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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忘怒发冲冠,回风剑莹然出鞘,及锋过处,绑住白小莫和赛的卢的绳子如泥而断。
李忘左手揽住白小莫,只见她苍白的脸因疼痛而更加苍白,白小莫已经几乎晕厥过去,没有了神识,李忘仰天一吼,声音几遏行云。这是一声马嘶随他声音而起,一人一马啸声高低相和说不出的悲凄与哀伤。
赛的卢早已经站起,虽然浑身血色却依旧坚定的看着李忘。
李忘似乎在这匹马的身上看到了知己之意他问道:“还能跑么?”
赛的卢狠狠点点头,欠下了一点身子,示意李忘上去,若是赛的卢说的话李忘能听懂的话,他就会听到一句:“不能跑还叫马么?”
李忘热血一震,飞身上了赛的卢之背,他轻轻在赛的卢身上说了一句:“兄弟,咱们走!”
赛的卢懂得惜英雄之意,也是身躯一震,四蹄攒飞早就已经有如飞箭出簧一般闪出,身后一排子弹射击的声音,却都不及这匹神驹迅捷。
赛的卢带起一溜尘土,出营而去,这时铁血三千骑的追击部队才陆续追出,在山谷中激起一路烟尘。
铁血营中,李观澜负手而立,看着李忘离去的方向喃喃说道:“十六岁,比我强。”
一九零零年六月十八日,八国联军总司令西摩被甘军统领董福祥与团民合力击败。二十二日退至天津郊区西沽军械局。
十九岁的李观澜此时正伏身在西沽军械局的草丛中,他身负天津义和拳坛主王一真之命前来刺杀西摩。王一真认为西摩一死就将意味着这场战争的胜利。但是李观澜的心里总是隐隐的觉得,一个人的生命在战争中永远是微不足道的,无论是一个普通的士兵还是一军的总帅。
李观澜虽然已经参与了守城的战争,但毕竟还没有真正的和死亡零距离接触,现在就又被派出来刺杀西摩。
他在这里看到了狼狈的八国联军,他们的旌旗也残破不堪,武器也破损严重,士兵也斜倚在一旁休息,但是,为什么,他们的眼神却充满的镇定与坚持?他们谈笑的时候,也依然军纪严明?为什么?他们此时此刻还有心情谈笑?
李观澜不理解,作为侵略者的他们,有什么资格在这个谈笑?他想冲上去把他们全都杀光,但是他知道,他的任务不是这个,并且,他也不可能把他们全都杀光,所以他只有在附近寻找机会下手。
李观澜不是职业杀手,职业杀手绝对不会选择他这样的方式。
真正的杀手会把自己伪装成对方,然后在目标最猝不及防的时候,以自己人的身份猛然下手。所以,杀手一般都能杀死比自己武功更高的人。
但是李观澜以他年轻气盛初出江湖的身份,贸然出手了。
三枚金镖出手,四名联军士兵倒地,一片枪声,一行弹道,一抹剑光,一个闪过的人影。
李观澜站在西摩面前。
西摩有着一头金黄色的修剪的很整齐的头发,一双蓝盈盈的眼睛,以及无论什么时候都穿得很有风度的衣裳。
李观澜在见到他的时候,忽然好像就不想杀他了。
西摩看着这位刺客,却也沉默了很久。
在西摩休息的二楼下面,三四十名士兵已经围了上来,黑洞洞的枪口都瞄准李观澜所在的位置。
然而李观澜手中长剑的剑尖却稳稳的指着西摩的脸,连抖都没有都一下。
西摩不会说中文,他似乎也并没有想要与李观澜交流的意思。
他伸手示意士兵们不要射击,然后缓缓的拔出了腰畔的佩剑。一柄装饰华贵的西欧佩剑。
他握剑的手干燥而稳定,剑锋雪亮而坚毅。
李观澜明白,这是两名剑客之间的决战。
李观澜使出“苍松迎客”对西摩致以中国剑客最高级的礼遇。
西摩明白他的意思,也用欧洲最高阶的尊礼来应答李观澜,然后,从年龄和身份上来讲,都是西摩为尊,于是西摩垫步出剑。
李观澜回锋护卫。
一个用欧洲击剑激发,而一个用中国的散手剑术,两个素昧平生的人就这样在这一个木质结构的小楼里一决胜负。
若没有这场战争,他们二人本可以是剑艺上的好友,一生的好对手,但就是因为这场战争,使得无数素昧平生的人,无数本可以是好朋友的人走上战场,杀戮和践踏对方的生命。
西摩的剑术在西方也算是翘楚,他的平衡保持的非常好。
剑是身体的延续,剑术就是保持自身的平衡去击败对手的平衡。
欧洲的击剑没有中国剑术中那么多的变招虚招,他们讲求的就是在自身的平衡前提下,最快的击败对方。
