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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跟着一个颇有姿色的女人,一个相貌英俊的便装男人和……单位里的何主任!还没等她发问,何主任便上前一步道:“寻安啊,这位是曲先生。”阮寻安沉默了一会儿,那位曲先生上前来,道:“阮小姐,您好。我是曲恒。”
阮寻安仔细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的开口道:“听你的口音,不像是中国人。”曲恒笑道:“阮小姐的耳朵真是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的。不错,我确实是日本人。”
寻安轻轻的重复了一遍:“日本人。”曲恒听她几乎挑衅的语气并没有生气,甚至连半分在乎的神色都没有,倒是扶起了一边被她踢翻的椅子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笑道:“给你介绍一下……”他指着那名女子,女子很快的就走到他身边来。
“她叫玉语香,是我的翻译和得力助手。还有那一位……”被他点到的那名男子也很快的走到他身后,寻安注意到他走路的时候几乎不发出声音的。“他叫做成田一郎,是我的保镖。还有何主任,是你的上司,应该不用我介绍了吧。”顿了顿,寻安冷哼一声道:“曲先生身手不凡,怎么还需要保镖。中文说的也不错,怎么还需要翻译?”曲恒笑而不语,只是看着她。
何主任站在她身侧,笑道:“寻安,你记不记得几天前我约你谈的那件事情啊。”寻安一愣,几天前何主任确实约她到咖啡厅谈事情。他那时候说,上头让她工厂的事情停下,专心致志,一心一意的在组织工作。而她工作的地点是一家报社,实际的服务机构是一个秘密组织,她若是答应,立时三刻就能拿到五十万的鹰洋。
她那时候正专注子建的事情,根本分不开心思想别的,立即也没回绝,倒是说了让她再想想,却没想到他们竟这样等不及了,采取了这么激烈的方式。她冷笑了两声:“原来那个秘密组织就是日本人的组织。”
曲恒点点头,道:“不错,请您来这里一则是为了谈谈合作的事情,二则是感谢你。”“感谢我?”这是阮寻安第二次正眼瞥他。他呵呵笑了两下,站在他右后方的成田一郎递了一张纸给他,曲恒接过之后直接递给了玉语香,玉语香面无表情的又交给何主任,最后才交到她手上。
这么麻烦!她忍不住冷笑。她淡淡的扫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
曲恒笑道:“阮小姐,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我们要感谢你。”寻安忍不住捏紧了那张纸,道:“你们不觉得自己卑鄙无耻吗?”
曲恒道:“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寻安道:“你们瞒着我,还敢说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曲恒定定的看着她道:“阮小姐,我们付钱了。”
寻安一时无语,半响才笑道:“我要是用这个给别人工作,恐怕拿到的钱是从您这儿拿到的百倍吧。”曲恒挑眉,道:“我们是怕给的太多,阮小姐的家人会起疑。但是我们也绝对没有亏欠您的意思,成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成田一郎又递了一个信封给他,又是一轮才转到她的手上,她扔掉了手里被捏的面目全非的纸。
曲恒道:“这是二十五万鹰洋的取款凭证,下面还有二十五鹰洋。上面的二十五万是给您的报酬,而下面的二十五万是聘请费用,希望您能加入到我们的组织中来。”
寻安冷冷的道:“五十万鹰洋,好大的手笔。”曲恒道:“依阮小姐的实力,将来必定能赚到十个五十万,百个五十万的。”寻安笑道:“很可惜,我不要这些钱,报酬我也不要了。请让我离开。”
曲恒沉吟片刻,道:“阮小姐,话不要说的这样决绝。我们请您过来,就是为了大家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
寻安挽起袖子露出捆绑的时候勒出的淤青,笑道:“曲先生,这就是您的待客之道,您口中的‘请’吗?”曲恒笑了笑,对成田一郎道:“把那几个蠢货关到监禁司里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出来。”
成田一郎微微点了点头,无声无息的领命而去。
曲恒这才笑着看着她:“阮小姐,这下该满意了吧。”寻安笑道:“何必这样做戏呢,没有您的示意,训练有素的手下是绝对不会鲁莽行事的。我没有这个意愿要他们的命,只是我,不愿意加入这个组织。”
