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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所谓地笑笑,没往心里去。老实说现在的生活,还是挺平静的,远离了那些所谓的命运与秘密,每天吹着海风,看夕阳西下,等盛世尧空闲下来后,就与他细数过往,帮助他寻找记忆。但其实我对他想不想得起来,也没最初那般纠结了,无论有没过去的记忆,他都还是我的盛世尧。
这日,宁一安排完事务与我一同走在甲板上散步。这个美丽的女子,即使时常把微笑挂在脸上,我也总觉得她眉宇间藏了淡淡的忧伤。
走至船尾时,发觉那处哄闹,船员们都围在一起。拉了其中一人询问怎么回事,说是刚刚有条大鱼撞上船舱,几名船员就合力把那大鱼给捕了上来,足有一人那么长。
从人缝中往甲板上看,果然见渔中躺了一条超大的黑鱼。目光搜掠一圈,发现盛世尧站在人群之外,俯瞰着下方观察水流动向。我正有些纳闷,想要走上前去,突闻一声沉闷的响,船身震颤起来。
惊呼声此起彼伏,我只来得及抓住栏杆控制身体平衡,却听身后简宁一惊喊,回头一看大吃一惊,她摔在甲板上,随着船身的剧烈摇摆往低位处滑。我顾不得抓栏杆了,扑过去拉住她的手,但同一时间船身又被什么猛撞,惯力一下就把我与简宁一给甩到船沿边,也脱开了我与她紧拉着的手。
我冲她大喊:“抓住栏杆!”她反应很快,立即双手掰住铁栏。
又一波撞击袭来,不知是谁在震吼:“快把那黑鱼放了!”几名船员跌跌撞撞要去搬动那条鱼,却因为船身倾斜而摔滚开。一道黑影冲了过去,是盛世尧!紧接着又有几个身影冲上前,他们合力抬起黑鱼,艰难地往船沿边移步,一个颠簸,鱼脱手而出,却是撞断了我死拽住的栏杆,再滚落海中。
眼见我也要随了那鱼一同落水,千钧一发之际,徒手掰住船沿,仅靠十指支撑全身的重量。告诉自己只要多争一秒,盛世尧就会来救我,可眼前一闪,熟悉的身影竟越过了我的位置,冲向简宁一那边,我勉力侧头,发觉她半个身体荡在外,抓着栏杆的手指都已发白。
盛世尧伸手将她往上一提,垂落的半个身体被拖上了甲板。
这边我已撑到极限,手指一根根地脱落,目测距离,盛世尧再赶过来已经来不及,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海水淹没。就在我彻底松手的瞬间,突觉手腕一紧,吃惊地睁眼,看到一张老沉的黑脸。很快旁边也有人伸手来拉我,合力将我拖上了甲板。
在那条黑鱼被放下后,撞击力明显变小了,颠簸了几次就不再有动静。有人出声惊叹:原来都是捕捉了那条大黑鱼惹得祸。确实如此,刚才我还在船沿边时,就看到船身两旁有好多条那种超大黑鱼,每条都足有一米五长。它们就是一个群体,一旦捕捉了其中一条,就群起而攻之。
船员们需要立即对各装置做检查,损坏了的要维修,还要安排人下水查看船身与船底。于是纷纷四散开来忙碌,没人再来顾及我和简宁一两个女的。
96。以假乱真
简宁一的面色惨白,是刚才惊吓的缘故。她不像我,经历了各种生死关头,反而刚刚那种情形都属小状况了。但也明白如果不是那个老船员救了我一把,此刻我也没法坐在这想这些风凉话了。
首先那么多黑鱼,也不知会不会吃人,就是被它们扑打几下,也让我够呛;其次船底有螺旋桨,我要是被卷进那里面,后果不堪设想。
我拍了拍简宁一的肩膀,轻问:“没事吧。”她茫然摇头,从甲板上撑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又想到什么回头向我解释:“我得去楼上看看博士他们,刚才那般动静大,怕是也惊扰到他们了。”
点头表示了解,却在她要转身时喊住:“宁一,阿汗被船员救起来后,也是你照顾的吗?”
