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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顾裳顶着一张红红的脸恶狠狠地剐了陆子澈好几眼,深吸一口气后没好气地道,“是你说话太阴阳怪气,换成谁都会像我一样去怀疑的,我若毫无反应你定会很小人地笑话我在故作镇定,而反应了你就又说我是心虚,总之不管我怎么样你都有的说,一个大男人,得多闲啊才会如此捉弄人?”
绿豆闻言很捧场地用力点头,可不是么,以陆三爷近来的作风定会像小姐说的那样,她家小姐终于聪明了一回,将对方险恶的用心看得很明白。
陆子澈诧异了,左右看了下最后抚着下巴望向身侧正瞪着绿豆的汪小飞:“我看起来像那么坏的人吗?”
汪小飞脸都绿了,表情僵硬,嘴角抽搐,这是让他说实话呢?还是让他说实话?
“看看,你的随从都是这么认为的,可想而知你的人品有多烂!”顾裳终于找回了面子,挺起腰板儿,说话都自在多了。
“少爷……”汪小飞尴尬得黑脸也红了起来,只是他肤色深,红了也不易发现。
“行了。”陆子澈摆了摆手打断汪小飞的话,无奈地看着小人得志的顾裳,“我说过我是个心肠好且很会体谅人的好人,若是承认自己坏能令你心情好那我不介意说自己是坏蛋,你看,我这个未婚夫做得不错吧?哪个男人为了哄未婚妻开心会不惜将根本不存在的污名揽上身的?”
“脸皮得有多厚,什么叫‘不存在的污名’?那东西根本就存在!你这么颠倒黑白的不要脸行为真让人惊叹,你再多说两句我会立刻吐给你看。”顾裳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望向陆子澈的眼神要多鄙视就有多鄙视,这个男人看着多么光鲜俊朗的一个人,怎么说话做事就那么莫名其妙?真该让梁蓉过来看看,想必不明内情的她一直以为他是多么有节操、多么年轻有为的美男子,实则……唉,不提也罢。
这打情骂俏得到什么时候啊?绿豆有些受不了,轻轻拉了下顾裳的衣袖提醒道:“小姐,大小姐还在等冰糖葫芦呢。”
“对啊,我都忘了,咱们赶紧买去!”顾裳闻言拍了自己额头一下,着急忙慌地抬脚就走,走之前不忘白了害她耽误正事的陆子澈一眼。
这回陆子澈没再与她拌嘴,一路跟着顾裳买糖葫芦,回去的途中陆子澈给汪小飞使了个眼色。
汪小飞得令后拉起绿豆便快速往前走。
绿豆猛地被人拉走,气得又骂又踹的,结果她人小力道也小,根本不是长得像熊一样的汪小飞对手,不一会儿功夫便被他拉出去老远。
“有事快说。”顾裳不是没眼色的人,就因看出陆子澈神情严肃有正事要说,才对汪小飞欺负她家丫头睁只眼闭只眼。
“你知道日月教的人都服过一种很奇怪的毒药吧?这种毒每三个月需服一次解药,否则要穿肠肚烂而死,解药只握在教主一人手中。”陆子澈一边走着一边低声说起这件事。
顾裳闻言蹙眉道:“你提这事是想问我姐姐身上的毒解了没有吧?这阵子请了几个大夫诊脉,没有人觉得她脉象有异,我娘对脉象也略懂一二,但也没发现异常。”
“那种毒被人服下后,没发作时脉象与常人无异,大夫自然是诊不出来的。”
“可是我姐姐没有提起这事啊,她以后不再回那邪教却一点都不担心这事,想来应是毒已经解了吧?”
