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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总归是来了,不如我陪你出去吃饭?”
她款款站起,理了理衣裳,“不用了,正事要紧,这会子陪着我反而要坏事。”
他冷笑一声,“难不成我还不如他?他只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罢了。”
“你纵使厉害,也小心收敛些,便也不会招人忌惮了。好了,该说的都说了,这儿是办公的地方,我这就走了。”
他顺手在乌木衣裳架子上拿了风衣放在腕里,追过来笑道:“既然来了,就吃顿饭吧,这都快晌午了,我也是要吃的。”
她垂首,低声说:“嗯,我不饿。”
“就权当是陪我吧。”
他捺过她手轻叩在腕上,“嗯,那就去吧。”
车上坐着的时候,他就说最近这边开了个红房子西餐厅,请了法国大厨做料理,味道是极好,又问她喜不喜欢吃西餐,倘若不喜欢就换个地方去吃,她只说:什么地方都行,我没意见。“
脚还未曾沾地,只见那西餐厅的老板便满脸堆笑的迎了出来,又命侍者将他们脱去的外套捧着挂好。那西餐厅倒是十足的欧式风格的,室内灯光有些黄灿灿的,不时发出些不明不暗的光晕,那粉墙上挂着名贵的欧洲油画,大都是圣母,圣子,或是圣灵题材的宗教故事主题的。
只是,坐下后,扫视四下,竟是一个客人也未曾看见,桌子上的花瓶里盛开的玫瑰娇艳欲滴。
“喜欢喝什么咖啡?”
“随便吧。”
纳兰宇笑道:“这随便是最难的,还是选一个吧,上面都有。”
说罢,那中年老板又给垂首立在一旁的侍者使了个眼色,那侍者忙将一本厚重的装订的极好的菜单摆在她跟前儿。她顺手翻了翻,正好翻到蓝山咖啡那一页。
“就蓝山吧。”
两杯蓝山咖啡没几分钟便送了过来,还微微溢出些苦香的气味。伴着袅袅腾起的热气氤氲着。
他亲自拿了糖包,问:“加糖?”
“我喜欢什么都不加的。”
他只在自己杯子里加了,又拿勺子搅动了一会子。
“真是头一回见到喝咖啡不喜欢加糖的女人。不加糖,不觉得苦?”
她端起杯子柄,轻轻呷了一口,“不觉得。”只是这问题,另一个人也这样问过,上学的时候,陈成昱也请她吃过一次西餐,只是那西餐厅着实比不上这家摆设华贵。人也着实比这儿多些,在中国开西餐厅外部的装潢倒是其次,只是国人来了西餐厅也都改不了几千年的习惯,喜欢大声喧哗,整个西餐厅淹没在嘈嘈切切中。全然没了吃西餐的气氛。现在,整个西餐厅很是清静,倒是有了那种气氛,可是,对面的人却不是原来那一个了。
整个餐厅响起一阵的乐曲,时而柔和婉转,时而慷慨激昂,仔细听去,是舒曼的a小调。她指腹轻轻打在桌角上,似是有节奏的打着节拍。
“这曲子,你会弹?”
这一问,她才微微晃过神,便是那手指也放在原处,“哦,在学校里听过。”
他若有所思的将自己刚刚切好的牛排放在她跟前,笑道:“这服务,这世上你可是头一份,趁热吃。”
这大小相宜的牛排,平平的躺在盘子上。竟然是为她切的!他的确和陈成昱不一样。
一顿饭吃完,倒是耗了两个钟点,这中间,也没说什么话,她一直在回避着,躲闪着,他看得出,那曲子她会弹,纳兰宇兀自想着,那第二乐章里头2/4的拍子也是分毫不差。可她只说自己听过,除了不想理我,还能为什么!连钢琴都弹得如此纯熟,想必是其他的定也是好的没话说,否则,她这天津才女的名号也不会传到北洲这个地方来,只是,她那千般柔情万般媚态不是对着他来的。 在他跟前儿,她除了敷衍还是敷衍。甚至连交谈都是惜字如金的。无非是想着让我讨厌她,厌弃她。直到忘了她!
