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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我不可思议,“什么假戏真做?”
顾远城脸上的笑更加浓烈了,他故意迟迟不说话,像是刻意要吊我的胃口。看他的样子我已经猜到的八分,顾文昭他……
“哼,臭丫头,你以为我儿子真的会被你迷住吗?别做梦了,如不是因为你手上没有我们要的东西,你对我们来说一文不值!识相的就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否则,我可不像文昭那么会怜香惜玉,沈小姐的滋味,我早就想尝尝了……”顾远城的脸上挂着令我恶心的猥琐表情,他向前走了一步,我又惊又怕,赶紧往后退去。
“你别过来,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从这里跳下,那么你也永远不会得到你想要的。”我双手紧紧抓住窗沿,眼中带着是孤注一掷的决绝,“不信你再往前走一步试试。”
顾远城对我还是有所顾忌的,他马上不动了,依然用那种猥琐的眼神看着我说:“好,晚上我会过来,要是你还不知好歹,后果你自己清楚,哼!”他脸色一沉,愤愤摔门而去。
我瘫在地上,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
杨嫂说这栋小别墅是顾文昭和他的那些情人们幽会的地方,顾远城并不知道。看来刚才顾远城说的全是真的,顾文昭果然是在利用我。
见到顾远城的刹那我还以为是宋锦丽向他告的密,现在想来,根本就是他们父子合谋的。顾文昭料定我吃软不吃硬,所以他故意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来骗我,说什么爱我,要带我离开上海,这一切根本都是假的,他的目的无非想让我说出那份提货单的下落。只是没想到他的耐心这么差,才几天功夫,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之前我心里对他的那点愧疚感顿时消失殆尽,他居然是这么阴险的人,枉我还努力让自己不把他和顾远城当作同一类人。他说他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父母和家庭,我就傻傻地信了,认为他是身不由己,是无可奈何……全是骗人的!一直以来,顾文昭肯为我做这么多,不过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抛开沈家大小姐和白振义外孙女的身份,我其实一文不值。我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委屈感。
一想到顾远城那猥琐的表情和轻挑的动作,我心里的恐惧感瞬间膨胀,将所有思想和情绪全压下去了,他说他晚上还会来……我缩在墙角,右手不自觉地拿了床头柜子上的青瓷花瓶抱在怀里,好像那是唯一可以保护我的武器。
花瓶中插着的几支梅花被我扔得远远的,那些是杨嫂一大早从花园里剪来的。在这寒冬季节,傲雪绽放的梅花是唯一的风景,我本来喜欢得紧,可是此刻一切颜色在我眼里都是如此苍白。
自被带到这里的那天起,时间于我来说就像静止了一般,每天起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窗前等待日落。越是如此,阳光越是明媚,挂在空中迟迟不肯落下。度日如年是什么感觉,没人比我更清楚了。一下子我仿佛又回到了刚失明那会儿,几乎数着每一天的每一个刹那。那时候我身边尚且还有梅姨陪着我,尚且还有自由,尚且有权利选择自己想做的事。
可是眼下我忽然觉得时间如流水匆匆从之间流逝,任我怎么努力也留不住它,一眨眼便到了夕阳西下,我却无心心上日路时天边被染红的美丽云霞。我只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我从没如此害怕过晚上的到来,害怕被黑夜所吞噬。顾远城的丑恶嘴脸不时的在我眼前晃荡,我拼命摇头,却怎么也赶不走。
杨嫂推门进来的时候我仍然坐在地上,她吓了一跳,搁下手中的盘子,匆忙过来扶我:“小姐你这是怎么啦,怎么坐地上啊?你的病还没好呢,来,快把鸡汤给喝了,暖暖身子。”
“我不要,你拿走吧。”我挣脱她的手,面无表情。
“你都一天没吃饭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啊。”杨嫂念叨着,“以前那几位各个都费尽心思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讨少爷欢心,你怎么就这么看不开呢,唉,小姐你就放宽心等着吧,瞧您的面子多大啊,连司令都亲自来看您了,可见少爷有多在意你啊,要是搁以前,他哪里会让司令发现他有这么一处别馆啊。您就等着少爷接您回去享福吧。呵呵……”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杨嫂你先忙别的去吧。”
我露出一个很无奈的便表情,敢情她以为顾远城是特地来看我这个未来媳妇的,殊不知我对他们父子的价值有多大。
那碗鸡汤还冒着热气,我就这样坐在窗前,看着碗里的热气一点点消失。天空由日落的金黄渐渐被黑色所取代,当最后一丝光亮消失,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我很迷茫,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在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要活下去,为了妈妈和挽衣,我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我从地上起来,连鞋子也顾不上穿,光着脚一步步向门口走去,手里紧紧抱着那个青瓷花瓶。
