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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幽幽的晕出柔和的光线。
他着实拿这个女子没有任何法子,这样的挑衅他也只好回报她一个意味深长的吻。万花丛中过,许是也有湿了衣衫的时候。
‘咚咚咚,咚咚咚!’清婉好不容易从他怀里挣脱,看了看落地钟,凌晨四点!
纳兰宇显然有些不耐烦的大喊:“妈的,这么晚了,叫魂呢!”
一声嗫嗫嘘嘘的声音传来,“三少,我是王斌啊,不好了,出事了!”
“你小子瞎了!现在才几点啊!啊?”
“哎哟喂,我的好少爷,的确出了大事,北洲大学那群洋学生上军政大楼静坐去了!你是没有见到那些穷学生的样子,还有一个傻子泼了自己一身的汽油,拿着火把正要自焚呢!”
王斌侧头紧紧贴着那西式卧房的门缝,“少爷?少爷?”
门一推,那王斌避闪不及险些跌了个趔趄,只见纳兰宇趿拉这一双缎子拖鞋,身上套了一身玄黑缎面睡衣。揉揉惺忪的睡眼,不耐烦的说:
“行了,行了,别吼了,没事儿也被你吼出大事!这事情不应该是他们军警那边的事吗?来找我干嘛?”
“找了,他们压不住啊,大帅昨晚做专列去了江左视察,这局面,只能靠您撑住了啊。”
“我知道了,王斌,你先回去,就说,我马上就到。叫下头的把那辆防弹车开出来。”
王斌穿了一身戎装,双足紧闭,敬了军礼,皮靴上的铁钉碰地,“是!三公子,我这就去。”
只听哐当一声,那门阖紧,清婉穿了衣裳趿了拖鞋。纳兰宇早已穿好了一身黑色西装。连领结也没来得及挑选只顺手拿了白天那一条对着梳妆镜子戴上去,他一向最重视外表,这会子却这样子,怕是出了大事。
她茫然的望着他一脸的惊悸不安。
他大掌抚摸了下她那脸颊,笑道:“没事,好好休息,等我回来就是。”
她还未及开口,那人早已坐了防弹车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夜幕深沉,六辆汽车一前一后驶往军政大楼后头还跟着好几卡车的步兵,个个荷枪实弹。这一座城的寂静就被这样划破了,所到之处,落叶沙沙。道路两旁林立的店铺都上了铺板,封得死死的。店主许是也听到了声响,便不时的透过细密的门缝往大街上窥视着。
军政大楼是北洲大街最高的地标建筑,门口早已围满了高举白旗的洋学生,那些义愤填膺的孩子想要在这黑夜刷新历史。白色的帷幔布条高高擎起,上头还写着:‘ 严惩卖国贼 ’的标语。这摆明是冲着端胖子来的声势,端锐为征集军费给日本银行借款充做军饷,而这时,那老家伙竟然跑去江左躲着逍遥去了!
纳兰宇的汽车停在北洲大街入口,他狠狠吸着手中的烟,仰靠在汽车椅背上,眉心紧紧皱成一个‘川’字。迷离烟雾笼住他的眼睛。
“妈的,这老东西这是想让我帮他顶雷!怪不得头见天去了江左,原来是躲起来了!”
王允和他并肩坐着,怒及的攥起拳头,“三哥,如今这个烂摊子咱怎么收拾?”
纳兰宇吐出眼圈,冷笑道:“怎么收拾?先杀了那领头的老头。”
王允脊背一冷,“这—三哥,不太好吧,这领头的可是北洲大学哲学系的教授——李英杰,听说还是桃李满天下的名师。杀了他,只怕影响面会扩大。倘若外国报纸趁机煽风点火就对我们不利了。”
“哼!什么教授,假道学,当我纳兰宇不知道他的底细?这老头是端锐那边派来的,专门煽动学生闹事,那些不明就里的学生娃自以为是为国效力了,却不知道他们只是李英杰棋盘上的卒子。”
“什么?你的意思是那老头是端锐故意扔给你的难题?太可恶了!”
王允掏出腰间的精巧手枪却被纳兰宇摁在椅背上,“你小子这冲动的性子就是改不了?我已经派人过去了。”
王允爽朗一笑,“三哥心思缜密,小弟自愧不如。”
纳兰宇锤了他一下,笑道:“我下去,你就在车上好好呆着。”
外头风声正紧,他披了一身貂皮大氅,并没让任何人跟着,径直挤进那密密匝匝的人群。站在那李英杰面前,那老头子今儿穿了一身青色缎面长衫,脸上瘦削,鼻梁上顶着一副黑边眼镜。那群学生就紧紧跟在他后头。眼神中隐约都透着犀利。
军警忙不迭的将那铁皮喇叭头子递给纳兰宇。
偶有风来,那惯了风的喇叭便有些传声不稳。
“同学们,认识我吗?”