陆子澈摇了摇头:“不可能,你不知有多少邪教中人为脱离掌控想得到解药最终却落得个凄惨下场,至今为止还没有哪个教徒成功解除毒药的控制,有人传这毒只能每三月服一次解药压制,没有一次性根除的解药,于是你姐姐身上的毒很可能没有解,至于她为何没提这事……你回去不防问问她,她如何反应明早你告诉我。”
“姐姐的毒没解吗?”顾裳脸白了,手中的糖葫芦差点儿掉地上。
“这只是我的猜测,你别太担心,总要问清楚后才知道。”陆子澈安抚道。
顾裳心神不宁起来,没心思再说话了,急急忙忙地带着绿豆回了家。
让绿豆将糖葫芦给母亲和弟弟送去,她自己则拿着两串去了顾衣那里。
“姐姐,你尝尝这家的糖葫芦。”顾裳进顾衣房间时起伏的情绪已然恢复得差不多,笑着将糖葫芦递过去,然后自己也吃了起来,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漫延时享受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好吃,姐姐快尝尝,怪不得这家店每日都生意红火呢,味道真好。”
顾衣拿着糖葫芦没有立刻吃,而是望着它发愣。
“怎么了?”顾裳问。
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顾衣举起糖葫芦轻轻咬了一口,好一会儿后才慢慢地咀嚼起来,还没等咽下去,眼泪突然流了出来。
“姐姐。”顾裳见状吓了一跳,忙坐在床侧伸手握住顾衣的胳膊。
“若我说这是我第一次吃糖葫芦,你会信吗?”顾衣擦掉眼泪,表情又恢复成先前的冷淡。
顾裳闻言张了张嘴,结果声音就像是卡在了嗓子里一样,完全发不出来,前一刻还觉得很美味的糖葫芦都失了再吃的*,本来溢满甜味的嘴里愣是让她因顾衣的话而感觉到了苦涩。
“小时候跟着师父他们,看到有小孩子吃糖葫芦,我馋,也想吃,可是被师父骂了,还被罚倒立一整天,连口水都不给喝,自那以后再不敢开口讨要糖葫芦,不仅是这个,所有的小吃及糕点我都没机会吃,再后来阴差阳错进了日月教,那可真是地狱般的日子,连命都难保,谁还有心思想着解口腹之欲?”顾衣定定地望着与她长着同一张脸的顾裳,轻轻一笑,笑容中含着一丝不易忽视的苦涩,“你说你是不是命好?咱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想是连时辰都一样,出生时间只是前后脚的事,按说命运应该差不多才对,可是事实呢?我不只一次地想,若是当年病重快死的人是我该多好,那样被送走的人就是你了!”
顾裳手一抖,糖葫芦掉在了地上,她被顾衣夹杂着怨恨、嫉妒、惆怅、难过等等情绪的复杂眼光看得心揪成了一团,脸上血色也逐渐淡下去,嗓子发干地道:“我……”
“你什么也别说,我不想听。”顾衣说完后收回视线不再看顾裳,举起糖葫芦继续吃起来,吃得很慢,仿佛在细细地品味着这个平常到随处可见,可对她来说却是奢侈之物的味道。
顾裳望着顾衣吃东西的样子,看看看着就心酸起来,谁的童年没有吃过糖葫芦?没有吃过点心?除非家里穷得实在揭不开锅了可能吃不到,可是她的亲姐姐离开家的时候才三岁,在顾家的三年中还享受过大小姐的快乐,可是那之后连想吃个糖葫芦都被罚,怪不得她非要让自己出去买糖葫芦,原来是因为这样。
在顾衣将最后一颗山楂吃进嘴里后,顾裳润了润干燥的嘴唇问:“姐姐,听说日月教的人都服过毒药,需每三个月要解毒一次,你、你的毒都解了吗?”
顾衣咀嚼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冷眼扫过去:“你问这个做甚?”
“我担心你。”
“解了。”
“怎么解的?不是说没有一次性解毒的药吗?”顾裳诧异地问。
“你听谁说的?”顾衣皱眉。
顾裳目光闪了闪,垂下头道:“听很多人说起过,我可是好几次差点儿被那戴面具的家伙害了,自然要打听一些日月教的事。”
“我与现如今的教主以前是何关系你不是清楚吗?想知道真正的解药下落并不难,我会伤成这样就是偷了解药被人发现,而告密的那个人正是新任教主的未婚妻!”顾衣说起面具男和他未婚妻的时候情绪再次不稳起来,两手用力一抓,被单立时被撕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是这样吗?顾裳脑子有些打结,看着被撕破的被子发愣。
“怎么,不信?”顾衣突然怒了,将串糖葫芦的木签子向顾裳身上扔去,“既然不信还问什么?出去!”
“我……”
“出去!”
顾裳无奈地起身,对着因提起那渣男而受了刺激的顾衣道:“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我还给姐姐买糖葫芦去。”
顾衣一直瞪着顾裳,直到对方离开房间再也看不到了才收回视线。
次日一早,顾裳将顾衣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陆子澈,然后道:“姐姐的毒已经彻底解了,她是拿命赌回来的解药。”
陆子澈修长的手脚在桌上敲了几下,垂眸沉思了片刻后抬起头望着她问:“你信她的话?”
“为何不信?每次提起那渣男她都反应那么大。”若不是真的,顾衣至于恨成那样吗?
看着顾裳目露不解的单纯模样,陆子澈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忍下即将出口的话,道:“但愿她说的是真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猫来更新了,多么守承诺的一只好猫啊!
☆、第68章 动手动嘴
时间久了,顾衣的伤势养得差不多了;虽还虚弱着;但出门晒晒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