向晚意不适
也不知道究竟在门后站了多久,我极度紧张。白天为了威胁顾远城而打开的窗户还没有关上,风吹进来,房间里冷嗖嗖的。可是我的额头上却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这个时候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我的心马上悬得高高的,拿着花瓶的手指冰凉冰凉。然后我听见有人拧开门把的声音,接着是门被推开的声音。我后退一步,整个人几乎贴在了墙壁上。
因为不敢开灯,房间里一片黑,借着月光朦朦胧胧可以看清屋内的摆设。当那个模糊的黑影进屋,我根本无暇去看清他到底是谁,趁他还没发现我藏在门后,高高举起花瓶对着他的脑袋砸去。可是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立刻闪身躲过了,我的手被他一把抓住。
我怕得要死,一紧张就开口尖叫。他用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捂住了我的嘴巴,把我的叫声堵回了喉咙。
“嘘,别叫,挽素你别怕,是我。”很熟悉的声音。
我很配合地不再挣扎,其实我根本没有力气挣扎。我像雕像一样看着他接过我手里的花瓶放到地上,丝毫没有半点紧张感。
我想问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怎么会知道我还没死,话却硬生生哽在了嗓子眼。我的心里也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但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
沈煦之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左手握住我的手,右手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向我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麻木到连把手抽回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他这么握着。他的手指竟然比我的还要冰冷。几颗泪从我的眼睛里滴落,我全身上下荡漾着一阵又一阵的冷意,从头到脚,甚至渗透到了每一根头发丝中。
“挽素,你忘了穿鞋子。”
这就是经过一年的生离死别,好不容易见面时沈煦之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他从身后拿出一双鞋子,俯下身为我穿上,而我只能呆呆站着,如雕塑般,身子微微发颤。我想到了刚从英国回来时他为我穿鞋的情形。都说物是人非,可我觉得我和沈煦之之间却是物非人也非了。
我失魂落魄,如同呓语:“那天你看见我了?”
“嗯。”他站起来,两眼直直望着我。月光很轻很模糊,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一双眸子亮晶晶的,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心事。
我自以为很了解他,直到此时此刻我才发现,其实我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他,反倒是他深深把我给看透了。他帮我穿上的鞋子,正是那天我扔在巷子里的那一双。
我的声音苍白无力:“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
“我在你后面一遍遍地喊着‘挽素’,你不理我。我就一直跟着你,跟着你跑过好几条弄堂。可是我再也找不到你了,只找到了这双鞋子。我知道,这一定是你的。我想,这么冷的天,你没穿鞋子脚会冻坏的。我是你哥哥呀,我怎么能扔下你不管……”
房间里依然黑得模糊,我却看到他流泪了。沈煦之,他竟然也会有像孩子一样无助的时刻。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我再也不是那个一点点事就能把我感动得一塌糊涂的小女孩了,我甚至是冷血的。看到沈煦之这样,我有种强烈的想去揭他的伤疤或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的冲动。心一横,我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
“扔下我?呵呵,你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我淡淡开口,就像在叙述一件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事一样,平静如无风的水面。
差不多在一年前的那个晚上他扔下过我一次,而现在,我和他的人生再无交接点,谈何“扔下”?至于他是如何找到我的,如何毫无动静地避开层层守卫混进来,都已经不重要了。
沈煦之淡然一笑,看不清他真实的表情。我感觉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跟我说,没等他想好怎么开口,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沈煦之的警觉性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