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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生长在贺家,很多时候皆是人心隔着肚皮,贺凝羽虽然年纪不大,可在这方面却看得真切。即便是亲生母亲石晓柔,因着地位关系,在许多时候亦将对她的关心埋在心底,鲜少流露。秦若岚无意中一抹真情,于她来说好似阳光照进了心里,她瞬间便决定亲近这个嫂子。更何况——她脑海中飞快闪过方才那男人坚毅的脸庞,蓦地脸颊微热。
“好了好了,你今天说了好多‘谢谢’了,换一句也好啊。”为了掩饰自己微微波动的心绪,贺凝羽打趣秦若岚道,惹得二人都笑了出来。
“我看不如这样,嫂子你且先回房去,我去看一下那人,因为方才看他身后的伤口又撕裂开了。之后,我便到你院子里找你去。”贺凝羽道。
“好,就这样办。”
秦若岚目送贺凝羽离去,直到看不到她的背影,才缓缓吐出口气。自在贺家见到纪怀宇后,她第一次略感安心,转身向自己院中走去。
仅是短短半日,发生之事太多,秦若岚有些疲惫,只想坐上片刻,让思绪稍加沉淀,再去想其他。
缓步回到房内,见贺泰哲并没有睡在屋内,秦若岚差了灵儿去打听,原来他回来之后便直接去了一旁的书房休息,没有私自出屋,她这才放心下来。若他再任性跑了出去,贺峰那边,必然又起风波。
秦若岚步入房间坐了下来,轻扶额头,靠坐在榻上,边休息边等贺凝羽的消息。
贺凝羽来到下人房,见房门大敞开,不由得皱了皱眉,神色流露出几分凝重,生怕又是二夫人来了。内心斟酌了一下,她还是决定上前。可走进一看,却见贺连带着医生,正在给那男人诊治疗伤。
“连管家。”贺凝羽轻唤了句,人已经来到身前。
贺连转头,见贺凝羽已进了屋,连忙惊讶地起身相迎,“小姐,您怎到此处来了?男女授受不亲,眼下给他医治,您在场怕是不妥,还请先出去。”说着,贺连便挡在贺凝羽跟前,遮住床上****着脊背的纪怀宇。
“哦。”贺凝羽应了一声之后,依言转身走出房门,贺连亦跟着走出。
“连管家,你怎么在这里?”
贺凝羽凝眉,带了些许好奇。按理说,家里除了贺峰之外,基本上没有其他人会吩咐贺连做什么其他事情。所以,贺凝羽猜测,贺连是贺峰安排来的。
“老爷听了小姐的话之后,便吩咐我去找个医生给他看看,说是听着伤很重,别耽搁了。”贺连如实说道。
真的是爹?贺凝羽之前虽是这般想,可自贺连口中得到肯定,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爹在她心中永远是那种高高在上,一脸的严肃模样。但此时,那一贯的形象却模糊起来,被一丝温和的影像所取代。
“那小姐您前来又是……”
“我也是来看他的。”贺凝羽也不隐瞒,在贺家生活十几年的经验告诉她,反正人都被看个正着,再装腔作势找各种借口,反而落人口实,不如坦荡以对。
“这……”贺连迟疑地看了看贺凝羽,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小姐您的身份,怎能来这里?”
贺凝羽不在意地轻笑,声如银铃,“好连管家,我才被爹训完话,你就莫要再念叨了,我也是怕还有风声传出贺家去,所以才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事。”
“原来如此。”贺连应着,也不再多说。
这时,一直在屋内的医生手提药箱走了出来,贺连和贺凝羽连忙迎上前去。
“背上伤口比较深,还有些发炎,又几次扯动开,导致结痂更加困难。我留点药,需每天抹在伤处,仔细照料,另外再开些口服的药加以辅助,希望他别发烧,不然这一关必定难熬。”
“医生,他的伤有这么严重?”贺凝羽蹙起秀眉,秋水般的眼眸中闪动着担心。
“嗯,不过只要伤口不碰水,不发炎,假以时日总会痊愈。”
“那要何时?”
