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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尚未挤出去却不料涌动的人群犹如一股股热浪扑来,“哎呦!”伴着玎珂一声尖叫,不想她居然扑通的一头栽进了海里!
“咳咳,谁挤我?”玎珂一边咳嗽着直吐出口中腥咸的海水,还不忘吼着要兴师问罪。可眼瞧掉进水里的岂止她一人,根本无人理会她的怒喝,玎珂也只得扑腾几下朝岸上爬去。
“难怪那个死算命的说我命中犯水,本小姐要是不会游泳,岂不真命丧黄泉了!”玎珂一边艰难的拧着沉重的白色洋裙,一边暗自喃喃着。
蕾丝纱边的厚褶裙却吸进了海水,沉得她半步也迈不动,再瞧自己一副落汤鸡的样子,从头发到脚踝算是彻底湿透了,额前别致的刘海儿早已失了形,盐咸的海水不时顺着垂发滑过脸颊,摸样实在滑稽不堪。
可玎珂依旧难以抑制自己的好奇心,四处张望记者人群连同飞机都空空如也,犹如她空荡荡的心一般,难以寻觅无处依所。玎珂垂下眼眸失望的准备离去,顷刻间便是巨鹰般遮天蔽日,连她身后唯一的阳光也挡去,飞机低空滑翔着从她身后擦过停在远处不大的空地上。
黑色霹雳!
犹如漆黑的闪电般惊人,顿时将天空劈裂开来,似深渊的枭龙带着炽热的火焰喷薄而出。一幕幕精彩的表演看得她眼花缭乱,这架黑色霹雳更是让她终生难忘,本以为飞行比赛结束人群早已离开,不想这架飞机却在静候佳人。
玎珂激动的飞奔过去,远处黑色霹雳上正款款走下一男子,犹如柏杨般身姿挺拔,距离不远,他的容貌更是异常清晰,一身棕绿色飞行服恰似松间沙沙做响的风声,高远舒缓而悠长。
“如何?”
烟花般绽放在空中的声音却来自另一男子,脚下的军靴踏地有声,似笑非笑的眼角却冰冻三尺,一身简单的戎装透着干脆利落的凌然。
“少帅的战机果然不同寻常!”俨然一副飞行员打扮的男子走下飞机,可满眸里却是对黑色霹雳的不舍。
少帅伸手指了指身后的白色飞机,“淙泉兄方才的表演也甚是精彩。”他这般说着嘴角却微微上扬,不屑和鄙夷的目光从他的眼眸转瞬即逝,似乎并不情愿别人碰他的爱机。
沈淙泉却如玉般谦和,“我就是被舅舅弄去充数的,这白色飞机我开得有惊无险罢了。”沈淙泉也自知方才的表演虽算得上精彩,可在这位少帅面前却是天壤之别,带着班门弄斧的嗤笑罢了。
因而飞行比赛一结束,沈淙泉倒忍不住要来试开下这架黑色战机,不想这北平来的少帅竟默许了。
玎珂离得较远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只知那飞行员正和一个军官讲话,可在她的眼中便是满天繁星也要黯然失色,唯有那棕绿色的飞行员如烧红的铁印般烙进她的眸里,他就是黑色霹雳的飞行员!
原来就是他!
玎珂逐步走近,将他的身影铭刻在心底,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海风刮走。
玎珂略向前走了几步,眼眸里满是棕绿色的飞行员,仿若他身旁人皆变得虚无,一段精彩的飞行比赛足以令她彻底痴迷。
“不好意思,”玎珂被挡在临时搭建的凭栏外,况且她现在的摸样也不便走近,“请问您认识那位飞行员吗?”玎珂凭栏远望空地上的飞行员。
身旁容貌华贵却温和的妇人侧目瞧着此女子,终身湿淋淋却带着可爱乖巧,艳丽魅惑的脸庞上一对明眸照人,妇人微怔竟是抬头望了望阳光明媚的天空,仿佛她就是坠入凡间的神妃仙子。
玎珂甚是尴尬的用修长的指尖滑过额前刘海儿,人群已散这位妇人却在此处等待,想必是认识该处的工作人员,或是那位飞行员的亲眷,这样想着玎珂倒不觉自己的话突兀。
老妇人眼眸闪烁,倒是和蔼的凝视着眼前美人,“那是我儿子!”老妇人说话间带着浓重的上海口音,可言语中无不溢满骄傲和自豪。
“您儿子?”玎珂忽然握住老妇人的手,竟是激动的跳了起来,老妇人却笑着看似寻常,谁让自己生了个俊美的儿子,不时都会有女子来询问。
玎珂又立刻觉得不合适,慌忙收回自己湿漉漉的双手,侧目讨好般的冲老妇人笑起来,老妇人却毫不介意,倒是大方的先开了口,“我儿子叫沈淙泉!”
沈淙泉?
