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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九凤就站在离小屋不远的地方,本来看守的警齤察不认识她不放她进入现场,但焦阳在旁边一口咬定是程涛叫她来的,于是警齤察允许她靠近些,另派人去请示程涛了。案发的小屋紧挨着河边,南河在这里刚好拐了个弯,这使得这间小屋正对着九眼桥下那个水流湍急的海眼,梁九凤站在这里能清晰的听到从海眼传来的哗哗水声。她望着海眼心里暗想,如果这事真是鬼做的,那个恶鬼总不能是从那里跑出来的吧?
只有这城里的阴差才知道,那个桥洞根本不叫海眼,而叫做鬼怒川。人死后鬼魂去城隍爷那里报道后,就会接到城隍发的路引,凭着路引就可以通过鬼怒川,从这里潜下去可直通地府,鬼魂在那里接受审判转世轮回。有些被压在地狱深处不得转世永受煎熬的恶鬼从冥府逃脱后,也会来到这里妄图进入人间,但此处鬼魂只能入不得出,那些被困住的恶鬼就兴风作浪掀翻往来船只,这就是船只不能通过此处的原因。唯一能出入此桥洞的活人就是阴差,锦官城的阴差持有两块令牌,一书“无拘幽冥”,一书“冥银万两”,执此令牌可唤来鬼怒川下的梦寻舟,每年的七月十五鬼节这一天,城内的阴差就会乘着梦寻舟到鬼国京城去,在阎王殿里述职陈情,听候发落。
梁九凤小的时候最喜欢听她爹讲他通过鬼怒川前往地府的见闻,每当讲到鬼怒川凶残的恶鬼时梁九凤都会缩进她爹的怀里害怕的问:“爹,那些鬼要是跑出来可咋个办哦?”梁老六就会笑着摸摸她的头说:“九凤可是我老六的女子,有啥子好怕的,爹给你起了个好名字,你怕了就喊自己的名字,就啥子都不怕了。鬼怒川里的恶鬼是不会跑出来的,除非。。。”
梁九凤凝望着鬼怒川耳边回响起了小时候和父亲的对话,她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案发的小屋正对鬼怒川,这到底是巧合还是父亲说过的事情应验了呢?
“你想啥子呢?”旁边的焦阳用胳膊肘捅了捅梁九凤。
梁九凤回过神来,掩饰的笑了笑说:“没想啥子。”她凝视着散发着血腥味的小屋心想,一定得进去看看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左右看看,发现守卫的警齤察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便凑近焦阳耳边压低声音说:“小孩儿,我进去看看,你帮我看着点哈。”
焦阳赶紧摇摇头说:“程长官还没来呢,万一他不让你进可咋个办哦。”
“就是怕他不让我进,我才要现在进去嘛,你帮我看着点,我就看一眼。”说罢她就踮着脚走到了那扇小门前。
走到近处空气中那股血腥味直冲梁九凤的鼻子,门板下面还不停的往外渗着血,她不禁有种想作呕的感觉,她暗想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竟发出这样的味道?她定了定神,伸手小心翼翼的推来了掩着的门,一股腥气立刻扑面而来,她差点当场就吐出来,屋里光线暗,她从门缝里只隐约看见门边的地板上全是粘稠的血,她大着胆子想把门缝推大些仔细看看情况,这时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不要看。”程涛捂着她的眼睛说道。
“里面到底是什么?”梁九凤声音有些颤抖的问。
“没什么,尸体而已。”程涛说着伸手关上了那扇门,他带着梁九凤走的离小屋远了些才松开了手,他一转头发现焦阳正饶有兴趣的盯着他们。程涛脸一沉说道:“焦阳,你看什么呢。”
“回长官,我、我看天气噻,今天这个天气直叫个好哈,你看这个天哦,万里乌云的。。。”焦阳一边说一边转过了身,装模作样的欣赏起了灰沉沉的天空。
梁九凤在一旁看着焦阳不由噗嗤一声乐了:“真是个瓜娃子。”
程涛扳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低□子看着她说:“这可是命案现场,谁让你自作主张进去的。”
梁九凤看着凑近自己的程涛微微红了脸垂下眼睛说:“我也是着急嘛,想看看到底是不是鬼做的。”
“那你看出来了吗?”
