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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二少,你可跑到去闲了,可让我们好找!”
习暮飞微微抿了抿嘴,一副半热不冷的态度,“不过是出去看了看外面巡防,哪里还有时间去小憩,丁厅长真是说笑。”
说着,他更上前一步,发现英国大使正与一位年少女子攀谈,他们用英语对谈,也不知说了什么,那英国大使眉眼都是乐的。
那女子背对着他,一身鹅黄色的西式蕾丝连衣裙,一头微卷长发整齐的披在身后,纹丝不动,她的背影楚楚静静的,并未在意丁厅长去接了谁的话,只顾着自己这边,直到身边的两位长者对她拉了拉衣袖,她才恍然失神转过身来。
习暮飞这时,已近在咫尺,见她翩然转身,心咯噔跳了一秒,不动声色地思索道,是她!
他几乎已被他们几人团团围住,俨然眸子中见不到其他一人,只那鹅黄色的清雅印在眼帘,令他心境荡漾。
“习二少,这是鄙人的表妹一家子,让我来为您介绍,这是妹夫杜午新,表妹,外甥女杜如昔……”丁厅长把他身边的杜午新一家人一一介绍,眉颜逐笑,瞅着习暮飞的那张脸不放,似乎非要看破什么出来似的。
杜午新与杜夫人先行向习暮飞问了好,轮到杜如昔,杜午新见她楞在那,也不知心里琢磨什么,以为便是小女子的矜持,便悄悄在身后推她上前,“如昔!快见过习二少。”
杜如昔双目莹莹,脸蛋白皙可人,那一身明亮的黄色衣料,更衬得她肌肤如雪,她刚刚跟英国大使说话时都十分自在,第一眼看见面前这英武挺拔的年轻军官,她竟窒息住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眼神停留在他身上,仿佛有过似曾相识的奇妙感受,莫非在哪里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她被父亲推了上前,差点就撞进他的身体范围之内,幸及他是时伸出手掌,才牢牢稳住她重心不稳的身子,一股清幽香气袭来,他屏息都溢进了鼻腔。
他并未说话,只是冷峻地看着她,像猎鹰般的眼神,像是要看穿她的灵魂般,她觉得后怕,急忙轻轻推离了他,手指划过他的肌肤,竟是一种奇特的感觉,她终究退回到父亲身边。
这一切被丁厅长可早收眼底,可他也无几分把握,毕竟习暮飞的性子太难琢磨,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也不知道哪根筋才是他的软肋,他暗自琢磨,索性再试探试探,
“习二少,我家外甥女如昔,刚从英国留洋回来,这不,正好赶上了您驾临文远城的好日子,就带她来见见世面,”说完又转头对着局促的杜如昔说,“如昔,你别看我们文远城是个不大的地,可来这的都是贵人呀,你看我们习少帅便知了,他可是响当当的军界新贵啊!”
“是啊,如昔,你今天算有福了,亲眼见了鼎鼎有名的少帅,可有幸。”
“看着习二少真是一表人才,非凡才俊啊,如昔,你何不邀请二少共舞一曲。”
如昔一阵恶心,平时实在不熟络的丁厅长,才见过几面,今日仿佛熟知了许久似的。她感觉父亲他们不断地把她往他身边推,现在仿佛大彻大悟,难怪,这几日,杜夫人几近换了个人似的,对她好了许多倍,她心生疑虑,也未想及他们竟打得是这般主意,她心里顿时恼了,脸色便在灯光绰影中沉了下来,正想说话,被对面的人打断了。
欢喜不由人
他似乎愿意全盘接受,也似乎是为她解围,无论如何,他先主动开口说话,“各位过奖了,应当是在下邀请杜小姐共舞一曲,可否赏脸?”
这时,悠扬如风的曲子恰好适当响起,他已风度翩翩把手伸出,递到她的面前,那语气和眼神,宛如在与她下命令一般,不容拒绝。
就这样,她纤弱无骨的手指缓缓抬起,刚放入他温热的手心,便被紧紧握住,再不肯放开。这首圆舞曲曲风典雅,是舞曲中最上乘的曲子,众人见他们这一对璧人已翩然飞舞,也慢慢地带着舞伴,渐入舞场,慢慢跳起舞来,一时间,这宴会出现了最欢动的场面。
他低头垂目盯住她,又与刚见她时一样,那似要把她整个人都看穿,她听见旁人的窃窃私语,一时,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处安放,只瞅着他胸前的徽章看个没完。
她的衣裙在舞动转身之际,来回碰触到他的灰蓝色军服,脚下黑色清亮皮鞋,转动时发出咯咯的声音,汇入那优美灵动的音乐声中,这乐声是极美的,仿佛让她回到了英国的宴会场,那彬彬有礼的绅士,姿态娴雅的女士,那才真是品味之所。
突地,她觉手心一紧,她蹙着眉,抬头看他,他的眼里炙烧着某种火光,可目光却是那般幽冷,她再不堪忍受,冷冷地说,“习二少,你弄疼我了!”
