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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心底钻出,见盛世尧沉眸不语,纳闷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他扬手朝石碑一指,道:“你看那碑文,并不是近现代的文字。”听他这么一说,我又仔细去看,字迹虽已模糊,但确实不像是汉字,一般我们的汉字都是有棱有角,勾子尖锐,而这石碑上的字却是在棱角处都打圆。“难不成这是古汉字?”我猜测着说。
但盛世尧摇摇头,很肯定地说:“不是。”
基于他的阅历和知识面比我要广得多,我立刻就信了他的判断。可这不是古汉字,又是什么文字呢?从石碑的磨损程度来看,应是有不少年代了,与其说那上面的碑文看着像字,还不如说更像一个个符号呢。我想了想后道:“也许是以前那种刻有标记的石碑吧。”
盛世尧没有说话,视线始终定在那块石头上,我看了下四周,除了这处,其余地方都没有别的石碑了。可能林子的树叶太过茂盛,阳光进不来,所以地上的泥湿湿的,一些掉在地上的树叶也腐烂掉了,味道并不好闻。
我蹙了蹙眉,催促他:“走吧,这种石碑一般山林中常见,年代很久远,就是问园内负责人都未必知道。”盛世尧终于抬起视线看向我,发现他的眸内有困惑,这倒是奇事了,一块石碑值得他如此纠结吗?
从林内出来我就提议找地方吃饭,他像是没听到一般径自往前走,等一直走出韵园,我拉住他又说了一遍,他低头看了看我的手,淡声道:“你自己去吃吧,我先回去了。”说完挣开我的手调转身,当真快步离开了,留我一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等他的背影只成一个黑点的时候,我才醒神过来,他不是在开玩笑。想想也是,什么时候盛世尧跟人开过玩笑了?幸好兜里有两张红票子,还余有慰藉。
傍晚时分,我心情愉悦地回到刘玉坊,前脚刚踏进门,就被刘悦堵住,寒着脸问:“尧哥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啊?我错愕,他说先回来的啊。往内张望了下,一脸无辜地回:“他还没回来吗?”
刘悦狐疑的目光在我脸上再三确认,冷哼了声没理我,就往后屋走。我跟着也走进去,就见周通在院子内来回走,看到我时也是问了刚才刘悦的问题。这回我再确定不过了,盛世尧在中午与我分开后,并没有回刘玉坊。
我在旁嘀咕:“打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两道目光同时射来,刘悦的我不去辨析涵义了,周通的却是惊讶,他问:“小妹,你倒现在都不知尧哥不用手机的吗?就是我们,除非必要,一般情况下,手机都是关机的,也极少用手机联络。”
我怔愣住,这是为啥?
周通却跟我解释了个不能令人理解的悖论,他说手机虽然是这时代的科技必须品,但也会成为障碍,尤其手机具备定位功能,它会是最佳的跟踪仪。我问他平时要怎么联络呢?就好比现在这种情况,找不到盛世尧了,那要怎么办?他回我说等,这个答案听了我想吐血,要是盛世尧突然走了,或者出个什么事,那等到何年何月?
刘悦对我提出的疑问很是不屑,直接扭头回了前屋,继续看店。周通拉着我坐下来,说是边聊边等。他说他们几个,最早跟着盛世尧的是刘悦,于是这家刘玉坊就成了他们的聚集地点,也等同于家。算算年数,他跟着盛世尧有五年,六子有三年,那刘悦就比他们都还要长,可见感情之深。
周通提到,一年中会有那么个把月,盛世尧单独出门办事的。其余时间,都与他们在一起,之前找得急,主要是他那边有点事要找盛世尧说。
我琢磨细算了下,周通看起来有三十岁左右,刘悦至多二十八,六子么二十四五,他们这三人以年龄来推,都二十多点跟着盛世尧了,是什么力量让他们对一个人如此信服?刘悦那还能解释成女人对男人的爱慕,周通和六子总不能也喜欢上盛世尧吧。
周通听了我的问题,嘿嘿一笑,掩着嘴压低声说:“小妹,老哥我老实跟你招了吧,刘悦那婆娘凶是凶了点,但对我的菜,那丫头一心扑在尧哥身上是没结果的,迟早我把她拿下。”我怔了有五秒,最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如此,爱情的力量啊。
可周通又转折了说:“当然,更多的原因还是咱尧哥厉害,不是我吹牛,但凡你能想到的,就没尧哥不知道的。就拿这次咱们去堀城经历的事,你说说,要是尧哥不在,肯定得跌进去啊。那些个邪术名称,小妹你定是听都没听过吧,我是习惯了,跟尧哥这些年,走南闯北的,什么稀奇古怪都见过啦。”
不得不承认,周通的话说得很是实诚,也句句在理。相信六子对盛世尧心悦诚服的原因与他也差不多,只不过在周通这里,又多了刘悦这个因素。念起刘悦那泼辣劲,我看向周通的眼神就忍不住流露同情,他也特逗地假装苦巴巴地道:“行了,小妹,你不用这么看着我,革命还未成功,老周仍需努力,道路漫漫长也。”
跟周通聊天很是愉快,他说话风趣幽默,脸上总带着笑,比起刘悦的冷面好了不知多少。在近晚上八点的时候,听到前屋传来人声,我们循声而入内,见果真是盛世尧回来了。我发现每个人都很想问他去哪了,可是周通和刘悦在见到他后,都硬忍着不问。
没想太多,既然他们不问,那就我来问:“你中午不是说要先回来的吗?怎么到这时候?你去哪了啊?”
