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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容川见她冷若冰霜的脸颊忽然艳若桃花,竟以为她是对自己动了心,属了意。再想想她所说的梦境故事,那便是在暗示自己雪中共伞么。卢容川这般思量,当即便大起胆子,站的离白小莫更近了一些,清柔的说道:“前些日子,侦察兵传来线报,你母亲在附近的一处县城里关押,现在还不知确切,若果真是如此,我即可就去营救。”
白小莫点点头道:“谢谢卢少爷了,你们的恩德,我不知道要怎么报答才好。”
卢容川左手轻轻揽在白小莫肩上道:“不必谢,你的事便是我的事。”
白小莫忽然觉得后背一暖,一股浓郁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身躯不由得一震,她一下子似乎明白了卢容川此举的意味,她心中又何尝不想把自己托付给一个优秀的男人,只不过此际母兄皆是生死未卜,自己身家又与这位卢少爷相差甚远,她思量虽多,却不过转瞬间事,当即便自卢容川怀里轻巧巧的脱了出来。
她转过身子,背对着卢容川道:“卢少爷的好意,小莫心里自然知道,只不过大恩不言谢,但报答还是要报答的,小莫有些冷了,自己先回营了。”说完两步并作三步跑了走。
卢容川看着她跑动的背影,只觉得说不出的好看,他心里甜滋滋的,自己看了会儿纷飞的雪,只觉得这世界再也没有那么美的雪,也再也没有那么美的人了。卢容川知道,白小莫现在还小,他可以等她长大的那一天到来。
白小莫回到营地里,看见了一身棉袍的李忘,他身子本就瘦小,虽然穿着厚厚的衣服,却也并不显得臃肿。李忘抬眼看了白小莫一下,似乎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白小莫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陈改之来过几天之后,李忘一下子就变得苦大仇深起来。
白小莫只听小丫鬟说过,李忘的父亲是卢天远的救命恩人,是个武功高手,但究竟如何救的,是怎样的高手,一概不得而知,但白小莫见过李忘的手段,能想到他父亲的厉害。
不过,似乎卢天远也好,李观澜也好,这些热血男儿想的事情与她总是有些不同。白小莫虽然亲身经历了日本人的折磨与摧残,但她却总是对抗日和打仗这些事情没有兴趣,甚至于,她很怕和这些东西接触,她似乎就是想自己躲起来,不和什么人争斗。
白小莫早就想过,如果铁血军真的能救出母亲的话,就一家三口远走高飞,去西南还没有被日本人侵占的地方安居。但是,自己心里又确实是喜欢卢容川,真的要放下这个英武的男儿的确不忍。
白小莫心里越想越慌,只觉得离开是不舍得,可是一旦真的不顾一切的爱上卢容川又不得不一辈子和打仗联系在一起。她见过卢天远的妻子王淑珍,她看得出来那个美貌的夫人眼睛里深深锁着的哀愁和担心。英雄的女人,永远都不好当。
白小莫慢慢的脱下裘皮大衣,里面穿了一件碎花小棉袄,静静的坐在木制梳妆台前,看着自己苍白的脸。白小莫总是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脸会这么白,白到几乎可以看得出来血管。她不是不知道,女孩子白嫩一点是好处和优点。但她从小见得那些姑娘都过早的田地里练就了一身黑皮肤和一副铁脚板,而她自己虽然也干干农活,甚至在打铁铺里烟熏火燎,却依然没有把这一身白褪去。
她总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却总是被莫名其妙的盯上。或许很多东西就是一种命中注定。想要平静一生的人注定要不平凡,一心要匡扶社稷的人注定要平淡一世。人总是难以和一种被称为命运的东西抗衡,但是命运究竟是什么呢?白小莫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她深深埋藏在记忆里的,只有那个从一出生就给他带来厄运的胎记,她总是在许多个无人的深夜,默默的责怪自己,如果没有自己,没有那个胎记,母亲不用一直承受父亲的暴力,而父亲,也似乎不会死在日本人的大牢里。
第十三章、礼仪
李观澜齐眉棍左右轻扫,两名武士的刀便即落地,曾养棋此时却轻飘飘的出现在三人中间:“观澜,你不敢阻拦柳生切腹的,东瀛武士切腹是极大的礼仪,你贸然出手阻拦,那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柳生重门道:“我败了,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界上。”
曾养棋哈哈一笑道:“你一生便一次也不能失败么?我如果是你的话,早就死了几十次了。”
柳生重门问道:“您此言当真?”
