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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慕次直接就回道:“然后套我的话?老师,您不必如此,有什么事您就说吧。”
杜旅宁笑骂,“臭小子。行了,开门见山,最近你们家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想知道你是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杨慕次皱眉,“老师,您别打哑谜了,最近我忙的焦头烂额,哪有心情去管这些事情。”
杜旅宁扔给他一沓文件,“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干我们这一行的,没有感情可言。你不要被亲情蒙蔽了你敏锐的嗅觉,从而错过重要的线索,那样会令我很失望的。”
听出他口气中的不满以及淡淡的威胁,杨慕次诧异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疑惑的拿起文件翻看了起来。这份文件是有关杨家的一份调查,上到家主下到一个开门的小厮全部在列,杨慕次心里有些不舒服,特别是在看到有关他杨慕次本人的调查时,他直接就抬起头来问道:“老师,您什么意思?”
杜旅宁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放肆!我让你认真看,不是让你来耍脾气的。你再这样公私不分我就把你撤职查看!”
杨慕次咬咬嘴唇,一言不发的低下头,再次翻开文件。这回他像平时工作一样,以客观的角度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阅读了一遍,居然发现他家仆人里面竟藏了一个共党、一个市府的眼线,还有两个来自国民党,竟然也分了两个部门,一个来自军统,另一个来自中统!杨慕次一身冷汗!慌忙再翻回去,仔细的看自己的调查报告,还好,没有暴露什么。应该是因为自己的身份特殊,所以这份调查并没有深入,也可以看出他们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家里唯一有问题的人就是自己了,既然自己没事,那么,这么多人都是来监视谁的?
父亲的生意他也接手过一段时间,绝对没有问题,而父亲平时接触的人也不过就是些市府官僚,没必要摆这么大的阵势。那么——杨慕次下意识的翻到大哥那一份,一开始就只是与“雷霆”有关的调查,那时候大哥刚从国外回来,每天除了去医院上班就是出去花天酒地的泡妞,典型的花花公子形象,调查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但是从姐姐出事之后起,大哥就变了,以那三百万为基础,疯狂的开始吸金,同时暗中吸纳黑市上的人手,组成自己的班底,肆意的破坏当时杨羽桦所做的生意及项目。这当中有一个比较引人注意的事情,就是一开始他手下的人还很遵守道上的规矩,面对青帮时退避三舍,即使有冲突也是忍让三分,毕竟杨慕初人脉有限,无法与纵横上海滩的第一大帮会相提并论,甚至杨慕初亲自登门向杜月笙道歉也是应该的。调查上说,一次小冲突,杨慕初就赔偿了杜月笙一百万,还得亲自送上门去求人谅解。这在上海滩也是微不足道的事情,本不应该引起注意。但是,事情却在一个多月前有了戏剧性的变化。
青帮向来在上海滩是横着走,欺负弱小也不是一天的事情了,突然冒出来的杨慕初便成了他们的打压对象。尝到了一次甜头,手下的人又岂会轻易罢休,于是有事没事就来找杨慕初的麻烦,杨慕初一直忍让退步。直到有一次,青帮骚扰到春和医院,似乎是伤到了杨慕初的姐姐,使得杨慕初大发雷霆,当场毙了带头人。那帮人回去后酝酿报复,但还没等动手就莫名其妙的被斧头帮灭了门。而事后,杜月笙居然没有追究,甚至还隐晦的向杨慕初道了歉?让如今几乎是上海之王的杜月笙服软,简直惊掉了道上一地眼球!
杨慕次看了眼这份调查的结论,合上文件,抬头看着杜旅宁,问道:“老师,您相信吗?”
杜旅宁摇头,“我不敢相信。但是,事实面前,由不得我不信。”
杨慕次将文件往桌子上一扔,说道:“我不相信!就凭这几张纸、几个疑点,甚至是猜测,就想将这么大的罪名安到我大哥头上?特情处那一帮只会做官面文章的官僚,他们有没有点常识!我大哥那就是一花花公子,绣花枕头,我们杨家那么大的家业,足够他吃喝玩乐一辈子!他有必要跑外面拼死拼活的去惹祸上身吗?不光是国法不容,就是我父亲也饶不了他!我说过,我了解他,所以我不相信他会做这些事情!”