于是,西摩一剑点中了李观澜炫目剑网中的虚招空门。
李观澜剑下自然生招,挥手一戳一挑一抹,西摩的剑已经落于地下。
第十九章、盟誓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巨响,一个人撞破了木屋脆弱的板墙,此人挥舞着双刀霸道而来,一路已经斩倒十余个联军士兵。
只见此人大喝一声:“观澜,还不快杀?”他一边喊一边大杀,楼下的士兵来不及向他开枪就被砍倒。
李观澜看看那人,竟然是二师哥徐铜,李观澜心中并没有高兴,反而好像是担心西摩的性命,这时西摩掏出手枪,瞄准了李观澜。
李观澜就地一滚,闪开了这枚子弹,长剑一路点过去,只伤士兵手腕,不伤他们性命,他这一手活儿身形如电,竟令满屋的士兵无所适从。
“二师哥,快退,敌人甚多,咱们杀不了啦。”
徐铜看看越来越多围上来的士兵,大喝一声,双刀一交,将一个士兵斩为四段,他怒喝一声道:“撤!”这个字刚刚喊出,就被一颗子弹击中左臂,长刀落地,人倒地不起。
但徐铜毕竟是少有的高手,倒地那一个瞬间立即展开地躺拳的功夫,如蛇一般闪入安全之地,没有被接踵而来的射击再伤了自己。李观澜身子一纵,滑过半空,随手一排飞镖射出,打中几名士兵手腕,让他们不能再开枪。
徐铜等伤口剧痛稍缓,也一个挺身立起,李观澜剑交左手,右手把住徐铜伤臂,两人一刀一剑联袂杀出,一路上打得八国士兵束手,竟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个杀出重围扬鞭打马而去。
徐铜和李观澜觅得一处安全所在,李观澜帮徐铜起出来肉里的子弹,伺候徐铜先睡了一晚,次日,徐铜醒转过来,见李观澜以肘支脸在桌子上沉沉睡着。
徐铜轻声咳嗽了一下:“观澜……你到床上来歇会儿吧。”
李观澜醒来说道:“二师哥,你伤可好?”
徐铜笑道:“洋枪虽然厉害,却还奈何不了咱,只是你……你不怪我么?”
李观澜道:“我怪你什么?”
徐铜道:“我那日杀了人,弃你于不顾……”
李观澜哈哈一笑道:“我哪里会怪师哥呢?你当时义愤填膺,如此做也是应该,再说确实有三个人死于我手,即便让我去抵命也是没有错的,只不过正赶上这八国联军打了进来,我咱二人的罪,反而成了功劳,只不过练武之人欺凌平民百姓,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二师哥以后还是不要再和教堂学校里的洋人起冲突了。”
徐铜点点头道:“是了,我听你的就是。”
李观澜接着说道:“二师哥,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是谁让你来行刺西摩的?”
徐铜说道:“没谁,我杀了洋人以后跑出来,一路上随着团民和官军杀洋人,我跟着董福祥的那伙儿兵一块战退了西摩,官军有命令管禁着,我没有,我寻思着败军当中杀一个人应该不是那么费劲,即便杀不了西摩,多宰几个洋鬼子也是好的,于是我就来了,没成想在这里遇见你了。”
李观澜接着说道:“师父带着我和大师哥去找了王一真,我们在城门上和洋人干了几架,然后王一真就得知了西摩战败的消息,让我先走一步杀了西摩,可退洋兵。”
徐铜说:“那可好,咱哥俩儿再回去杀他,除掉此人,当可解国家危难。”
李观澜脸色一沉道:“二师哥,按照弟弟的意思,咱们不能去。”
徐铜道:“为什么?你怕死吗?杀了西摩就是救国的大英雄,死有何惧?”
李观澜道:“死,我当然不怕,只不过我见西摩军中虽败,却丝毫不乱,没有败兵的颓丧之气,而且,西方列强政体与大清不同,我只恐怕杀了西摩一人不足以止列强侵攻之步伐,依照弟弟的意见,不如回到天津卫,帮助聂士成、王一真好好守城,聂帅是一位有勇有谋的好将领,咱们跟着他,保着他,当能阻敌千里。”
徐铜本想反驳,但他沉了一口气道:“好吧,观澜,师哥听你的,咱们这就回天津卫,去聂帅帐前听宣。”
李观澜道:“好,师哥,我先给你换药。”
五天后,天津,紫竹林租界外。
几千名义和团士兵和清军将领集结在一起,童亿龙带着自己的几名入室弟子和徐铜、李观澜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