并非不满意。”
“那为何哭?”
“我没哭,我只是笑我自己而已。”
“告诉我!”
她走开几步远,抹去脸上的泪印,转回时已换了一副笑脸。
“说回正事,她还有没有透露其他信息?”
“嗯。锦云里背后还有一个人,他才是真正的老板。而他在乔县拥有的应该远不止一家小小的妓院。”
“是谁?”
“我一直在怀疑某个人……”
安琳屏息等待那个名字。
“我需要你的配合。”
20
在外人眼里,乔晋雅被乔晋朴赶走后的那个晚上,安琳与乔晋朴箇中的兜兜转转应是无人得知的,甚至乔晋雅与乔晋朴之间的突变也无从稽巧。乔晋朴的计划便是在此基础上进行的,他和安琳要耍些小手段骗过某些人。
“你的眼神不对了。”临别时,安琳躬身登上马车,回过头来,晋朴这样对她说。
安琳掩嘴一笑。
“戏还没开始做呢。”
乔晋朴骤然神色凝重:“你保证能演得像吗?”
“弃妇曾只距我一步之遥,妒妇么,原本已是,何须再演?”她扁着嘴做个妒妇的模样。
晋朴捏捏她的鬼脸,叹道:“一回去,我们又得打回原形,即便一个想你的眼神都不能交递,你尤其不能,二妈妈太精明,而你我的道行都不够,必要时我可能要假戏真做。你无论如何必须绝对信任我。明白吗?”
安琳握住他的手掌贴到在脸颊上,柔声安慰道:“你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好不好!为恶者是她,公义定当收拾她的。”
晋朴苦笑:“果真如此,我们大可安坐看戏了,何必冒险!”
“安见得我们此役有输无赢?你何时变得如此悲观?”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可能成为赢家,除非她及早收手。”
安琳点点头,“我也希望此事能暗下化解,莫待涌出水面了,掀起巨浪才好。即使繁荣显赫如荣国府也难耐窝里斗的打击。”
晋朴伸手抱她入怀,依依不舍。
安琳嘻笑着推开他,“好了好了,生离死别也不过如此了!”
车夫调转马头,安琳撩起窗帘子向痴痴伫立的晋朴摇手。晋朴凝望着,遥望着,最后看不见了,消失了。他心头升起一种可怕的预感,她这一去,她的笑容会从此在他面前消失。
乔家显得风平浪静,安琳跨宅跨院一进进踱过去。仆人碰面道个安也就过去了,能看出个什么。她仰望澄明的朗空,一片薄云慢慢地飘移着。
时钟原是个动作迟缓的东西,你注视着分针,它一动不动,待你转身再回头,时间便不觉溜走,像个爱捉弄人的小鬼。仅几个月前,她也像今日这般仿似很有闲情逸致地四处游荡。一切没有改变。仆人待之如贵宾,必恭必敬,连“尊容”都不敢瞻仰,结果却一个个神通广大能对她从头到脚历数一番,道出一身罪过。她哑然失笑。这个纹丝不动的海面能看出个什么?真要待到旋风刮到,虾兵蟹将才一只只竞相跃出来,唯恐迟人半拍。
这个时候,她自然而然想到了芳萱,这个“搅风搅雨”的代表人物。正想着,脚步已不自觉移到芳萱的庭院。
“稀罕,竟然不在。”想想也对,她若经常安坐家中,又何来这么多是是非非?
正欲离去,居然与芳萱撞个满怀。
芳萱怔怔地注视安琳,没能吐出一个字,仿佛失却了往日的玲珑敏捷。
“四太太!”安琳主动示好。“过来找你闲聊,不巧你出去了。”
芳萱忙补回笑脸:“快请进吧。”
芳萱亲自焗了一壶香茗,两人细斟慢酌。
“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以往我失劲哈啦你都哈不熟。”
安琳惊喜地看着她,觉得着语气像极老友间的嗔怪,看似尖酸刻薄,却暖人心怀。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从芳萱身上感到“亲切”,真是不可思议。自己变了?不,说话者是她,自己心情再好也不会麻木到听不出含针带刺的话语。是芳萱变了,自己真是后知后觉。
“四太太。”她试探着问她,“有喜事了?”