“我不欢喜你这样看住我!”他拽她的手便更紧,只差一点,就要在她细嫩的肌肤下磨出伤口来。
她脸上泛了红丝,显然,那是隐忍之后的结果,他口里说的话,就像是一道将军发给士兵的命令,不许任何抗议,这越发引起她的反感,“二少,请你放手,我乏了,恕不奉陪!”
他偏不放,好像没听到似的,嘴角闪过一丁点隐约笑意,忽然一阵风得带着她转得飞快,她连气喘的机会都找不到,甚至,眼前的其他人影都变得模糊不清……
“你……”她负气得低声叫,已来不及,头晕眼花,转动中,只看见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丁厅长拿着酒杯刚从一行人那边侧身穿过来,看见杜午新,就举杯与他相碰,“你瞧,如昔与习二少多相衬!以后,如合了大家的意思,你可别忘了我这个引荐人的功劳!”
“那定当是,定当是!”杜午新眉目中也有了喜色。
舞曲终于结束,他很快便放开了杜如昔的手掌,但另一只手却一动不动揽着她的腰身,这样扶着她,只见她脸色苍白,脚底都不稳当,好不容易恢复了血色,连忙用手推离他有三寸距离,他很固执,进一步地试探她,“习小姐,这里的人可是恨不得要巴结我,难道你是想择选一条不一样的路来彰显你的特别?!”
她的脑子算转得快,可楞是半晌咬着唇,她从他斜睨的角度边看到父亲和丁厅长,胸口憋着气,没有说话,他把她的手指给握紧了,“难道你不是?”
她冷冷地嗤笑,眼眸定睛,却有一股子倔强,“是啊,我父亲他们巴不得我和你好,攀上你这个高枝,以后我还愁什么?他们还愁什么?少帅,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换了一个慢摇舞曲,他们成了所有人的焦点,他这样高姿态地拥着她,似乎还在考究,审视,她把眼神瞥开,不再和他较量,因为她已经被委屈的义愤填满了心灵,“习二少,我老实和你讲,今日我真是不愿意来,我对你也没有想法,你放心,我绝不会纠缠你。”
“你……”习暮飞有些难受,忽然有种挫败感,他本不是这个意思,却造成了这种局面。
“放开。”杜如昔冰冷而坚决的话音响起,他再无力挽留。
英国大使领着舞伴,走到他面前,客气地调侃,“这杜小姐第一支舞,本应是我的。二少,真厉害,抢了先。”
习暮飞随手从刚过的侍应生托盘中取了一杯红酒,在英国大使面前一敬,一口气就饮下满满一杯,“那我可得多谢史密斯先生的谦让!”
哈哈哈……
一阵喧闹之后,密密麻麻的笑谈声停歇了不少,另一个快步舞曲又频频响起,人们很快渐入佳境,这个盛宴里,总终结不了歌舞相伴,屋子内欢声笑语依旧。
他躲过人群,又独自一人走到阳台上,这次,他一眼便望到了边,那棵白色玉兰树边,站着一位女子,她踮起双脚,一只手摸住树枝枝条,然后合了眼睛,递鼻到花下,侧影楚楚动人,脸上的轮廓婉约柔情,仿佛置身于花海一般,沉浸自个的思绪之中。
一阵微风熏来,她裙角飘然而飞,她迅速地取下那朵开放正艳的玉兰,低头浅露微笑,握在手里,转身而过。
月光挥洒一片尘土,尽管灯光明媚,可也不及那皎洁。他眼里的白玉兰树忽然发出光来,洁白的花朵争相开放,空气中仿若有她们飞扬起来的花姿,一并朝游丝而来,他情不自禁合了眼帘,嘴角泛出了一抹清新的笑。
觊觎之初
“小姐,小姐,电报!”管家对着杜如昔高高扬了扬手上的东西,此时,她正在水榭中喂着鱼塘里的各色金鱼吃东西,看见管家老远叫她,开心不已,把鱼食一股脑就丢进了鱼塘,只见鱼儿争相摇曳着尾巴,露出嘴巴,去抢食物。
她拿过电报,认真地一字一字地看,然后,开心地转了一圈,白色裙围蓬起,是一朵盛开的芙蓉花,正遇见来寻她的张妈,差点就绊脚,“小姐,小心点!你遇见什么高兴事?看你给乐得!”
“张妈,姑姑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