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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我眼中一闪而过的惧意被他捕捉到了,他立即问:“为什么怕我?”
对这个人,我总忍不住心火上冒,牵起唇角,让嘲讽再明显不过,“一个处心积虑算计我,害我的人,你说我会不怕吗?”将视线定在他鼻梁处,没正视他眼。
无声沉默渲染开,气氛凝滞。
就在我觉逼厇的氛围压迫得快窒息时,庄聿突然越过我,大步而离,却在脚步声到舱门前时顿住,只听身后他用难得不带讥讽的声音说:“成晓,我不希望你怕我。”
待我回转身时,舱门前已经不见了人影。将刚才庄聿的反常举动想了又想,都没想明白他是何意,此人心思难测,尤其听过盛世尧对他的评价后,我对他越加忌惮。
十多分钟后,简宁一来找我,说陪我去底下甲板上走走,透透气。我微觉讶异,问了句:“庄聿准了?”她侧转过头朝我微微一笑后道:“自然是他同意了。走吧,你已经窝在舱里一整天了。”
我能说我就只想留在舱内吗?在知道盛世尧就在底下舱内后,我是哪都不想去了。可若我坚持不出去,必定遭人怀疑,所以往舱内看了眼,只能郁结地跟简宁一走出了舱。途径3号舱时,我忍不住侧目去看,刚好对上庄聿看过来的视线,立即撇转头。
匆匆一瞥,只看到杨文浩坐在旁边,两人似在谈着什么。视角有限,不能全观整个舱内,也不知庄聿会把自己的身体放在何处。也难怪这三层船舱要变为禁区的,藏了这许多秘密。
直接下到底舱,走在甲板,海风吹拂在脸上,如一双温柔的手在轻抚。我与简宁一走到船中间时,趴在栏杆上,眯眼眺望海岸线。我主动打破沉默:“杨文浩说,还有几天就要靠岸了,能告诉我目的地是哪吗?”
如石沉大海般,身旁的人沉默如许,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却听她轻声开口:“其实之前我并没有完全骗你,确实是要去一座岛屿,但不是叫蒙特利岛,而叫滇岛。它不存在于任何世界版图上,是未被记载的岛屿。”
我脑中突然闪过老屋里的那副图,漂洋过海、岛屿、城堡。。。。。。难道此行就是去那?心生强烈的不安,似乎有什么要呼之欲出。可是我仅凭那个重复做的梦,只能预感到踏上那座岛屿会很危险,也对那个城堡和庄聿有着深层次的心理阴影。
“你去过那个岛吗?”我问简宁一。
她略一迟疑,答道:“去过一次,但对岛上记忆很模糊。”
我奇怪地问:“为什么?”她摇摇头,“我不知道,离开岛后去回想,几乎想不出关于岛上的影像,应该是被庄聿施术抹去记忆了吧。”
如此听来,那座岛是越加神秘而诡异了。
我的视线微转间瞥到她手腕上的那串黑玉珠子手链,心中一动,假作好奇地问:“这手链是什么材质的珠子?”简宁一低头去看,手指摩挲在上,“应该是玉吧,我也不懂。”
“能让我摸一下吗?”
她大方的伸出手到我跟前,可当我手指触及那黑色珠子时,突的一麻,感觉好像针刺进皮肤一般,手指不禁弯曲了下,麻意消失了,再去碰时,已无任何感觉,是我刚才产生幻觉了吗?它表面极其光滑,质地纯黑,看不到一点杂质,这种全黑的应是被称为墨玉。
从古至今,对玉的传说是各说纷纭,但玉器一向是被视为吉祥物,具有驱邪避凶的魔力,很多人都会把它当成家传之宝,传延后代。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这黑玉珠子,就觉得有一股邪气在里面,是因为它的主人关系吗?
咦?怎么珠子突然变暖了?我微觉奇怪地问简宁一,她也有些讶异,因为她的腕部已经感觉到了暖意,我问她以前可曾有过此种情况,她说并没有。
我不便一直在那研究,缩回了手后,欲言又止。因为看到庄聿朝这边走来,简宁一从我神色中发现端倪,回过头略一迟疑就上了前,庄聿环住她肩膀走向我。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我和简宁一面面相觑,不明他为何对我们聊天感了兴趣,我懒得理会他,别转了头去看海面。听到简宁一在向他小声解释说就是闲聊而已,但庄聿却将话题转到黑玉珠子手链上。我心中微动,他是特意下来询问这件事的,难道这手链当真是有什么蹊跷不成?
只听庄聿问:“那解下的两颗珠子呢?”