曾养棋道:“这世界上哪里有不败的武人?我们都是从无数的失败中历练出来的,你今日一战虽败,但所表现出的潜力与功夫已经是这一代年轻人中的翘楚了。我毕生所学尽皆授予观澜,你若要胜他,已经和胜过我无异,泱泱中华,武术博大精深,我虽不敢夸口所学十藏,但十中有五却还是敢说一说的。你此次西来便已经几乎和一半中华神功打为平手,莫非你还不知足么?”
柳生重门道:“多谢大宗师的提点,柳生回去练好武艺定还会向大宗师的弟子挑战。”
曾养棋脸上忽然现出悲哀的神色:“只可惜,小徒儿不能再与阁下比试了。”
柳生重门道:“为什么?”
曾养棋道:“小徒儿受人挑唆,在教堂杀了个把洋人,如今官府正在通缉于他。”
柳生重门道:“哦,如此当无妨,柳生回去向大使交代一声,请他出面向英美使馆保下这位兄弟,再缉拿真凶便是,李兄武艺超群,无论中日都是少有的高手,如果死于官府,岂非一大憾事?”
曾养棋哈哈一笑道:“如此,便麻烦你了。”
柳生重门道:“或许,开战在即,也未必有这许多事情,只怕再见是战场之上了。”
曾养棋道:“如果是侵略军的话,就休怪刀剑无眼了,请你小心。”
柳生重门道:“那是自然,各为其主,本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今日一晤,大块平生,柳生告辞了,大宗师留步。”说完,他便鞠躬转身离去,留下一个瘦削峭拔的背影。
这一年的寒冬似乎走得特别的慢,浓浓的雪花飞满了整个山谷,一片如琼浆碎玉般的白映入眼帘,李忘极目远视,山的那边,会有什么呢?李忘不知道,甚至不记得。李忘不知道他的父亲为他起名李忘是为了让他忘记什么,而给他的妹妹起名李铭又是为了让她记住什么。
李忘只是觉得这人间的一切似乎都有些幻灭,他想念他在小山村里的母亲和妹妹,而现在,他们随着卢府的家眷一起往后方转移,战事一起,女人就必须被保护,一个不能保护好自己女人的男人,枉称英雄。然而,又有多少英雄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去。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项羽不也难逃如此命运么?李忘从小就很喜欢项羽,但他知道,他这辈子也无法成为他那样的人。
事情接踵而来,白小莫的家人还没有救出来,飞贼没有捉到,柳生又卫门的挑战又如芒在背,而日本铁蹄的兵锋也像是一种无法抗拒的重压一般向河北压来。而铁血三千骑的训练却还没有十分成熟,但卢天远却认为战机不可误,过完年开了春儿就要举兵出击了。
李忘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忽然被压了很多东西,尤其是父亲把他自己的经历完全告诉自己之后,他不知道三十七年前那场发生在天津卫的血战究竟有多么的残酷,他也不知道父亲以当时的年龄是如何面对那些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只是从父亲的口吻中明白了,战争就是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离去。李忘无法想象自己身边这些人的离去,他只觉得谁离去了,都会是一种撕心裂肺的伤痛。
李忘从哨塔下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怒气冲天的卢容川。
“大哥,怎么了?”
卢容川怒道:“他妈的,几个山贼就敢截咱们的军饷!造反了。”
李忘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卢容川道:“兄弟,这回可气死哥哥我了,我爹上个月和董大帅谈好的一批军火今天正好要送到,我派手下的赵剑和陈飞去接吗,然后我自己带着五百人从营地出发接应军火,结果赵剑和陈飞押着军火还没到咱们境内就被一伙山贼给劫了,他妈的,他们不知道这批枪是抗日用的么。”
李忘道:“哥哥先别着急,赵剑兄弟和陈飞兄弟可伤着了?看出来那批贼人是什么来路了么?”
卢容川道:“人倒是没事儿,就是有几个伤兵,那些山贼装备很差,只有三四杆枪,剩下的还是大刀长矛,但是其中有一个人一手弓箭射的极好,百步之内取人如探囊取物,不过他似乎不愿伤人性命,否则你哥哥我都让他一箭穿了心,哼,走,进大帐和我爹商议一下,这批军火要是折进去,咱这半年就白忙活了。”
两人进了大帐,便于卢天远和李观澜商议此事,根据李观澜的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