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动作很轻,眼神专注,从这个角度看,他脸部的线条极好看。
“嘶”久微忍不住吸了口气。
“弄疼你了?”楚卓铭抬头,眼里有些歉意。
“没事。”久微有些窘。
“你一个人?”楚卓铭放下棉签,用纱布将伤处包起来。
“没有,我们学校的戏剧社要去上海演出,搭了这趟火车。我老师和同学都在外面的车厢里。”
楚卓铭没再说什么,将她伤口包好后道:“行了,不要沾水,应该很快就能好,不会影响你演出的。”
久微感激地对他笑了笑:“谢谢你。”
楚卓铭道:“没什么。”
久微也没多问其他,起身离开了车厢。楚卓铭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处座。”陈翌见久微离开,确认了车厢门已经关好,垂手站到楚卓铭身边。
“没事,一切按原计划进行,下手干净一些。”楚卓铭一边收拾着医药箱一边道,语气淡淡,不带一丝波澜。
、第三章
首场演出很顺利,整个剧院座无虚席。按照约定,他们一周后还要再演出一场,期间的支出由剧院负责。
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正是爱玩的年纪,好不容易来趟上海,自然是想多留几日。第二场演出定在晚上,白天的时候外面下了些雨,天气不那么热了。由于第二天便要回苏州,同学都结伴出门去了。久微推脱了同学的邀请,一个人留在屋里。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她觉得心下烦躁,起身翻了翻剧本,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台上看着往来的人群发呆,心下有些后悔没有跟同学一起出去。
蓦地,她眼神一凝,整个人僵住了从对街跑过来两个人,男子把外套撑在女子头顶,满脸笑意。那眉眼,那温柔宠溺的表情,她曾无数次在那个人脸上看到过!
愣了一秒,她来不及换鞋,转身就朝楼下冲去。刚跑出楼道口,只见那两人从隔壁的百货商场出来,在路边拦了一辆黄包车坐上去。
“陆成陆成!”她边追上去边喊,那人却毫无反应,眼见那车夫拉着车跑远,倒是那女子好奇地探出头朝她望了一眼。
雨渐渐下得大了,久微在原地怔了半晌,直到觉得一颗水珠顺着她鬓角滑入衣领,才猛地打了个颤,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渐渐弥漫至全身。她抱紧了双肩,慢慢地走回了楼道。
街口的拐角处,一辆黑色的汽车静静地停着。挡风玻璃上的雨刷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半晌,一个试探性的声音响起:“处座,需不需要去查一下这两个人?”
后座上的人语气淡淡:“你看着办吧,重要的是不要让他们影响到晚上的计划。把严昌调到这里来守着,现在先回花园路。”那属下应了一声,汽车缓缓地开走了。
晚上的演出八点开始,久微一行人提前到后台忙着准备,久微眼前老是浮现出下午所见的那两个人,换好衣服后便心不在焉地坐在一边。
“久微?久微?”旁边一个同学推推她:“你怎么了?没事吧?天丽叫你呢。”她回过神来,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天丽,有什么事吗?”