简宁一答:“我给收起来了,你如果要,我去拿。”
他似沉吟了下,点点头道:“去拿一下吧,用根绳子串一下。”简宁一朝我看了一眼,就快步离开了。我无心与这人同处,扭头就往船尾方向走,却听脚步声紧随。
迎面遇上先前常聊天的船员,对方笑着问:“阿汗,跟你家媳妇出来溜达啊。”身后庄聿竟朗声应:“嗯,陈哥见笑了。”我愤然转身怒瞪他,碍于旁人在,不好呵斥,等那船员走开后,庄聿笑道:“他们并不知我身份,只当我是阿汗,目前我是被调到三层船舱做事。”
我蹙了蹙眉,他这是在向我解释吗?
104。编好的剧本
沿路遇上不少在忙碌的船员,庄聿竟都以“和蔼”之态与人打招呼。我在旁是又别扭又想讽刺他几句,但都忍在喉间。没过一会,简宁一就气喘吁吁跑了来,想是她在甲板上找了我们一圈。
她将手中的两颗珠子递给庄聿,上面穿了一根黑色丝线,却见庄聿并没有接,而是转眸看向我道:“既然你们关系这般好,不如把这两颗珠子送给成晓吧。”
简宁一愣住,我也愣住,庄聿却是一脸理所当然状,还催促道:“宁一,帮她戴上吧。”
“等等,”我低喝出声,“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珠子?”
“这东西给了宁一,就是她的了,并不再是我的。”庄聿顿了顿,又加了句:“如果你介意这点的话。刚在楼上看你对此物甚是喜爱,既然有两颗珠子用不着,就不妨当你们友谊的赠品好了。”
我本想再拒绝,但转而想到刚才抚摸珠子时的怪异现象,沉默了下来。简宁一走到了我身后,替我将绳子系上,垂眸凝着那黑,这次并没有产生奇怪的感觉。就是觉得别扭,属于庄聿的物件,一部分戴在简宁一手上,一部分却给我,这叫什么事呢。
决定等回舱后立即把它给摘下来,好好研究下这珠子的成份。若不是怀着这想法,我才不愿意接受别人的东西呢。正自思询,突听简宁一在旁问庄聿:“二楼层船舱全面清理消毒,是你下令的吗?全是消毒水的异味。”
脑中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直觉抬头去看,果然见有好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员在二层各个舱间走动,身上都背着那种消毒箱。
一道目光射在了我脸上,不用去看也知是庄聿,只听他说:“船上难免有蛇虫鼠蚁,定期消毒是必要的,成晓,你说对吗?”我明白他在说什么,他要杀的不是毒,而是蛇!而且是在对船上来一次地毯式搜索,搜的是谁,不言自明。
“我累了,先回三层船舱。”不想与他多交锋,怕再留多一分钟,都能被他看出我沉敛眼中的焦急。大步而行时,有意细听身后,并未听到脚步声,只感觉目光没离开过我身背,直到转过弯爬上楼梯,那如芒在刺的感觉才消失。
我顿然跨下了挺直的肩,快速朝楼上奔,赶到三层时,恰逢杨文浩走出来,他微觉奇怪地问:“你跑那么急干嘛?”脑中一转,冷着脸道:“人有三急行不行?”
他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侧开身子让我跑过。既然如此说了,我也用不着顾及形象,百米冲刺般冲进自己的船舱,然后刷的一下把门给关上了。正要去察看隔壁舱,却见那堵舱板移门已被关上了。我跑过去找了半天也没找着机关,之前杨文浩也不知摸了哪处,将这移门给打开的。
寻了半响都无果,只能对着那堵舱板干瞪眼。如果再去找杨文浩来开门,那必然要引起他的怀疑,哪有人喜欢整天对着棺材的,即便是祖先的。对盛世尧我有信心,他不可能那么容易被发现,但是那两条蛇怎么办?刚从底舱跑上来,经过二楼船舱楼梯口时,都能闻到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中间似乎还夹杂着雄黄味。
蛇怕雄黄是常识,庄聿是想用这方法把蛇给逼出来。明知如此,我却无可奈何,只能祈祷那对黑白双蛇在舱板夹层中能对雄黄味不闻所动,或者直接钻进棺中,应能抵御一些吧。
枯坐于舱内,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一直到天黑,都不曾听到太大的动静。中途有人过来送餐,我也就开了门接过餐盘就闭门不出。伙食相比以前是好了,但我却食不知味,随意吃了几口,把餐盘放在一边,就倒头在软铺内想着心事。
不知道怎么着,眼皮开始打起架来,倍觉困意,很快就睡了过去。当我置身熟悉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