杜旅宁只是平静的说道:“我只相信证据。”
“几张酒会的照片,再加几个猜测?”杨慕次有些烦躁不安,“老师,您上次说怀疑我大哥是共党,也是特情处给您的情报吧?现在怎么了?没有找到通共的证据,又说我大哥是黑帮头子了?这回他们想弄什么证据?”
“证据是靠我们自己去寻找的。阿次,别怪我没有教你,有利的证据永远都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老师您的意思是,让我去调查我大哥?”
杜旅宁摇头,“你不行。我要亲自会会他,你去请。”
“在哪里?侦缉处?还是刑讯室?”杨慕次说话毫不客气,杜旅宁也不恼,看着他,问道:“阿次,你知不知道斧头帮是做什么的?”
“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更加不相信,我大哥会是斧头帮的人,而且,还是现任当家人!”
杜旅宁沉声道:“所以,我要找他谈谈。”斧头帮成名于民国初年,其当家人便是时人称作“杀手之王”的王亚樵。王亚樵专门策划暗杀上层社会的达官要人,近两年更是因为“北站刺宋(宋子文)、庐山刺蒋(蒋介石)”而在道上声名鹊起,戴笠视之为眼中钉、肉中刺,军统局大半军力在对付共产党,剩下的那部分便是专门盯住此人,誓要将其捉拿归案!
这么轰动的事情杨慕次又怎会不知道,相反,身在侦缉处的职位,他知道的比一般人还要多,深知斧头帮早已成了蒋委员长的眼中钉、肉中刺,凡是与其牵扯上关系的人,一个都别想有好下场!在这种特殊的时刻,他又怎能允许特情处将这种足以毁家灭门的罪名安到大哥的头上!他一定要想办法,哪怕拼上这条命,也一定要保全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
、逃
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杜旅宁站起来拍拍他肩膀,“阿次,不用紧张。王亚樵上个月已经被戴老板斩杀于广西梧州,我相信你大哥与他肯定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机缘巧合接了斧头帮而已。只要他肯跟我们合作,我保他平安无事。”
杜旅宁说的非常肯定,杨慕次不禁信了几分。杜旅宁接着说道:“王亚樵在时,青帮杜月笙和黄金荣也要让他三分,斧头帮其实才是上海第一大帮派。但随着王亚樵等人被戴老板追杀逃去广州,上海便是青帮一家独大,逐渐得势的杜月笙已经不受控制,上头早就对他不满了。你大哥的出现也许正是时候,他和杜月笙对立,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的事情,只要他肯跟我们合作,戴老板不仅不会将他问罪,相反,还会支持他上位,一举拿下上海王的位置,你相不相信?”
杨慕次是没有老师了解戴笠,但是,诚如老师所言,大哥如果真的拥有这层身份,对军统局百利而无一害,军统要控制杨家比控制杜月笙那样的江湖人要容易的太多。还有一些事老师并没有说出口,但杨慕次心下也明白的很,斧头帮的势力太过庞大,如果大哥真的成为当家人,这股势力在上海办任何事都非常容易,比如抓捕共党。这是杨慕次非常不乐见的,其实,他打心眼里就不想大哥参和政治、参和社团这些危险的事情,他自己已经这个样子了,如果大哥再参与进来,将来让父亲怎么办?
杨慕次浑浑噩噩的不知道怎么走出的办公室,后面老师说了什么他似乎也没有听到,一心都在想,这件事该怎么办?其实,这根本已经超出了他所能解决的范畴了,事情发展到现在,没有任何人能够救得了杨慕初。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俞晓江叹了口气,实在不忍心看阿次这幅样子,于是咳嗽了一声,唤回他的注意力,“阿次,我们走吧。”
“啊?走?去哪?”
俞晓江看了眼身后的两名警卫,见他们只是跟着,并不想插手,于是说道:“处座刚吩咐你去请杨慕初,你忘记了?”
“哦。”杨慕次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俞晓江接着说道:“走吧,他这几天都在公司,我们速去速回。”
杨慕次看了眼身后的那俩警卫,心知老师说的是“请”,这阵势却分明是去逮人呢。俞晓江看他脸色不愉,边往前走边说道:“阿次,你要明白,处座这回之所以让你去,就是因为你和你大哥的关系,希望你能够说服他。武力反抗是徒劳的,在国家机器面前,任何私人的力量都不足为惧。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了。”俞晓江想告诉他,不要做节外生枝的事情,乖乖听杜旅宁安排就好,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