好熟悉的名字!
玎珂想着不觉轻甩了下发丝,水滴似细雨般飘洒出去,犹如跳跃的水晶般剔透。“姑娘,怎么……”面对这样水灵的美人,又见她打听自己的儿子,妇人自是忍不住想再问些什么。
“哦,没什么!”玎珂顿时面红耳赤,摆了摆手掩饰自己的尴尬,可眼眸却瞥向棕绿色飞行员竟兀自小声蚊蚋了句:“原来他就是黑色霹雳的飞行员!”
可这句话声音虽小却被妇人听得清楚,她也不由惊诧,原来这姑娘竟误会了!
“不是的,那黑色飞机是……”妇人正欲张口解释,却见不远处两人已朝这里走来,自己儿子沈淙泉更是笑着跑在前面。
海风微拂过并肩而行的两人,顺着光线望去,一个似竹林清风瑟瑟高远,一个寒若月色光影随行,便是英豪并起戎马倥偬。
正文 擦肩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大家收藏哦!“母亲?”倒是沈淙泉率先跑了过来,他还略显稚嫩的脸庞满是温润的笑意。
“少帅!”沈淙泉指了指身旁男子客气的介绍着,少帅依旧是漠然的样子,彬彬有礼却冷得让人不觉疏远。
沈淙泉的母亲身着旗袍,耳垂带着圆润的南珠,俨然一副现代女性的打扮,眼角细小的皱纹也如雏菊般温和。
“少帅方才驾驶黑色飞机的表演真是精彩!”沈淙泉的母亲转了下酸楚的脖子,看完一场飞行表演竟累得脖子发酸,少帅本欲客套下可只是漠然的嗯了一声。
“刚才这位还姑娘……”老妇人指着自己身边正要开口,却发现身边早已无人,“什么姑娘啊?娘,你刚才肯定没认真看我试驾!”沈淙泉笑着埋怨母亲,却带着撒娇般的亲昵。
“谁说的,娘刚才看得可认真啦!”妇人轻轻擦拭去儿子额头的微汗,少帅站在他们身边,瞧着他们母子温情不觉苍凉,只得转眸瞥向远处。
他的目光恰好落在不远的拐角处,一袭白衣女子背身离去,雪白色的洋装湿嗒嗒的贴在她的后背上,漆黑的卷发带着水滴一丝丝渗透衣襟,她不由微缩起双肩仿若受伤的小兽般,细弱的腰肢更是不盈一握。
少帅的心仿佛被结结实实撞了一下,却瞬间恢复平静,毫无波澜。
“少帅?”沈淙泉叫他,“您要不要试试我的白色战机,那可是我舅舅……”沈淙泉说着自豪的指向自己的白色飞机,而少帅方才回眸敷衍的嘴角微上扬,依旧谈笑自如,却压根没听清沈淙泉在嘟囔些什么。
仿佛这身影不曾划过,更不曾留下半分痕迹。可拐角处转瞬即逝的白色裙角,却带着最后的眷美消失在他的余光中,该是怎样的面容才能配上这般萧然的背影,大约连少帅也没想到,在多年后他竟依旧对这抹纯影恋念不忘。
他镇定自若的看着沈淙泉离开,却在刹那间奔向拐角处,身侧码头依旧人来人往船只停靠,海风夹杂着搬运工的喊声,处处繁华惟独不见白衣女子的身影。
“少帅!”身后何侍官开着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赶来。
烟雾袅袅上升,少帅点上一支香烟站在黑色军车前,黯然远望无着尽的街道,衔着香烟的嘴角忽隐忽现的带着自嘲的笑意,他向来自信,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但绝不该迷恋这样一个柔软不堪的女子!
一身戎装本应衬托出他冷静的神情,可在烟雾中他的面容却变得扑朔迷离,让人越发看不清。
车内的何副官更是难以理解侍候已久的少帅,他既不说走也不说不走,只是安静的靠着车子望向远处的街道,仿佛在搜寻着遗落在上海的零碎记忆。烟在修长的指间燃烧着,悠然神秘淡定从容慵懒迷情,甚至带着深邃,每一面的少帅都让人看不清。
沈淙泉?
玎珂趴在梳妆台前,欧式的银镜清晰勾勒出她艳美的容貌,流苏层叠的房间内弥漫着微弱的兰香。
“沈淙泉!”
宛若山间泉水,淙淙作响!
玎珂暗自嘟喃着他的名字,既然身着棕绿色飞行员服装,他的母亲又是上海人,显然黑色霹雳便是上海的战机!
可为什么整日出入军部,自己却从不知有这样一个人!
不,父亲一定看出他非池中之物,上海对他来说不过游龙戏水浅尝辄止,所以这样神秘的人物连自己也不曾见到,玎珂想起那架黑色霹雳精彩的表演,便窃笑着越发坚定了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