人群顿时有些躁动,那些学生自然是认识纳兰宇的,政治新星、北洲少爷、总理公子、这些头衔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报纸上。
为首的李英杰冷笑一声,“纳兰宇参谋长,谁人不知?”
纳兰颔首一笑,“您就是李教授?”
李英杰一笑,那瘦削的脸颊像是一张干瘪的橘子皮一般包裹在头骨上,煞是骇人!“老朽荣幸之至,纳兰家三公子竟然认得老朽。”
“既然是熟人,纳兰就不饶圈子了,李教授,您带着您的学生回吧。”
“我们大家是来讨个说法的,纳兰参谋长给日本银行借钱是为了什么?”
众人蜂拥而上,幸而有军警压制,不然早就冲破那铁篱棘涌上来。
‘砰,砰,砰,’纳兰宇拿了一旁的长枪,拉动枪栓朝天开枪。几声枪响之后,那些人倒是立时安静了下来。为首的李英杰也是步步后退,吓出一身冷汗。素闻这纳兰宇做事最是无拘无束,杀人不过如踩死蚂蚁。今儿,他这个北洲名士终究是见到了,李英杰虽也不是没见过大事的,可这阵仗他一个文人心里自然是怕的紧。可又一想,端锐答应他,只要事成,他便可以升任教育司长一职,又无端的生出好几个胆子来。不知什么时候,人群中多了几个黑衣人,他们将一张张传单发给那些洋学生,定睛一看,竟然是端锐贿赂李英杰的汇款单据!
“李教授,对不住了。”
李英杰跪地求饶,额头晃荡若捣蒜,:“三公子,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开枪!”
“李教授,你不是号称什么北洲最有骨气的文人吗?啊?怎么这会子成了这副孙子样?你这样子,你的学生见过吗?嗯?”
李英杰拿袖扣抿了抿额角的汗珠子,手抖个不停。“纳兰宇,我可是警告你,我是端大帅的幕僚,你无权私下处决我!”
他冷笑道“是么?我就是让你看看我到底敢不敢!知道我平生最恨什么?就是把学生当成政治筹码!”
他举枪瞄准那老头,‘砰’一枪,那人便立时栽倒在血泊没了声息。军警拖着他的尸体下去,一道血迹赫然现于眼前。甚是骇人!氤氲血腥味儿袭上口鼻。那些学生哪是见过这些的,便都四散逃走。
王斌附在他耳上问:“三公子,我去抓几个现成的,杀鸡儆猴!”
他摆了摆手,“算了。跑了就跑了。他们只是学生,没听说‘秀才闹事,三年不成’?让他们可劲儿了闹腾,出不了什么幺蛾子。”
那军警处的刘处长忙跑上来赔罪,笑脸道:“还是三公子有魄力,我等望尘莫及啊。”
纳兰宇看见那刘武能嬉皮笑脸的样子,胳膊搡了搡他那大肚子上的赘肉,“我说刘武能—”
那人应声笑道:“是,三公子。”
“你这肚子里头装的是什么?大麻袋似的。”在北洲,刘武能素来以他那无人能敌的大肚子出名。听闻他上马的时候必须有卫兵帮他先把大肚子托起来才能认蹬上去。这家伙,一身肥膘子,一笑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生了一脸的横肉。就凭着是那端锐老婆的娘家远亲便三十不到就爬到了这个肥缺上。
“装的全是忠君爱国之心啊,三公子。”
纳兰宇不屑一笑,戏谑道:“你这个忠君到底是忠的哪个君啊?我还以为只装了杀我的心那,嗯?”
刘武能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喷嚏,“武能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得罪三公子,三公子真会说笑。”
他伏在那大耳前,轻声说:“我这个人从来不会说笑,刘武能,今儿晚上,他把大军调到江左,留你在这儿唱空城计,他可没把你当个人那!”
刘武能不禁打了个寒战,是啊,这几年他跟着那端锐出生入死,可是他是怎么对待他刘武能的!纳兰宇虽然是个毛头小子可却精的很,端锐那家伙把他自己留下,让他一个人跟纳兰宇干!哼,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看着纳兰宇就快上车了,便屁颠屁颠的跑上去亲自为他开了车门。
纳兰宇坐在车内,刘武能伸了脖子进车窗,笑道:“标下愿听公子爷差遣。”
纳兰宇笑道:“这就对了,既然是自己人,就不必多礼了吧。”
刘武能做出个躬身摆手再见的姿势“公子爷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