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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厅长一行人各个就位,脸色苍烈,额头不住的冒汗,连看都不敢再看一眼正对着他们而坐的习暮飞。
习暮飞只暗自冷笑,说,“奉茶……!”
这一场会面,除了刚开始的胆战心惊,后面倒是波浪不惊,习暮飞虽目中无人,对他们也算是客气,脸面上还算过得去,基本文远城的情况大致都汇报与他,最后,留下他们享有晚餐才肯放他们离去。
这一招果然奏效,再紧接而来的全面文远城情况,乃至江南五省,都一五一十地被习暮飞掌控手中,丁厅长一行人藏着掖着的真正的财政收支账本也被习暮飞找出马脚来,习暮飞稍稍得意,治理起这个地方,总算可以找到切入点。
初夏到,花草树木,争相斗艳,杜府里里外外,更是一派喜气,杜老爷得了妹妹的书信,知道女儿杜如昔今天这个日子便要乘船返回,心里一片欣喜,就连那大烟房都紧紧锁闭着,生怕因为那事又引起女儿的不悦。
如昔这一出洋,便是四年光景,仿佛一眨眼之间的事,匆匆而过,当初,她闹着誓要到英国留学,他不允,也是有他的道理,可是最终他也没扭过女儿的性子,终是送她上了船。
她这一离开,家里倒也安静了许多,杜夫人少了眼中钉,也不在他面前闹腾了,大烟随他们抽,再也没人敢多一句话。
这才几年光景,杜府却越发落魄,卖掉了祖上好几块地,佣人又遣散了几批,寥寥只剩最后维持体面的家业,杜午新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庸处,可他又怎可奈何,出去托关系寻着工作,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最后不了了知,在家无所事事,为了麻痹自己的思想,最容易的法子便是寻了那烟管烟雾中找乐子。
对于他,最沉重的打击莫过于清皇朝最终的覆灭,最后一任皇帝被驱逐出宫,各大报纸竞相刊登,堂堂一名皇族至尊竟落得如此下场,他不甚唏嘘,心中唯一的希望都被磨灭,他也只能寥寥度日。
前些日子,暗中有人与他联系上,也不知与他谈了何种东西,他开始有了笑容,心里不断琢磨……
“老爷,表哥下一周要去帅府给习少帅接风,全城的政界名流都会去,我们也去见见世面,如何?”杜夫人把烟枪放下,依偎到杜午新的身边,矫揉造作地挤眉弄眼。
杜午新依旧氤氲在一片云雾之中,半晌才说了句,“你心里打什么鬼主意?别在我面前摆谱,直说。”
杜夫人诡秘一笑,坐进他怀里,“老爷,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我做得还不是为您好,为整个杜府好吗?”
“你倒说个好法出来!”
杜夫人伏在他耳边细语道,“老爷,您心里也有一本帐,现如今,杜府的收入情况每况愈下,再不寻求出入,我们不都得饿死街头!所以我估摸着,是不是趁现今我们还未落魄于此,找个好出路!”
她顿了顿,抬头迟疑地看看杜午新的脸,估摸着他的琢磨,接着小心谨慎地说,“您看,如昔总算回了,二十岁的姑娘,也该寻个人家嫁了。”
杜午新并不做声,眼里氤氲着迷雾,杜夫人睥了睥,大着胆继续道,“这不巧得很吗?我听表哥说,这新近城的习少帅可是英武非凡 ,最可喜得是尚未娶亲,您看,我们把他们凑成一对,可好不?如能良成,我们既有了权势可以依仗,又自然少不了钱财,岂不两全其美!”
杜午新的影子在微亮的屋子内颤动了一下,口里凉悠悠地说,“你倒是想得周道!”
“哎哟……老爷!我可是全为了杜府啊!”
“这宴会是何日子?”