曲恒这次倒没什么反应,倒是他旁边的美艳女子玉语香冷笑了一声,她显然没把自己当成助手,说:“阮小姐,我劝您识趣一点,现在这种情况你答应也是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寻安冷冷的与她对视。
曲恒站起来说:“那么就请阮小姐暂时住在这里好好想想,您不用担心,您的家人只知道你去外地出差了。”何主任也跟着他们一起出去了,临走时还欲言又止。
曲恒又道:“何主任,给一块手表给阮小姐吧,免得她不分昼夜黑白。”何主任把表给了她,道:“那支迷药可以让人昏睡四十八小时。”寻安这才明白,自己已经被他们软禁了三天——而现在亦是傍晚时分。不知道外婆会不会去找言亦若,长安她是不指望了,子建也指望不来,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
还好屋子里有电灯,也有水。书桌上摆放的都是日文书籍和英文书籍,鲜少有中文书籍。她猛地想到被自己扔掉的纸,又走到床边把它捡起来。打开来细细的看。难怪她觉得奇怪,一个工厂竟然有那么多的建筑数字难题请她解,原来这些所谓的建筑数字难题都是通过机密电码转换而来,她解了这些题目,等于变相的替他们解决了机密的电文。
日本人,日本人手里破解不了的机密电文,当然是中国人的,具体是哪一个派她还不知道。自从大总统去世以后,各路军阀就是一团散沙。
各派纷争不断,战事急迫,如今两派最强的军阀,北边的永崀和南边的颍川签订了永颍停战协议,自然是大的不打了,小的却还是战火不熄。列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日本人。她深吸一口气,忽的觉得自己一下子变得很恶心,可是不管恶心不恶心都得赶紧寻一个法子逃出去才行。
可是这个房间,看似繁华,实则华丽的牢笼似得,根本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窗子钉的实实在在的,摇都摇不动,何谈逃走呢。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随即门上的一个小门被打开了,只露出玉语香的一张娇俏明艳的脸,竟然笑道:“阮小姐,您没必要找了,这个屋子没有出口的,你逃不出去的。哦,对了,也有一个出口通向外面,就是厕所的抽水马桶,你如果不介意下水道一日游的话,可以试一试。”
寻安不理会她的讽刺,道:“你来干什么?”
玉语香通过门上的小门把饭和菜递进来,寻安这才发现门旁边竟然有一个小台子——看来这个豪华的卧室是专门用来囚禁不肯听话的“贵客”的。
玉语香道:“我来给你送饭送菜的,免得你饿死。”寻安看了看她,忽的笑道:“我不吃不是一样会死吗?”玉语香看了她一会儿,忽的道:“你不会死的,你心里有事,根本舍不得死。”
寻安一愣,她倒是没看出来,这个女人竟然有一双厉害的眼睛,能看得出她心里有事。她踱着步子走到门边,对玉语香说:“听你的口气是中国人嘛,怎么,帮着日本人做事啊。”
玉语香笑道:“阮小姐,这是你才疏学浅了。就是日本人经过长时间的培训也可以说的同中国人一模一样。”寻安道:“你少蒙我,一定会有不同的。”
玉语香忽然变了脸似得,道:“我可不想管你,你最好识趣一点。他们可没我这般怜香惜玉。”
寻安顺手砸了一盘菜碟,透过小门扔到外面,汁水差点溅在玉语香脸上,玉语香立即语无伦次的开始骂她,却极其不经意的用英文对她说了一句话:“饿着肚子可跑不了,你还是多少吃一点吧。”
她一愣,虽然不太清晰,但是她还是听见了,当即面带惊异的看着她,玉语香还在用纸巾擦拭着脸颊,一面哼道:“你就等着吧,他们马上就来伺候你!”
她确实饿了很久,看着美味地道的饭菜不可能不动心。动筷子毫无风度的吃了两口,又觉得万一玉语香是骗她的怎么办,万一他们对她用药——他们又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她又该怎么办,尖尖的白米饭已经被吃的只剩下一小半了,她胃里还有一半是空空的,这下也不敢了,连忙趴到床上去,又熄了灯。
妄图用睡眠来抵挡比肩接踵而来的饥饿。
饭菜确实没有药,只是纯粹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而已。半夜的时候冷风呼呼的刮,打在铁杆上依旧是丝毫不动。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小门又一次的打开,那个英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