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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萱本能的不想让她知道她们与卫玉华说了什么,虽然只是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便只是笑道:“没说什么,不过开了个小玩笑罢了,不值一提,倒是大姐姐今日这簪子可真漂亮,是宫里才出的新样子吗?”
陆明凤知道她是在敷衍自己,但她过来这一席本就不是冲的卫玉华,而是冲的陆明萱,遂顺着陆明萱的话笑道:“的确是宫里才出的新样子,怎么你也瞧着好吗?我那里还有几支,回头我打发人送回来给你。”
然后顺理成章的与陆明萱说起话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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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卫玉华有孕
陆明凤遂顺着陆明萱起的话头,与她说起话来:“那日我见这簪子好,想着若咱们姐妹能一人一支簪在头上,齐齐出现在人前,还不定怎生赏心悦目呢,便挑了七支最好的,乘兴回府之后,才猛地想起,姐妹们如今就你和五妹妹未嫁了,你说这才几年呢,当初日日同进同出的姐妹们便都各奔东西了,真真应了那句话‘琉璃易碎,彩云易散’哪!”
“谁说不是,当日姐妹们都在一起时是何等的热闹,如今却是再难齐聚一堂了。”陆明萱不知道她何以会忽然有此感叹,不过仍笑眯眯的应酬着她。
陆明凤点头叹道:“可不是,如今大家是再难齐聚一堂了,三妹妹且不去说她,到底身份不一样了,五妹妹一年到头都在家庙里为长辈们祈福,也不去说她,下剩的四妹妹随夫君去了边戍,不知道多早晚能再回来,我、二妹妹与芙妹妹倒是都嫁在京城,却也各有各的事要忙,也就只有像今日这样的日子能回娘家来与大家伙儿聚聚了,偏二妹妹今儿又不回来,虽说李姨娘去了她伤心是人之常情,可要我说,再伤心也不该为了李姨娘区区一个姨娘便连祖母大寿都不回来才是,改明儿见了她,我可都好生说说她才是。”
陆明萱道:“李姨娘到底十月怀胎生二姐姐一场,多的不说,她为生母守足百日却是应当应分的,不回来许也是怕冲撞了大家。”
说着,微微齿冷,她就不信陆明凤会不知道李姨娘的死因,却还能若无其事的说出这番话,是在她眼里,李姨娘从来只是猫狗一般的存在,死了就死了,还是人心太易变?
“也是,李姨娘到底是二妹妹的生母,又岂能没有几分感情?”陆明凤摆手笑道,“我们且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对了,当日你和凌世兄定亲,我还没向你道喜呢,凌世兄自小与我们大家伙儿一起长大,彼此都知根知底,本身人品才貌都好,又是个有出息的,不过短短几年,便做到了正五品,将来前途势必不可限量,你能嫁了他,也算是福气,等将来你出阁时,我一定送一份大礼,聊表寸心。”
陆明萱忙脸红笑道:“大姐姐客气了,只要您有这份心,我便已经很高兴了,大礼不大礼的,反倒是次要的。”
陆明凤嗔道:“我们自小儿便要好,你还与我客气做什么?”
话锋一转,“只是一点,凌世兄自己虽是个好的,却与家里自来处不来,将来若他家人不进京来缠着你们也还罢了,若是进京来,最后受累的还不是你;可话说回来,他们若不进京来,凌世兄又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所谓‘打虎兄弟行,上阵父子兵’,将来没人帮衬,你们过起日子来一样少不了艰难。你要不找机会与他商量商量,让他想想众亲眷里有谁是昔日待他还不错又有几分真本事的,届时一封信将人叫上京来,我让王爷帮着安排个胥吏之类的做做,将来于你们多少也添一份助力。”
陆明萱一下子提高了警惕,陆明凤说这番话到底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恭王的意思,若是她自己的意思,她这是想做什么,怎么凭白给她一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感觉呢?
若是恭王的意思,那就更糟糕了,恭王与凌孟祈都恨死了彼此,如今恭王却说要提拔凌孟祈的亲眷,为他将来添助力,到底打的什么坏主意!
陆明萱想了想,才故意结结巴巴的道:“我还、还没与凌世兄成亲呢,我现在向他说这些不、不好罢?万一他觉得我管得太多,因此厌弃了我该怎么办……大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这事儿我却不敢找凌世兄去说,要不,得了机会让王爷自己与他说去?”
