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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七小姐日本的过去
“你有什么不知道?”闭眼半躺在沙发上,挂着日本竹帘的窗户外面透过几丝金黄色的光。稍微动一下觉得浑身不舒服,骑马时候颠倒了,这样的伤以前有很多,军校时候野外训练,常常带着一身伤找路径回去。没要药品只能祈祷在遇见野兽前血液会凝住,在那里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有一次临走前他把用纸片包着的止痛药粉末塞到她手上——督学带队,只在来去的时候清点人数,并不跟着进山里。回来时候他站在营队栅栏边,笑着看她一瘸一拐自己走进来——止痛药也帮不了她了。
腿骨两处撕裂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划伤——掉进陷阱里面了。不严重,但是必须卧床休息。
“我真希望你死了。”
督学宿舍两间房,原来的书房现在让她睡在里面。每天都能看见他坐在那里看文件或者查找资料——一半也是要看着她。偶尔抬头对她笑笑,她说:“要是你这里的文件泄漏出去怎么办?”
“那就算了,反正都是你们的考题。”
那样的年龄就已经当上督学,他的野心似乎不仅只在一所军事学校里面。
春天樱花节红色和服下戴着三个银手镯,夏天骑马满头都是汗,在日本常常都是可以泡温泉的,一方白浴巾就够了。
那些都是在日本的事了。很久以前的事。
小客厅按照日式风格在布置,榻榻米上摆着红木小桌,上面一套青花瓷茶具,也可以当成酒杯。旁边是小红炉子准备烧水泡茶。她心里猛然被撞击一下,从前的事又回来了。她跟他的妹妹们一起戏弄他,背后说他老是板着脸不笑。偶尔从他院子路过,故意到门前绕一圈看他做什么,抬头被发现做个鬼脸转身就跑。
夏天去温泉山庄——武田家产业的一部分——从没提起过。每年夏天他到那里温习功课,暑假太长不愿意回家。她去了,跟着奶妈和女佣,求他帮着照顾一段时间——身体太差需要静养。奶妈开口的时候她只低着头不停用指甲划着桌上的痕迹。那时候还不知道这里已经归在他的名下——祖父的意思。
“我在祖父身边长大的”作为武田家的长子刚出生就被奶妈送到祖父身边照顾,五岁时候第一次见到父母,上学后每年暑假回家一次,住上几天又回去,那里才是“家”。
“那你小时候住在这里?”好奇的坐在秋千上看月亮,夏夜的星空最是多彩。
点头不语。宽阔的庭院里只有他们两个,仲夏之夜也沉寂了,虫鸣伴奏流水声,桌上的青瓷酒杯,他身上有淡淡的青梅酒的味道。伸手在她脸上捏一下,笑着偏头躲开。
“怎么这么瘦?”
踢踢木屐声,奶妈泡过温泉找她来了。眼神示意让她自己过去——不愿让人知道他们在说话。
自己家里面也有顾忌。
每次回家都带礼物给她。军营三个月以后第一次回去,又黑又瘦几乎认不出来。尖叫一声拉着他仔细看,又是心疼又觉得不可思议,好好的突然要去服兵役,军校士官不是不用去的?他房间里面医药都是现成的,墙上甚至挂着人体结构图——学医时候常常要对照记忆。拿着红药水不知道该往那一片涂,满满的都是伤。笑着阻止她,都是旧伤早就不用药了。
“女孩子读军校做什么!”自己吃过苦,极力反对她去军校。撅着嘴拉着他的手晃动,一晃,再一晃,终于妥协了。
“女孩子读什么军校”她母亲也极力反对,那是回家以后的事,早就毕业了再说不过是走过场议论一番。家里来客,见过的没见过的都好奇的要看看进过军校的七小姐什么样子。参加宴会,也有人问七小姐有朋友没有。当然是男朋友,不然什么!