梁九凤摇了摇头说:“没有,但我情愿不是鬼做的。”
“为什么?”程涛问道。
梁九凤咬了咬嘴唇说:“这个真的不能告诉你,我爹交代过谁问都不能说。”
程涛笑着拍了拍她的脸说:“那你就守好你的秘密吧。”他用生着一层薄茧的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毕竟他已经骗过她一次了,想到这里他心里一沉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梁九凤看他的表情以为他是在为案子着急,她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说道: “程涛,我知道在望江楼附近有个老住户,搞不好昨天晚上他看见什么了,我们去问问他好不好?”
程涛一听她的话不由微微笑了,他就知道梁九凤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法子,他拍拍梁九凤的肩说:“好,我先回去把军装换掉,然后我们立刻去。”
梁九凤听了他的话开心的拉住他的手就想走,程涛却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说道:“我现在穿着军装,不能这么在街上走。”梁九凤脸上立刻现出些失落的神色,程涛笑了下把臂弯伸给她说:“你可以挽着我走。”梁九凤甜甜笑了下,就挎上了程涛的胳膊。
焦阳在后面偷偷看着前面这一对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他英明神武的程长官咋个就能被这种女人降住哦。他挠了挠脑袋,转身看着那间散发着腥气的小屋,心里不由好奇了起来,那里面到底是啥子情况,为啥子程长官不让进去看呢?焦阳看旁边的警齤察没注意他,就偷偷的跑到了那扇沾血的小门边,浓重的血腥味让他稍稍犹豫了下,但他最终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推开了那扇门。他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屋内黑暗的光线,他看着里面整个人突然像筛糠一样从头到脚抖了起来,片刻后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如同牲口般的嚎叫。
被黑布蒙着窗户的小屋里墙上溅的全都是血,地板也被泡在粘稠的鲜血里,就在小屋中央的地上躺着一堆模糊的血肉,那勉强能认出是个人头的东西上整张脸被齐齐切了下去,肚腹被剖开,里面的内脏被挂的满屋都是,在正对着门的墙上,粘着那张被切下来的脸,那被扯烂的嘴角看上去竟像一个诡异的笑容。
、会说话的猫
“猫先生,猫大爷,猫祖宗,你昨天到底有没有看见望江楼里出的事啊?你倒是说句话噻。”
南河边墨绿的柳枝下,梁九凤低声下气的央求着那位她许给程涛的目击证人,而她口中的这位“猫先生、猫大爷、猫祖宗”却果真一副大爷派头,他趴在河边的石栏上闭着眼舒舒服服的打着盹理都不理梁九凤,还悠然自得的晃着自己的长尾巴。没错,他确实有条尾巴,因为这位猫祖宗就是一只脏兮兮的大肥猫。
程涛双臂抱在胸前靠在一旁的柳树上,一副根本不想参与梁九凤这种行为的样子,他低头看着河边生着的一丛丛荷花,圆圆的新生的荷叶下能隐约看见几条彩色的游鱼,游鱼一散开那粉红色的菡萏就轻轻晃动了起来,但即便这粉雕玉琢的荷花也比不上他今天看见的那个女人美。程涛的耳边响起了四季葱的那句玩笑话:“程长官,也许我是一枝花呢。”程涛想她确实美得不像个人,她就仿佛大自然的造物,美得不带任何人间的爱欲和情感,她美得简直令人恐惧。程涛暗忖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实在太古怪了,望江楼出了那么大的事她竟毫不慌张,他应该派人盯住那个女人。
他收回了自己的思绪走到还在苦苦要求猫祖宗的梁九凤身边俯□子问她:“ 怎么样,问出什么来没有?”
梁九凤叹了口气扁着嘴说:“他啥子都不肯说,你倒是吱一声好不好嘛,这是你作为一只猫为党国尽忠的机会。”
“等等,你说它是一只猫?”程涛疑惑的皱起眉说道。
梁九凤点点头说:“是呀,不是猫难不成还是狗呀?”
“我的意思是,它除了是只猫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程涛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梁九凤认真的回答道:“有的呀,他特别的肥,他长这么肥就是因为他天天到望江楼偷剩菜吃,他晚上有的时候就住在这附近,昨晚说不定看见了什么。”
程涛挑了下眉毛说:“好吧,那你继续问,他要是开口说话了告诉我一声。 ”说罢转身就想走。
梁九凤着急的拉住程涛的胳膊说:“程涛你别走嘛,他说不定一会儿就会告诉我们了。”
程涛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她说:“梁九凤,如果你在这里求一只鬼的话我没有发言权,因为我没有见过鬼,但是猫我见过,而且见过很多,猫不会说话这是常识。”
“谁说猫不会说话了,”梁九凤理直气壮的说,“他只是平常不愿意说而已。 ”
程涛好笑的说:“那照你这么说猪狗也可以开口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