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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怔,他用了个“也”,意思是他们也同样方向盘失灵了?本以为是我们汽艇出了故障,怎么会所有的船都出故障呢?瞬时反应过来,这不是普通的汽艇出故障事故。
杨文浩苦笑:“看来我们是碰上幽灵礁了。”
“什么是幽灵礁?”
“意为这片黑礁石群曾有船只也触礁过,然后船毁人亡,那些死去的人幽魂不散。”
我有些明白他意思了,“你是说是那些幽魂在搞鬼?”这未免有些玄乎,老实说我不太信。但听杨文浩说:“你别不信,海上不比陆地,忌讳很多,由于对海域的未知,许多不可能的事都不仅仅是传闻,而是一些人死里逃生的亲生经历。”
我看向盛世尧,询问他的意见:“你怎么看?”
他说:“在方向失控的最后,确实有一股无形外力。”
“没错,”杨文浩接过话,“我们的船在当时也是如此,想要熄火停船也不行,只能眼睁睁看着船头笔直冲撞上去。”
诡异!若真是幽魂索命,那现下我们都还在这片区域,是否代表着危险并没远离?
果听杨文浩急切地说:“我们最好想办法先离开这片黑礁群,怕等下还有事发生。”说得容易,要如何离开?即使能游出这段水域,我们也游不出这片海啊。
就在当下,忽然吹起一股阴风,卷得海浪扑腾,一浪接过一浪,浪层似越来越高。我们即使在大石上,也难幸免被浪头冲击,礁石本身就光滑,三人都得死死扒住才不被冲下水。这样不行,随着浪潮一浪盖过一浪,冲击力也越来越大,我们势必都要被卷进浪中。
噗通一声,杨文浩翻滚了下去,没等我去拉他,巨浪袭来,直接将我们三人从石块上卷起抛向了空中。坠落的瞬间,瞥过前方,竟发现只有我们这片区域浪头这般猛烈,到这时由不得我不信之前杨文浩的说法了。
唯一能做的自我防护,就是用手抱住头,落水、沉入,不等我庆幸自己没有摔在礁石上,又一个浪头卷飞了身体,这一浪竟拔高到数十米。脑子变得一片空白,知道自己这一次坠落凶多吉少,即使不摔在礁石上,就是海平面,也难抵挡那股受力。
扭转了头去寻找那抹鲜艳的橙色,发现盛世尧已被浪卷到了十几米外,万般懊悔涌入心头,如果我早一些束手就缚,那么就不会把他连累至死。会死吧,我们都要死在这片幽灵礁处了,终究,还是我害了他。。。。。。
坠落的那几秒,脑中闪过无数画面,每个画面中都是他的身影,巨大的悲伤染满我整个胸腔,然后扩散到四肢百骸。
这一次我没那么幸运,被浪头重重拍在了礁石上,只觉五脏六腑都如被撞散开了般,疼痛以千百倍的强度排山倒海扑来,将我神智湮灭,阖上眼的最后,橙色成了我眼中唯一的色彩。
95。你们认识吗
“咚咚”两声轻敲,移门被拉开,女人噙着温和的笑走进,放下手中的东西后,就开口问:“今天你醒的很早,想喝点粥吗?”
我眨了两下眼,她点点头,从旁盛了一碗粥,拿了枕头将我垫高,然后一口一口喂。很快碗见底,她高兴地说:“胃口不错,我先去安排博士们用餐,一会再过来。”
移门被拉开又关上,空间恢复静默,我闭上眼,慢慢的慢慢的咽下一口空气,眼皮的阖盖使得我眼前变暗。从没想过有一天,这暗色,会是痛苦凝成的。
没错,我没有死,还苟延残喘着呼吸空气。当我睁开眼时,就是看到这个女人,起初她嘴唇蠕动了说话,我一个音都听不见,至于自己,别说开口了,连弯动手指这简单的动作都做不起来。是过了很久,耳朵才恢复听觉的,听到这个漂亮的女人自我介绍叫简宁一。
她说是船员把我从水中救起来的,捞上来时,我已经快没气息了。也是我命不该绝,多国医学博士齐集东海蒙特尔岛召开学术交流会,中国派出载有医学专家的轮船,从黄海横跨穿渡到东海,刚巧经过那片黑礁群区域。所以我被救起后,自然不用担心伤势问题,有医生又有医疗设备,最终诊断鉴定,我身上多处骨裂,肩背处尤其严重,但已经都处理过了。
另外因为溺水时间过长,造成头部缺氧,从而导致五官的暂时失去功效。海水灌入肺腔,又引发声带撕裂,无法开口说话。反正初醒过来时,就被这个叫简宁一的姑娘告知了我目前所有的症状,并且她告诉我,那已是我被救起后昏迷的第十天。