“怎么忽然问起这?他受伤不重,并没怎么照顾。我先上去了。”
独自坐在甲板上,目送着纤丽的身影走远,感觉太阳穴处汩汩发疼。
一场惊险,虽没人员受伤,但船多少有损伤,需要停船修整。到了晚上用餐时间,一群人聚在二楼餐厅,讨论的都是那黑鱼的事。盛世尧并未参与他们的讨论,只沉默地听着,宁一出现在餐厅门口时,我朝她招了招手。
她立即向这边走来,刚好有一桌船员起身,没防备她走到身后,一下冲撞在了一起。宁一被撞歪倒过去,连带着撞翻了隔壁桌,一下动静闹得很大,餐厅内纷纷停下来注目,我连忙跑上前去扶起她,撞人的船员连连道歉。都同在一艘船上,抬头不见低头见,全是熟人。
宁一摆摆手说没事,我扶着她来到我坐的的那桌,发现她的手背通红,想起刚才她倒地时一杯开水刚好翻在手上。我要拉她去冲凉水,她摇头说不用,怪自己白天受了惊吓精神恍惚。最后我让她等等,拿了杯子去装凉水,等我回来时,刚好看到盛世尧起身离去。
我把凉水递给宁一,她却怔愣着抓起杯子就往嘴边送,被我拦住,她回过神懊恼不已。吃完晚饭后,我让她早点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送她到舱前,我就转身走下了甲板,在老位置找到了盛世尧。连着这许多日,他总喜欢坐在船头的角落,靠在绑满缰绳的柱子上。我无声坐下,侧首凝目在他脸上。
情绪其实不用酝酿,是添堵在心头的,清幽开口:“阿汗,你喜欢简宁一吗?”在他的坚持下,我一直都唤的“阿汗”这个名字。
黑眸终于侧转,无波无绪,“你在胡说什么?”
我笑得惨然又牵强,从这个角度微仰视角凝着他眸说:“当我与宁一同时遇险,你选择救她而不顾我;当宁一与人相撞摔出去时,你脸上一闪而过担忧,若不是我跑得快,可能你先跑出去了吧;而当看到宁一手上发红时,你更是目光凝滞不离。”
说到这,我深吸了口气,偏转目光定在某处,“在来找你前,我一遍遍告诉自己,你只是感恩宁一在你初醒时对你的照顾,可是你现在惊慌的表情却在告诉我太天真了。总以为失忆后的你,变成了一张白纸,却没想到,这张白纸印上了别人的名字。”
“你想太多了,很晚了,早点休息吧。”他说完起身,就要大步而离。
我哪里肯让他就此离去,愤然上前抓住他胳膊,一字一句问:“盛世尧,告诉我,你是不是变心了?”没想他蓦然回头,凛冽的目光扫过我脸,转而变成平静,“既然过去我都不记得了,又何来变心?”
犹如一盆冰水兜头而下,从外到内透心凉,意思是他忘记了过去,也忘记了对我的喜欢,那现在喜欢简宁一,根本称不上所谓的变心。
脑中一热,大步冲到他身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愤然而喊:“是你强拖我进你的生活,把我留在你身边,凭什么你说陌路就陌路,你说失忆就失忆,凭什么啊?我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心!”话声未落,我就如发疯的猫般撕扯他衣襟,“嘶啦”一声响,他的领口处被我撕扯开,露出半边胸膛。
我惊怒地瞪着那处,恨不得灼穿它一个洞,沉冷如冰的声音在耳畔:“疯够了吗?”手腕被他用力一捏,我的手指骤然而松,衣片划出指尖,他疾速越过我,脚步沉重带着怒意。
等那脚步声远去到再听不见声响时,我一点点瘫软在甲板上,仰面而躺,闭上眼,让黑暗笼罩我。唯有这样才能抑住心尖收缩带来的抽痛,贴放在两侧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着,连握紧拳头都没用,因为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如巨雷般狠狠劈在了我身上。
他不是盛世尧!
失忆是用来伪装,让我把察觉到的不合理变成合理,盛世尧从内到外的气息是淡漠,而这人却是冷。他最大的破绽是简宁一,不光是白天先救她这件事,宁一与人相撞时,他的眸中一闪而过怒意,脚也移动了一小步。看到宁一手被烫伤时,他那狠盯的目光透着沉冷。至于之后我去装凉水,他们之间有否交谈我不知道,却看到宁一怔忡发愣。
这种种迹象表明,他与简宁一的关系,绝不只是被救之后受到一方照顾然后感恩那么简单。但这还构不成全部疑点,还有另外一种可能:盛世尧与简宁一本身就认识,他并未失忆,因为某种原因而隐瞒我。
所以我有意挑开简宁一这件事,假装吃醋伤心,问他是否变心了。他的回答间接承认了对简宁一有意,那一刻我赫然醒悟,这个人很可能不是盛世尧,而唯一能证明的是。。。。。。在我假意撒泼撕开他胸前衣襟后,光洁的胸膛暴露了一切事实。
此人绝然没想到,盛世尧的身前会有一只巨大的黑翼蝙蝠图腾,而这个秘密唯有我知道。
是我藏了小心思,之前盛世尧说半月为期发作一次,但见他来到这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