名唤天丽的女孩子担忧地看着她:“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久微这才恍觉身上忽冷忽热地在出汗,后背粘湿了一片。她勉强答道:“估计是有点受凉,没关系,我去洗个脸。”说着站起身出了化妆室。
后台的洗手间门口挂了一个“正在清洁”的牌子,久微只得去外面的公共洗手间。
这时大概是六点左右,还没有观众来,公共洗手间里没有其他人。久微洗了个脸,感觉脑子清醒了一些,便准备回后台。
不料刚出门,迎面便撞上了一个人。那人连连道着对不起,久微也不便生气,说了句“没事”就走开了。走出了几步之后隐隐觉得有些奇怪:那人一身暗色衣服,头上还戴了一顶帽子,而且似乎有意地在避着久微的视线,很神秘的样子。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已经不见了。摇摇头,她径直回了后台的化妆间。
演出一直顺利地进行着,久微心里却一直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当最后一幕落幕,观众席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时,久微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但不知为什么,那种不安的感觉反而更加强烈了。
原定是坐第二天一早的火车回苏州,剧院的人负责送她们到火车站,大家演戏的服装道具就收拾好了放在剧院里没有带回旅馆。
久微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只觉得昨晚一直没睡踏实,作了一夜光怪陆离的梦,胸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压住。她坐在床边发了一阵呆,刚想去洗漱,忽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声。邻床的同学迷迷糊糊地咕哝了一声,把被子蒙到了头上。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久微走过去开门,只见带队的林老师站在门口,一脸凝重:“久微,把大家都叫起来,到楼下大厅集合,出事了。”久微心里一沉,当下也没有多问什么,挨个把大家都叫醒,一群人匆匆忙忙换了衣服就往楼下去了。
到了一楼大厅,只见厅里站满了日本宪兵和警察,气氛安静而凝滞。见她们下来,领头的一个人走到林老师跟前,语气客气却不容置疑:“林老师,请上车吧。”
久微一行人不明所以地被带上了一辆军用吉普。十几个人被塞在狭小的空间里,有胆小的女孩子眼圈已经红了:“老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昨晚演出结束的时候,一位日本使臣在剧院二楼的包厢里被暗杀了。”林老师语气沉重。
“暗杀?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一个性急的女孩子嚷了起来。
林老师不再言语,目光貌似无意地朝久微的方向瞟了一眼,久微心下一凛,那股不祥的预感空前强烈起来。
同一时间,花园路二百七十五号一幢豪华的公寓里。
“啪”,一份报纸被甩在茶几上,沙发上坐的人往后一靠,语气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沈世平,这就是你的本事吗?”
前面站的人吓得抖抖索索,话都说不清楚:“处……处座,我……我……”
“你叔叔当初推荐你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来着?你本事确实挺大啊。”
一边立着的陈翌见事情不妙,忙上前:“处座,沈世平本是初犯,请处座念在他好歹完成任务的份上,手下留情。”
沙发上的人眼神如刀,狠狠扫过来:“初犯?陈翌,怎么,你还想犯第二次?你有几条命?”
陈翌被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静默。沈世平只觉得后背上的冷汗已经快把衣服浸透了,沙发上的人才缓缓开口:“回局里找张秘书领钱,去香港的船票会替你买好,上船之后你就是另一个人。香港可以做的事情很多,不要再回来。”
沈世平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鞠躬:“多谢处座手下留情,多谢处座……”
那人哼了一声,陈翌心领神会地把沈世平领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只见楚卓铭燃了一支烟,眉头微微蹙起。
“处座,日本人怎么会咬定是这些学生做的?我们只不过是利用了她们演出的机会……现在……”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楚卓铭沉默了几秒道:“报纸上的消息不见得可靠,你先派人去警察局打探清楚消息。现在日本人只是把人抓起来,想必他们也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明天之前把结果告诉我。”
已经是第三天了,久微看着透过铁栅窗射进来的阳光发呆。那天被带回警局后,她们就被分开审问。那名日本官员是中毒而死,他在剧院所用的茶杯上发现了氰化钾。本来这与久微她们毫不相关,奇就奇在久微演出所穿的衣服上检测出了氰化钾残留。由于道具是她们自己带过来的,久微百口莫辩。其他人都陆陆续续被放出去了,只留下她一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日本方面居然没有任何的处罚措施,只是在第一天把她关进了监狱,但第二天就把她转到了警局的拘留室里,往来的警察、看守都对她极为客气。
忽然,一阵铁门开启的“哗啦”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一个看守走了进来,恭敬地鞠了一躬:“宁小姐,您可以出去了。”
久微一怔:“出去?”
那看守道:“是,楚先生亲自来接您,他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久微心下疑惑,跟着看守走出去。看守把她带到了警察局长的办公室,在门上敲了敲。里面传出一声“进来”之后替她把门推开,便退了下去。
饶是作了种种猜想,久微在看到楚卓铭的一瞬还是愣住了。楚卓铭迎上前,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焦灼:“你没事吧?”
久微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另一边的局长已经走了过来,脸上堆满了客气的笑容:“宁小姐,真是对不住,让您在敝局委屈了几天。要不是您未婚夫,我们可就要走错方向了。是吧,楚先生?”
久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