而她的身份是这艘船上医学博士的生活助理,专门安排几位博士日常生活所需。
在我迟钝的脑子一点点录入这些讯息的同时,也渐渐开始有了自己的思维,转而就想起最后生死前的一幕。口不能开,手不能动,在完全没法表达的情况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从这个简宁一的言语中来获取我想要的讯息。
但。。。。。。一天天过去,我的心也绝望了。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提及在救我的同时,还救起过别人。这意味了什么,答案再明确不过。
如行尸走肉般躺了近一个月,终于这天,简宁一提议扶我去船舱外透透气。早在一周前,我其实就已经能够坐起来,行动不至于自如,但该复原的骨头也都复原了。
拉开船舱移门,扑面而来一股海风,带着海水的腥味。这是我自醒来后第一次走出舱门,双脚是发软的,几乎整个身体重量都倚在了她身上。入目茫茫无边际的大海,简宁一说这次航海从起点到终点为期两月,要抵达那个蒙特尔岛至少还需半个月。
走出了船舱才发现所处的这艘轮船分上下三层,而我们正站在二层栏杆处。规模不至于奢华,但也是不小。简宁一解释说上层是几位博士工作与休息的场所,第二层是餐厅与博士随行人员休息区,底层则是船员们的场地。
这段时日习惯了她说我听,即使后来发觉声带已能发音,也没开口的**。她也不介意我的沉默,问我想不想去底下甲板上走走,我点点头。顺着扶梯走下,风平浪静,船一点起伏都没,平稳缓行着。
仿佛那翻飞的浪涛噩梦已经远去,却唯有我自己知道,心的某处。。。。。。死了,它再不会有起伏波动,连带着喜怒哀乐这些情绪也消失了。
“阿汗,过来这边帮忙。”男人粗嗓高喊着。
我因那个称呼而顿住脚,再钝钝地扭头去看,时间在我身上停住,我如被风化了般站在原地,目光定在那个奔跑而来的身影上。
很快,到了近前,然后,跃过。。。。。。
擦身而过的霎那,都能感觉到耳畔的那股徐风。似有什么从心间晃过,麻木的知觉一点点在回来,当所有细小的点凝聚到一起时,变成了三个字:盛世尧!
他没死,他也在这船上!
甩脱简宁一的手臂,踉跄着冲上前,离那背影只一米距离,我轻喊:“盛世尧。”
背影没动,而是他身旁的船员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推了推他示意。他扭转过头,黑眸中带着困惑,“你叫我?”
迟钝的脑子转动不过来,他这反应是。。。。。。
“你们认识吗?”简宁一匆匆赶上来,惊奇地问。她这反应令我觉得越加困惑了,不是应该救起我的同时也救起他吗?很快她就给出了答案:“他叫阿汗,是在救起你之后的第三天,在浅滩区发现的,他的头部因为受到撞击导致醒来后不记事,只记得自己名字叫阿汗。由于他受的都是轻伤,没过两天就痊愈了,于是就留在甲板上当船员。”
难怪简宁一从未提起过他,原因是盛世尧要比我晚两天救起,而且还是在不同区域,她就没把我和他联系到一起。
怔怔凝看,眼前的这个男人,竟忘了所有的事,却记得自己的一个化名。也正因为他记住“阿汗”这个名字,所以无比坚定的肯定,他是盛世尧。否则我会以为站在眼前的是个绝然陌生的人,因为他那混黑的眸子波澜无绪,茫茫如黑洞。
在得知盛世尧没死后,心底的死灰复燃了,我不再萎靡不振。在接连两天尝试与变成“阿汗”的他交流后,终于打破了僵局,他看到我不再反感地蹙眉,会询问我以前的事,试图勾起他的记忆复苏。但没用,他的失忆就像是顽疾般,始终都没能想起。
由于我常在底舱走动,与一些船员也渐渐都混熟了,他们看到我来,有时候就开玩笑称“阿汗媳妇来了”,我也不反驳,悄悄去看他脸色。他通常不喜也不怒,面色一贯沉冷。
说起船员,一大群的人聚集在这艘船上,总有几个是不合群的。偶尔与那几人碰上面,我微笑着打招呼,人家连个眼神都没给我就走开了,旁边人劝着说老赵他们几个就是那脾气,做事认真刻苦,但不爱说话。
我无所谓地笑笑,没往心里去。老实说现在的生活,还是挺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