“你说的也是,你还没与他成亲呢,的确不好现在就管这些事,瞧我,只顾着关心妹妹,就忘记这一茬儿了。”陆明凤自失一笑,“罢了,这事儿且等以后再说了,不过你还是得找机会与凌世兄提一提才是,整好如今王爷在吏部观政,过了这个村,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店呢。”
陆明萱感激的笑了笑:“多谢大姐姐,但有机会,我会与他说的。”
陆明凤因又道:“说来凌家也是大族,当年凌相爷做首辅时,更是门生故吏满天下,难道在京城就没几门老亲不成?我记得前儿还恍惚听谁说了一句,当年凌家与当今太后的娘家罗家颇有渊源呢,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么一回事?若真是有,你以后可就不用愁了,太后的娘家,拔根汗毛都比别人的腰粗呢!”
陆明凤一副风轻云淡,就跟只是随口闲聊聊到这话题上来似的,陆明萱的心跳却是瞬间漏了一拍,宽大衣袖下没有执箸的左手也攸地握紧了,好容易才自持住了情绪。
脑子却已高速的转了起来,陆明凤有意无意的将凌孟祈与罗家往一块儿放,莫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拐弯抹角在试探自己,想试试能不能自自己嘴里套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那般隐秘的事,连徐皇后执掌凤印那么多年,都不曾查到半点蛛丝马迹,不然罗贵妃也不能继续宠冠六宫,宁王也不能继续做他的天之骄子了,陆明凤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又知道了多少?
念头闪过,陆明萱忽地想到,徐皇后与陆大夫人等人意识不到不妥,皆是因她们要么没有见过凌孟祈,要么就只见过盛装之下多了几分严厉与威严,却也大部分遮盖了本来面目的罗贵妃,且次数也屈指可数,自然想不到二者之间会有关联。
陆明凤却是见过凌孟祈很多次的,如今做了恭王妃,隔三差五就要进宫请安,见罗贵妃的次数也是直线上升,难保不会有一睹罗贵妃素颜的机会,他们母子两个又生得那么像,便是傻子见了,都会觉得二人之间必有关联,更何况陆明凤从来不是傻子,也不知道她是否已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徐皇后等人,——这事儿自己一定都尽快告诉凌孟祈,让他早作应对才是!
这些念头在陆明萱脑中不过只是火石电光之间,已一闪而过,她不待陆明凤瞧出什么端倪来,已惊讶道:“竟还有这样的事,大姐姐是听谁说的,怎么我从来没听凌大哥提起过?若真有这回事,可就太好了……可也不对啊,若两家真有亲,当初凌家被夺爵时,又岂会不打发人上京来向罗家求助的,就像姐姐说的,到底是太后的娘家,拔根汗毛尚且比别人的腰粗呢,要保区区一个广平侯的爵位,应当不是什么难事罢?”
陆明凤见陆明萱满脸的惊讶不似作伪,只当她是真不知道,因笑道:“我也就是恍惚听人说了一句而已,也许那人也是道听途说呢,若真没有这回事也罢了,难道我们家会不帮衬凌世兄不成?”
心里却想着,看来自己得另想法子了,若再不成,少不得就只能将自己的怀疑回了姨母,让她去求证了,这事儿想来虽荒唐,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是真的呢,那罗贵妃与宁王母子以后便对他们造不成任何威胁了!
只是想归这样想,终究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听说凌孟祈对萱妹妹十分的好,不但特地请了端王作为媒人上门提亲,给足了萱妹妹体面,聘礼更是给得足足的,照理萱妹妹多少也该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才是……陆明凤因又笑道:“不过自听了那一耳朵后,我之后进宫时,便有意多瞧了太后娘娘与贵妃娘娘几眼,竟发现凌世兄眉眼间与贵妃娘娘颇有几分相似,也许两家真有渊源也未可知呢?”
一边说,一边不错眼的盯着陆明萱。
陆明萱心里骇然,面上却是笑容不变:“我记得前年进宫时,机缘巧合得贵妃娘娘相助,之后与娘娘相处了大半个时辰,倒是没瞧出娘娘眉眼间与凌世兄有什么相似的,若真要说二人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二人都十分的漂亮,堪称天仙下凡,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大姐姐才会认为二人相似的?若真是这样,才真是好呢。”
陆明凤没瞧出什么端倪来,心中暗暗失望,却仍不肯就此撂开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