盛世尧很简单地给我两字:“城西。”然后没有下文了。
74。存在的意义
待盛世尧走进后屋,刘悦蹙着眉疑惑地问:“尧哥去城西干嘛?”她的视线从周通那转向了我,想从我这得到答案。可是,她问我,我要去问谁?我哪里知道他去城西做什么了。
最后,还是我被推出去问情况,当然是周通撺掇的,他说他都把秘密讲给我听了,我当然得做些事以作补偿。当真是啼笑皆非,那秘密是他自己要说的好不好啊,早知做听众还要收利息,刚才就该闭耳不听。
是人都看出来了,盛世尧神色阴郁,心情绝对是不晴朗了。所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就塞给了我,也证明,无论是刘悦还是周通,对盛世尧其实都存着惧意。可我又不是痴胆大,也会俱啊,与他认识近二十天,吃到的惩罚可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惹恼过他。
硬着头皮进到后屋内,见他靠在躺椅上,目光定在某处,不知在想什么。我放轻脚步靠近,拉了椅子坐下,几度欲开口,都觉措辞不好。就在我迟疑间,盛世尧突然出声问:“小小,你有过怀疑自己存在的时候吗?”
我惊愣住!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个问题,可就在那韵园里,他去看碑文时,我仰躺在台阶上,脑中也正好划过“存在”的问题,居然会如此的巧。他并没有看我,目光依旧沉定,混黑的双眸幽深不见底,里头似有着困惑,与在那古碑前一般。
我说:“没有怀疑过,既然我坐在这里,每天按部就班生活着,那就表示存在的。生命的延续,信念的传承,都应该是存在的意义。”
“是这样吗?”他的声音里有着一丝不确定。
我问他究竟怎么了,他却转移了话题:“你出门旅行有多久了?”问题跳跃性实在太大,容我花几秒钟的时间消化后才答:“半年多了。”他又问如果不遇见他,我下一站会去哪?下一站,其实我没有特定的目的地,只是一座城市一座城市游览过去,如果说有什么特别想去看的地方,那就是四川的九寨沟,桂林的漓江之水,还有敦煌的沙漠。但这些也都是脑中想想,未必就成行,打算是等到口袋里钱花的差不多了,就回程。
可是,就在这座小城,我遇上了盛世尧,原本的轨迹改变了。
盛世尧沉吟了一会,从躺椅内坐起,“周通是不是找我有事?去叫他进来吧。”他的神色已从刚才的迷茫恢复成淡然,仿佛之前都只是我的错觉。
我到院子里喊了一声,周通就蹭蹭蹭跑进来了,先是冲我挑眉试探,我轻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问不出所以然。之后两人就谈一些闲杂事,大概是他们之前接过的单子遗留下来的问题,周通得了指示后就离开了,这么晚显然还有事要去办。
盛世尧对我说:“喜欢九寨沟是吧,我们明天就去吧。”
第二天,当周通开着车停到刘玉坊门前时,我错愕到张大了嘴,昨晚盛世尧居然是说真的,当真今天就动身去四川!第一站先是成都,然后再到九寨沟。这回刘悦被留守在刘玉坊,就周通随行,说是这趟活轻松,用不着那么多人跟过去。
我见周通上车前一直在刘悦那边说着什么,不由表示同情。这回两只鸳鸯要被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