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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述道:“兄弟,这次的事是我与命运下的一记赌注,既然赢了我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也顾不得输了便一败涂地,我本就是天生的投机分子,要不也走不到今日,这本就是我个人的野心和占有欲,与你无关。所以,若是万一我输了,我也必不会亏待你!”
子琛见他语气沉重,心知情况实在不妙,再三思索,缓缓道:“你倒也不必如此悲观,就算是到了最后关头,我想左老爷子也不至于袖手旁观。”
晨述听到“左老爷子”这四字,脸色突变,眼神似是极不愿听到这个人名,不过他一向习惯喜怒不形于色,半晌方才淡淡道:“玉碎不改其白,竹焚不毁其节。我自己的过错后果自当由自己承担,岂能奢望外人援助。”
子琛问道:“你所谓的赌和祝紫衣有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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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祝紫衣离开翌晨电影公司的消息不胫而走,晨述与子琛在公司门口遭到记者围追堵截询问消息是否可靠,祝紫衣离开翌晨的原因是否与卓寄远有关,眼见记者们纷纷将祝紫衣与卓寄远、陆安琪以及卓寄远发妻的四角关系描摹得越来越离谱不堪,晨述心知不给他们一个明确的交代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只得强颜欢笑当众说明:祝紫衣离开翌晨的消息纯属子虚乌有,不排除竞争公司陷害的可能,祝紫衣之所以不在公司是《春愁南陌》的雪景在外地拍摄,至于具体细节现在还不方便透露。在场记者十分精明,纠缠不休地极力逼迫郁晨述向广大电影观众交代祝紫衣回到衢南的具体时间。子琛从未如此狼狈,正在寻思如何从现场逃脱,却见晨述胸有成竹地道出半
月后将举办翌晨新星祝紫衣正式向所有影迷见面的新闻发布会。
即使如此,晨述一转身仍是人言籍籍,记者们早已厌倦了在卓寄远与陆安琪的老故事上挖掘轶事添油加醋,得了这样一个消息自然如获至宝,更是捕风捉影出一篇篇香艳风流的故事,言之凿凿初为演员的祝紫衣禁不住少女之心的萌动与卓寄远假戏真做,对他有了私情,然而卓寄远家中有糟糠之妻,身侧有如花美眷,所以只能竭力压抑对祝紫衣若有若无的情愫,直到两人在电影竣摄时卓寄远终于无法压抑自己的感情向祝紫衣告白,却被陆安琪听到,陆愤然前往医院堕胎,被记者曝光后两人只得离开翌晨。祝紫衣仍留在翌晨痴痴守候他们相爱过的地方,直到最后希望破灭,毅然离开翌晨寻找恋人。
最近紫衣每天都有买报纸,看到这些新闻,她将所有电影报纸都买了回来,上面一种还是最保守的猜测,其他的无不用强烈谴责甚至辱骂的口气批判她与卓寄远大白于天下的“爱情”,放下报纸,紫衣只觉得可笑而悲哀,原来她爱着的是卓寄远——这个世界如何能这样黑白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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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斯人不堪怜。邀酒摧肠三杯醉,寻香惊梦五更寒。钗头凤斜卿有泪,荼蘼花了我无缘。小楼寂寞心与月,也难如钩也难圆。
、第二十三章
报纸除了大篇幅批判卓寄远与祝紫衣的关系之后接下来先是用极为夸张的口气极力追捧翌晨电影公司自成立以来所取得的成就,尤其故事片《细侯》在票房与拍摄技巧上所取得的巨大成就,突然话锋一转,骤然用沉重的语气阐述郁晨述长故事片的发展怎样因为他的识人不明由盛转衰,错用负面新闻频频的卓寄远和徒有其表的花瓶祝紫衣,故事落入乏善可陈的框框,导致经营不善,资金周转困难,一步步将翌晨导入面临倒闭的不归之路,将翌晨毁灭之路说得头头是道,末尾留下悬念:欲问后事如何,且待半月再看。
紫衣将目光滞留在“半月”两字,郁晨述,为什么要这样?这是你的逼迫还是你的筹码?