“五月初十”
原是玉兰香
文远城里,一片祥和,走了一批军阀,又来了另一批军阀,百姓早已司空见惯,尽量不惹是生非,基本上都是各自过平常的日子。不过,暗地里,百姓们还是会多作比较,这孙帅军阀,强蛮霸道惯了,加上常带着白俄军队招摇过市,欺压百姓,引来无数民怨,这一走,真是人尽皆喜,可听说这习军统领杀人也绝不手软,对俘虏的卫戎,违抗不服者杀无赦,百姓恐怕又要遭一轮厄运,每日都是提着胆子小心翼翼。
可这段日子里,习军并无任何异动,他们军纪严明,在城内从不私自行动,决没有半分欺压百姓的行为。除了一般的巡逻,训练和站岗之外,其他时间他们都是绝对纪律的行动。
这一日的晚宴,名为市政厅正式为习少帅接风洗尘,实则为接待英国大使员,政界的首要人物都知道,关中习军依仗的势力向来是英国,所以即使是年少不可一世的习少帅——习暮飞,也不得不曲于英国人权势之下,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不过,近些年来,习军的独立势力越来越大,特别是习暮飞掌有部分权利之后,他便暗自巩固自己的势力和兵力,暗自不声张,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摆脱殖民国家的禁锢。
习帅府内外把守重兵,个个都肃穆守卫,一列列卫戎分两边守住车道,他们眼前,一辆接着一辆小轿车驶进大院之外,接手侍从官的检查,司机通常把请柬亮出,然后才得以放行,进入帅府之内。
暮落之下,这一处华灯初上,金碧辉煌,热闹得让人不觉眼花缭乱……
名流绅士,美媛官太,穿着西式华衣,锦罗绸缎,一位接着一位粉墨登场,他们到大帅府内,都围绕着那位英俊挺拔的身影,不甚恭维,客套,走一批又来一批。
习暮飞一身宝石蓝色戎装齐身,腰间的黑色牛皮带闪闪发亮,只是那亮度不及胸前的勋章玫丽,他一只手轻轻捏住水晶高脚杯,面露淡薄的笑意,烁烁闪光的瞳孔,有意无意地看着身边的人来一批走一批,不动声色地缩了一缩。
他站在大帅府大厅内正中,与那几位金黄头发,蓝暮眼睛的英国大使齐齐碰杯,表现得不卑不亢,就像在招待自家的客人,陪伴在其左右的副官路羽樊,笑脸迎人,替他周旋在各类名人中间。
大厅内水晶灯光耀眼,正厅一处,几位拉小提琴的琴手早已拂琴在手,一脸洋溢着职业般的笑容,那琴声忽远忽近,悠扬动听,弥漫在这华灯盛宴当中,掩盖了不断传来的碰杯之声。
他已显得不耐烦,低头看了看胸前挂满的勋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全都是弄人的把戏!他随口寻了个借口把堂内那一帮各色面孔抛给身后的副官。
然后,悄然,箭步而走,脚下的牛皮硬质皮靴生生作响,他轻易地就推开了那两扇玻璃水晶门,迎面而来,是一阵清爽的微风。
二楼的阳台上,他笔挺地站在露台上,闻到不知何来的香气,放眼望去,在灯光余辉衬托之下,那一棵白玉兰树,夺目闪烁。
玉兰花开,洁白而绽。
屏息美尔,只待花落。
驰骋沙场,拼厮杀狂,他从来不是一个惜花,懂花,爱花之人,可今日,邃深的眼眸中只有落日后那片洁白画卷,偏偏那灯光又恰巧地照得如此之好,惹来他的青睐!他触了触腰间的牛皮带圈,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正待转身,却忽地,一束灯光扫射过来,他蹙起眉,心里嘀咕,今日这些达官贵人真是没完没了了,一个接一个地来,还有没有完?他得走了,军中一切,他可挥斥方遒,豪兴酒洒,指点千军,那是与生俱来,不需研习,可这你来我往,居心叵测的宴会局,他实在是心中甚为反感,这场面也只有父亲才懂得运筹帷幄,周旋得当。 那辆车内果然下来了名流,只是他不知是谁,任他是谁,他都不奉陪,蓝暮的眼睛眨动了一下,烁亮的车后座下来一位女子,她一身鹅黄衣裙,飘然入他眼眶,那衣裙上绣着清清丽丽的洁白花朵,绽放地宛如那棵树上的白色玉兰。
这名女子不经意地抬头,他竟幽幽地呆滞住,那张惊人魂魄的脸,竟会那样素净,素净地仿佛不是来自人间,只道是藕花误入湿地。
假若不曾遇见你
大帅府之内歌声飞扬,一片酒香迷意,杯光交错,至是一派祥和繁荣盛世,侍者笑容可掬,手托银盘来回穿梭在大堂之内,侍从官各方站立,笔挺直立,外国使节,政要,贵商,穿戴华丽,名贵,酒色心迷的盛宴中,总少不了衣香鬓影的女宾,绰约翩翩的男宾。
路副官终于瞥见他,匆匆走进,“二少,快进去吧,丁厅长刚到,要拜会您……”
习暮飞稳步从阳台中出来,迎面而来,又是一股子葡萄酒酒香气,香水芬芳,可混在一块,又过于浓烈,他醒了醒鼻子,瞄见,褐色真皮沙发处,站着丁厅长一行人,正与英国大使谈笑风生,那极尽阿谀的神态,让人看了直作呕。
“哎哟!习二少来了……”丁厅长眼尖,很快瞧见一路风行的习暮飞,就拿着酒杯迎奉了上去。
“习二少,你可跑到去闲了,可让我们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