贺凝羽闻听医生这解释并不满意,刚想追问,却被贺连从旁打断,“小姐,我看医生该说的也说了,我们贺家待这下人,能做的只有这些,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先送医生出去。”
贺连领着医生离开了,贺凝羽却没有走,而是略一思索,又走进了下人房内。
纪怀宇正趴在床上,见有人来,才抬头。
“小姐。”纪怀宇看清眼前人,动了动身体,似是要起身。
“你别动,快躺下。”说着,贺凝羽已经跨步来到床边,“刚才医生说了,你要好好养伤,才能尽快痊愈,再扯动伤口就更不容易好。”
“谢谢小姐。”
贺凝羽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笑着道:“你怎么跟我嫂子一样,都这么客气。”
纪怀宇听到贺凝羽提及秦若岚,不觉一怔,心底蔓延开一丝苦涩,顺着喉咙滑到肺腑,灼痛了心扉。明明刚才她就在这房内,近在咫尺,却被那许多双眼睛盯着,让他不能靠近。他知道,她要同他划清界限的一番话语,定不是出自真心,他多想拉着秦若岚的手,倾诉自己的感情,将她留在身边,抑或,带着她天涯海角、海阔天空,自由自在地生活。可眼下,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守着她,任她在这牢笼般的地方受罪。想到这里,他心中的痛楚刀割一般,一时间,竟盖过了背后的疼痛。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贺凝羽的声音打断了纪怀宇的思绪。
“我……”纪怀宇喃喃深思,之前黄萱的到来,越发让他认清秦若岚在贺家的情形,他不想因自己的贸然,给秦若岚带来麻烦。这贺小姐既然有此一问,便说明秦若岚未对她说明,他飞快思量着,该怎样跟她说最为适宜。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贺凝羽见眼前之人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不觉红了脸,心头如小鹿乱撞,手下意识抚上了脸颊。
“哦,对不起,是我失礼了。”意识到自己的出神,纪怀宇连忙收回视线。
“别在意,我叫贺凝羽,刚才来看你那人是我嫂子,叫秦若岚,你可曾听过她?”贺凝羽粲然一笑。
“什……什么?”纪怀宇不敢肯定她讲话的意思,于是谨慎地问。
“秦若岚,这名字你可听来耳熟?是否有什么远房亲戚,恰巧也叫这个名字?”贺凝羽继续问道。
纪怀宇顿时了然,定是秦若岚以此为说辞,解释她为何至此,贺凝羽才会有此一问。他忙做出恍然忆起状,“小姐说得不错,我叫纪宇,也确实有个远房亲戚叫秦若岚,小的时候曾一起读过一年学堂,后来她家便搬走了。此番我来到上海,听说她家出了事,而且她也嫁人了,因为多年未见,只想知她过得好不好,那日婚礼时就恰巧跟着进了贺家,没想到当时府里着急找下人,我便阴错阳差成了院子里的帮工。”
纪怀宇语速略慢,边说边小心地观察贺凝羽的神情,怕自己的叙述不当,会引起她不必要的猜疑。可将话讲完之后,他见贺凝羽一直是侧着头认真聆听,像是丝毫没有任何怀疑,纪怀宇这才放下心来。
“原来是这样,等一会儿我回去再跟嫂子说一下,兴许你们就在这儿认回了亲戚也说不定。”贺凝羽点点头,眼底带着天真单纯,让纪怀宇心生几分罪恶感。
“她……”纪怀宇本想要问秦若岚会否再来,可一想到刚才那个被秦若岚称为二娘的女人,对待他们咄咄逼人的态度,他就感觉全身不寒而栗。他为秦若岚担心,若是这次因为他导致秦若岚受到责罚,那简直比他受鞭刑还要难受,是他万分不愿见到的。
“你是想问我嫂子?”贺凝羽伶俐地会了意,俏皮地吐吐舌头,“她来你这边不方便,再被发现,怕是麻烦更大,因此我同她商量,日后我会代她常来探望你,你要有话,我也可帮你们转达。”
“有劳贺小姐了。”
“别叫什么小姐了,听着怪别扭,你既然与我嫂子许是亲戚,就和家里人一样,叫我凝羽便可。”
“凝羽。”
纪怀宇试着唤了声,贺凝羽暗自红了脸,垂首叮嘱道:“刚才我看医生也来看过你了,你依照他说的去做,应该一个月就差不多能养好。”
“嗯,待我养好之日,也该是离开之时。”纪怀宇声调低沉,凝结着说不出的不舍与苦闷。
“你要走?”
贺凝羽闻言,突然激动地站起身来,惹得趴在床上的纪怀宇也愣了一下。可贺凝羽却并不自知,兀自直直地望向纪怀宇,面带焦急等着他的回答。
“我本就是临时前来做工,并未有长久待下去的打算。”他不是不愿,而是不能够。纪怀宇原想,即便秦若岚嫁了人,若她生活得好,他就在她身边守护她,远远看着她也好。可今日之事让他发现,他想得太过简单,需要重新审视,怎样做对秦若岚才是最好。
“那你为何不留下来做长期工?我们贺家待下人很好,只不过有时二娘严厉了些,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