她对着报纸,神情怅惘,她还记得他说过的话,“我说过的,翌晨会对你敞开大门,等你回来——只要它在,无论何时。”
只要它在,无论何时。只要稍微想起它可能再也不在,心是无法呼吸的痛,然而却无法轻易决定,翌晨和璞渝,紫衣和意卿,这是两难的决定,因她心知现在的郁晨述于她的魅力是完全泥足的纨绔子弟曾璞渝绝对无法匹敌的,这场拉锯战的输赢早就有了结果,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若是再次返回翌晨,她对郁晨述捉襟见肘的感情再也无从掩饰抵抗,她总有一天会沦陷的,总有一天。
仿佛上天知道她的心思,成心替她决定回不回翌晨的问题,在她心神不定地思索是否如何决定时,这两天璞渝都没有来打搅她,第三天,一帮人闯进紫衣的家,押着惊慌失色的璞渝,这帮人惊天动地地一脚踹开大门,当时是璞渝替她租下这里,家具璞渝出了不少钱,客厅光可鉴人的樱桃木地板,嵌在墙壁上的百叶窗假落地窗,秋香绿银色暗花帷幔,带头老大仰面冷笑:“侬个赤佬,怪道在赌场大手笔,原来还真有大来头。”说完踢翻客厅墨绿色的沙发,几个手下将满屋摆放的瓷器和家具摔的摔,砸的砸。
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你们到底想要做甚!小心我教巡捕房抓你们!我就不信这青天白日之下真没王法!”紫衣一步一步徐徐从楼梯上走下来,房间有烧热水汀,她不过穿着一件天青素色旗袍,脚上一双家常绣花鞋,半卷不卷的秀发从肩上倾泻下来,鬓角参差不齐,如此素面朝天却又平添一番洗净铅华的别致秀气。
此人从未见到如此美貌女子,紫衣的声音虽不洪亮,不似市井妇女的粗声大气,却犹如眼前闪过一道尖而细的闪电,晃得睁不开眼,有种摄人心魄的奇异力量。老大是个粗人,仍旧猥琐地笑道:“这娘们倒是水灵,姓曾的,你的赌债不用还了,拿这娘们抵了如何?”说着伸出皮
糙肉厚的脏手要她脸颊揩油。
紫衣几乎从未与这种粗鲁之人打交道,觉得厌恶之极,脸稍一偏,向后退一步,只用黑白冽然的双眸直视着她,老大竟有些莫名的惧怕,生生住了手,心中实在觉得没有面子,便决定给他们几分颜色瞧瞧。
“你说王法,”老大露出参差黑黄的牙齿,取出一份字据,“黑纸白字,欠债还钱,这便是王法,你的男人在我王三爷的赌场赊账不还,你不报官我还要去报官,我倒要教巡捕房抓了他去!”
紫衣接过那份按着赤红手印的字据,目光冰冷如霜质问璞渝:“你又去赌了?”
璞渝像个犯错的孩童,细声嗫嚅着:“我以为能把以前输的那些赢回来,我哪知道会这样…”
紫衣不再理他,转身问老大:“他到底欠了多少钱?”
“总共两千三百块大洋,本来倒没有这么多,只是他说身上没有带那么多现洋,赊账加上这一个月来的利息,说好今儿个还钱,不料这小子在赌场又输个精光,现在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替你们抹去零头你还我两千大洋得了。”
紫衣听到如此庞大的数目已是心惊肉跳,回头冷声问璞渝道:“你为什么不带他们去找你父亲?”
璞渝听到“父亲”两字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曾老先生一向教子训饬甚严,一向教训儿子走上经世济国的道路,素来最恨男子玩物丧志,尤其对赌博深恶痛绝,若是得知此事必定不会轻饶。璞渝也顾不得什么避讳冲口而出:“祝紫衣,你有没有点良心?你忘了从你母亲在我家做娘姨我认识你起我是怎样对你们的,在我心中我们一直是平等的,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是一个妾的女儿,当初我是怎样在你和我的家庭之间痛苦选择,我为了你不要爸妈,我爸差点跟我脱离父子关系,取消我的继承权!我为了你离家出走,我一心对你好,为你租房买家具我在你身上用的钱还少嘛,我还要为了你莫名其妙的道德操守,像个白痴似的尊重你到现在都不碰你一个手指头!而你现在却不管我了,我真是瞎了眼,你是怎样忘恩负义的人,这是什么世界!”
有很多事情紫衣并不是不记得,她很分明地记得最初遇到他时他对自己每一分好,她感恩,她感激,她甚至愿意以身相许,她只是觉得有些事没必要时时刻刻都挂在嘴上,至于像他将这些不堪的往事地在外人面前提起更觉得非常疲倦,她从身上将自己积蓄的三百块大洋拿出来说:“我这儿只有这些了,剩下的请容我宽限几天。”那老大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耍弄几下:“我看你不像个油嘴滑舌的人,就暂且宽限你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后不见到我的钱,小心我的刀子不长眼睛
。”说完将刀子收起来吩咐手下不要砸了,顺手捞了桌上招待客人的一听香烟筒里的一把香烟塞进大衣里,临走前督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