芳萱啐她:“你不看看你老爷那把年纪,他有本事么!”
“可你真的不一样了。”
“变漂亮了?”她捧起脸作天真状,却真的很可爱。
原来同一副面孔可以幻化成魔鬼或天使,完全视背后那个灵魂而定。
“想找我吐苦水?”
“嗯?”安琳一时回不过神。
“晋朴还是对你不好?”
安琳猛然想起晋朴的计划——他们依然未能破冰。
她低头啜一口香茶,唯唯诺诺。
“安琳。”芳萱托着下巴,眼神游走开去。“我只比你大一岁,可我们嫁的却是两父子,我成了你的长辈。”
她重重地长叹一声,似要吐尽胸中不忿。
安琳身体放柔,知道她需要倾诉,便静静地听她说下去。
“我并不比你差呀,凭什么你可以嫁年轻英俊的少爷,我却得侍侯七老八十的老头!”
七老八十的老头!自负懂颐养天年的乔老爷有知,作何感想?
“你认为我长得如何?”她话锋陡转,安琳一下子被远远甩在后头,半晌才能跟上。
“好看呀。”此刻赞美完全衷心,即使两人交恶时,她也并不否认她的美貌。
“假若不是碍于辈分,我和晋朴早已……”
慢着!连她也跟乔晋朴有过“历史”?
芳萱嘴角弯起,下巴被手掌托着,笑起来成了扁圆形。
“我多妒忌你呀,可以名正言顺地跟她他睡在一起……”
“芳萱!不要说下去,你失态了!”
“听我说完。妒忌你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反而很同情你。以你的姿色,何尝输给他任何一个红粉知己,怎么就沦落到如此地步呢。你若是个普通人,兴许你也会……”
“也会跻身成为红粉知己的一员?”她笑,这样会比有名有份的“弃妇”幸福?原来芳萱也是个可以为爱疯狂的人,目空爱欲之外的一切。
何解她仍未越轨?后来宝丰告诉她,她亲眼看到过大少爷把四太太拦在小弄里,用手撑在墙上,挡住她的去路,低头看着她,看了很久。四太太不看他,偏着脸贴在墙上一动不动。最后四太太忍不住笑了,大少爷捏着她的手也跟着笑了。笑得低低沉沉的,像从腹中震荡出来一样。安琳问,是你自己看到的吗?宝丰发誓,她为此差点被灭口呢,说得煞有介事。
乔晋朴果真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件猎物。
“后来呢?你们没有……?”
“哼哼!”芳萱怪笑两声,“他终归还是怕了他的老子。到处躲着我。生怕我死缠住他不放。他原来就在外头玩惯了的,后来就更不知节制。连娶了老婆都不回来看一眼。
安琳瞪直了双眼。他竟是为了逃避芳萱的风流债?真是异趣横生!
“我已不在乎他怎么对我了,我有自己的乐趣,自己的幸福。”语气犹似一个有外遇男人对妻子说“我要寻找失落的青春”。
“想办法讨好他吧,他曾经也是对你好过的。”她指为她疗伤的事,好像已经是上世纪的事情了。安琳笑笑,她不必解释太多。别人的误解正是乔晋朴目的所在。
乔庭稙又外游了。不知乔晋雅已被其母私自禁锢起来,苦不堪言,羞愧难当。
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屁颠屁颠地跑进院子,手里握着一枝红彤彤的梅花。
“亲戚家的小孩。”晋雅心想。“快过年了!”他望天长叹,这一切的喜庆仿佛都将排斥他,有种被架空的落寞。
男孩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