不知什么时候,外头便下起雪来,漫天的棉絮轻飘飘落下,打在脸上还有些吃痛。那老板也必定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巴巴的送上伞来。黑色的大伞被左右侍者擎着,直到他们进了车,才收了。这漫天的寒意一丝丝的浸在心上。她下意识的望着车窗外头的雪花,随风飘散去它们命中注定的地方,而它们却没有选择的权利。原来,身不由己的不只是她自己,乱世飘萍,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的无奈追悔。她猛地生出一些悲哀来。
纳兰宇攥着她的手,他的手总是温暖的,又极为白净。一看便是自小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只是,那指节处有些茧子。像是平日里练枪打猎留下的。印象中,他这个人平日里最是骄纵不过,这几天倒是如此细致入微的对她,刚刚看见那切好的牛排的时候,本也想说声谢谢,甚至有些冲动的想为他做些什么力所能及的,只是,话到嘴边,却总是被什么东西堵着,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现在,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夫妻?还是朋友?也许唯一确定的是,他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不堪。原是错怪了。
婚后,是她自己一直躲着他,若是论起错处,他却是没什么错的。难不成是她自己错了?
车子路过军政大楼却也未停,清婉本打算坐了从家里开出来的车子回去,也没成想,他也会跟着,便问道:“你—也要回去?不是快打仗了吗?”
他扔是未改那纨绔不羁的性子,只抓起她的手摩挲了半晌,笑道:“你来找我,不就是想让我回吗?”
前头开车的副官还在专心开车,只是,只隔着不远的距离,要说听不找这些话也是不可能的,无非是对他也是颇为忌惮的,只装着没听见一般。
她双颊微红,甩开手道:“前头的都能听见。”
他伏在她耳畔上说:“那就回家再说。方便些。”
他这话中有话,也没个避讳的,委实令她有些心猿意马。
却说,纳兰氏的生辰,阖府皆是盛装出席,她本也不是场面上的人,什么左右逢源都是做不来,今儿这样大的场面,里头的人大都是军政要员携着家眷出席的,纳兰府还有舞厅,玫瑰花图案的地面光滑的足以映出影子来,乐队也不知是哪里请来的,看那演奏的技法就知道是有名气的。众人齐聚,一时人声鼎沸。欢声笑语不断。
母亲大寿,他竟也没来,阖家上下,独他们三房缺了一人,众人皆在议论着,看她们话语神情像是含着几分讥诮。
“看看,这位就是三少奶奶,生的标致吧?”
“嗯,倒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只是,嗯,这种话不说我们也是知道的。三少爷外头?”
“哦,那是自然,这北洲第一纨绔公子也不是虚名,听说外头不少美人削尖脑袋想爬进来做小妾呢!要不是纳兰家家规森严,只怕,这样大的别墅都盛不下喽。”
清婉只拿了一杯饮料慢慢呷着,“三嫂。”
转身看去,那人是哪天宴会上见过的,目若寒星,笑意中带着些世家男子的慵懒神色。此时,正伸着手要与她握手,她却冲着他欠了个身点到为止。这女子倒是有些意思,连个握手的机会都不给,倒像是旧式的女子,可是听说上学的时候还是才女,这些社交握手礼定是懂的。看看她一身的墨绿旗袍,上次见她也是墨绿色的旗袍,只是好像下摆上的花色于今天的不一样。倒像是对墨绿情有独钟似的,这满堂的富家小姐都是穿了逶迤及地洋装来的。不过,这样的穿法倒是着实有些清水芙蓉般的优雅。三哥娶得这个新人倒是真的与众不同。只一眼看去,便知她与别个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一时也说不上来。奇怪的是三哥不是一直喜欢那些风情万种的女子吗?
“哦,王先生。你好。”
“叫我王允就好,三嫂客气了。听说三嫂是在天津上的大学,我也在天津上过,是第十届毕业的,三嫂是那一届的?”
没想到,这人却是她的校友,算起来也算是学长了,她是第十四届毕业的,难怪不认识,她去的时候,他已经完成学业了。
“十四届的,如此算来,那我该叫你一声学长。”
“不敢当,你是三哥的女人,定是要随着他叫的,他平日总是直呼我的名字的。”
提起纳兰宇,她便有些担心了,这会子还没出现,怕是不来了,倒不是怕他不来不像话,倒是担心那日听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两兄弟暗地里较劲,可人群中又看见大哥笑的还是如此淡定,倒像是风平浪静似的。
“嗯,你可知道他去哪了?”
王允想了半晌,才知道她问的这个‘他’指的是三哥。这女子着实奇怪,自己丈夫的行踪反来问他这个外人来了。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依着三哥那性子,就算是出国也不会给任何人报备。他打小便跟着纳兰宇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