“上海开心吗?”饭桌上她父亲问她。中午回来没看见,说骑马去了,下午回来又说累到,临到晚饭时候才露脸。
“亏得你,同样在上海也不知道管管,看她闹得天翻地覆的。”二夫人不抬眼,看不出表情,总不是好脸色。下午出门又没告诉她。
“不是你不要我管得太严了,再说了,都这么大了又有老二看着,能出什么状况。”
夫妇两人一问一答,下面只好低着头自己吃饭。白含烟看了眼二夫人,笑着说:“四爷这次去上海可有收获?新闻听到什么没有?”叶赫少珣道:“每天都是开会哪里有时间去听新闻,礼物倒是买了一些,待会儿让人送到二嫂那里。”白含烟笑道:“那我可是占便宜了,多谢多谢。”
叶赫少珣又说:“这次去看到件好的貂皮大衣,想到妈身体不好冬天日子难过,就也买了。”二夫人脸上露出点笑,对叶赫大帅说:“瞧瞧儿子多孝顺。”
“我什么时候说他不孝顺了,家里几个孩子都孝顺。”
饭后回房,吉美说明天要去学校找一份文件要早走,早早的就去睡了。一个人坐在小客厅,熄灯点上蜡烛,用瓷杯喝酒。屋子里满满都是青梅香味。借酒浇愁最醉人。毕竟没有醉得彻底,梦里面还不时有下午的片段。
独自骑马到外圈,本来待一会儿就走。偏偏他来了,两个人都不说话,骑在马上也不走,任由独自晃荡。
“你在跟谁生气?”
“不敢”她说“我跟自己生气,你来做什么!”
“来看你”
冷笑一声,她说:“这话我会信吗?!”
“不然你以为?”
“我不知道”
树荫斑驳落在跑道上,马背上,她身上。武田用手摸了摸左边脸颊,终于笑起来说:“我这也是第一次被人招呼在脸上,算是领教了。”
他从医学院毕业后进军校又进军营服役,偶尔客串军医帮忙打针拿药,借着职权之便从里面拿了一套手术刀放在房间里当作装饰。许久不碰连基本的人体解剖都忘记了。那天她在浴室洗脸,两人和气的说话——相互套消息——至少她是这样在做。谈到一个月事务安排紧密没时间休息,她说:“我看你并不累。”
“我可是连点烟的力气都没有了”
“自然不用你动手,有人送上门不是吗?!”
他脸上出现一点惊异与诧异,立即恢复正常,低头点烟作为掩饰“你吗?”笑一下似乎在解释并不是那样。
忍不住生气——明明她都知道了他还要装成什么都没有的样子。房间里是温和的空气,他坐在沙发上抽烟,她的披肩也搭在那里。旁边床上胡乱放着她的睡袍,粉色睡袍衬着粉色床单,她自己也分不清楚。床,那张床上不知都睡过什么人,昨晚上她也在那里睡!她感到一阵厌恶,握着拳头不让自己发怒。
她不说话让他感到点意外,抬头看她,正对上那张生气的脸。浴室里飞出的光亮打在脸上——被她扔出来的柳叶刀——不偏不倚正从左边脸颊拉过去。脸上顿时一片火辣辣的痛。
死寂般沉默,他愣住了,没想到她会动手,她也没想到自己真的会这么做。关门看着镜子里面满脸茫然的人,听他关门离开,她伤心起来,咬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打开水龙头把脸都埋进去,泪水和凉水混在一起分不出到底是哭了还是脸上被水打湿的。
27。七小姐良辰美景奈何天
良辰美景奈何天。
唱片里是当红小旦白牡丹的腔调,缠绵婉转,缠绕在摆放了琉璃屏风与古董瓷瓶的房间里,紫檀木榻上还是传统的小方桌,少了烟枪与鸦片香。文明社会都抽美式香烟,一听装在铁盒子里面半掀了盖子连同玻璃烟灰缸一齐摆放整齐了归置在一起。二少奶奶不抽烟,因此桌上都只是蜜饯和清茶;空闲时候坐着染指甲,手上红辣辣一片颜色。小客厅里面总有一两股淡然的香水味,丁香的、蔷薇的,混了指甲水里的味道又是新的。
“乖乖,没得牌打你就这么闲?”宁琬半倚在门边说话,进来坐下,下意识的拿手绢做出个扇凉的动作。白含烟笑着朝电风扇那里呶呶嘴,挑着兰花指把指甲摊开。才涂上的指甲水怕刮花了。
“难怪不来,原来打扮自己呢。”
“你从妈那里来?”
“可不是”宁琬娇嗔着半躺在靠垫上“从早上跟着我们那位去请安到这会儿吃了午饭说笑话,一直陪着呢,累都累死了。”
“该你,平时总是讨好,这会儿真的什么都轮到了。”左边手似乎干了,换一面继续透风。宁琬从旁边取来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突然扇柄敲在桌上支着头悄声说“讨好的可不止我一个。”
“大姐?”雅芙平时爱呆在二夫人那里说话。
“不是”
宁琬凑近些对着窗户外眨了眨眼睛。她们这边为了采光把客房和小客厅的窗户开在同一面。外面是个小平台,落地窗下面斜对着就是客室。这样暗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