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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道:“三皇子乃皇子贵胄,生来便有神灵护体,定能化险为夷的,姐姐且不必担心,想必再过两日就会有好消息传来了。”
只是这话连她们自己都觉得是那么的苍白,那么的无力。
卫玉华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瞬间又振作起来了,反倒开解起陆明萱与陆明芙来:“好了,你们不必为我担心了,我没事儿的,就算三皇子真回不来了,我此番回京也交到了你们两个志趣相投,雪中送炭的好朋友,也不算是一无所得不是?更何况如今还没有找到尸体呢,只要一天没有找到尸体,他便一天还有生还的希望,就像你们说的那样,他乃皇子贵胄,生来有神灵护体,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你们就等着届时来喝我的喜酒罢!”
她话说到这个地步,陆明萱与陆明芙除了握紧她的手,还能再说什么?惟有在心里祈祷,老天爷定要保佑三皇子平安生还才好!
因是打着回家探望戚氏与两个弟弟的旗号偷溜来大将军府的,陆明萱与陆明芙也不敢多待,且多待下去也没什么用,在卫玉华的平静之下,她们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只得由卫玉华陪着去辞了卫夫人,连饭都没有吃,便坐车回了家中。
回到家中,不想陆中显已经回来了,再三问过姐妹二人此番忽然出府只是为探一个朋友,而无旁的事后,方松了一口气,又问及姐妹二人想着时间紧急,故没有在朋友家里吃饭,因忙命戚氏摆饭。
一时饭毕,陆中显令其他人都退下,只留了陆明萱,道:“此番不论三皇子能否生还,只怕孟祈回京后都少不得被申饬,再升一级是别想了,能保住现下的官位已是最好的结果,你也不必担心,更不必难过,他毕竟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愁不能为你挣一个三品诰命回来!”
陆中显如今有了官身,虽品级尚低,不够格儿日日有邸报送到家中,在衙门里却是能看到邸报的,自然也知道凌孟祈如今在江南的事,他怕陆明萱担心,早想找机会开解她一番的,不想今日她们姐儿俩倒先回来了。
陆明萱不由感激的冲父亲点了点头,道:“爹爹放心,我没什么可难过的,只要他人好好儿的,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她自问若现在生死未卜的是凌孟祈,她一定做不到像卫玉华那么平静那么豁达,只怕早已濒临崩溃的边缘了,当然,也与卫玉华对三皇子的感情毕竟还不及她对凌孟祈的那么深有关。
陆中显见女儿想得开,心下稍宽,也不再多说,与陆明萱一道去与安哥儿定哥儿玩了一回,眼见时辰已不早了,方亲自送了两个女儿回定国公府。
回到国公府里,陆老夫人还没回来,陆明萱与陆明芙先去见了陆大夫人,得知陆老夫人今晚都不会回来后,遂陪陆大夫人说了一会儿话,便告辞回了空翠阁。
只是陆明萱虽与陆中显说了她不担心不难过,又岂能真不担心不难过?以致是夜躺到床上后,她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陆明萱是睡不着,老国公爷与陆中冕则是没的睡,彼时父子二人正屏退了所有伺候之人,只留了陆文廷一个人在屋里,在灯下压低了声音议事。
“……先有二皇子坏事,如今又有三皇子涉险,两厢里的怒气加起来,只怕皇上此番不可能善了,江南官场危矣!”陆中冕的眉头皱得死紧,“我们家那些门生故吏也不知道有无牵涉其中的,若有,此番我们少不得要断尾求生了!”
老国公爷有意锻炼陆文廷,因问陆文廷道:“此番之事,廷哥儿你怎么看?依你说,是天灾,还是人为?”
陆文廷闻言,思忖了片刻,才沉声答道:“三皇子此去江南是为了查堤防的款项清白,江南官场虽一向护短又封闭,可他们应当还没这个胆量谋害皇嗣,而且皇嗣若真在江南出了什么事,皇上原本只有三分彻查的心,只怕也要涨到十分了;先前又回禀说三皇子是在堤坝上探查时,被卷进水里的,当时只有几位亲随随行,而且也没人能预料到堤坝正好就在那时候决堤,这便彻底杜绝了谋害的可能。”
“可如果不是谋害是天灾,水涝连年,朝廷拨重款修缮堤防,疏通河道,治理水患,讽刺的是皇嗣出行仍然深受水涝之害,显然江南官场的贪墨也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皇上若再不彻查,谁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不管是天灾还是人为,只怕经此一役,江南官场要被一撸到底了……皇上应当是为将来立储在做准备了!”
☆、第五十五回
“……江南总督刘准可是当年老安国公还在世时举荐的,皇上只怕很快就要立储了!”
老国公爷看向陆文廷的眼神就有了隐隐的满意之色,长孙不过二十出头,却能见微知着,通过一件表面看似不相干的事,看出皇上不日欲立储的真正用意,假以时日,不愁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当家人,定国公府和陆氏一族能有这样的继承人,将来去到九泉之下,他也不怕见列祖列宗了!
老国公爷因吩咐陆文廷:“时辰已不早了,你先回去歇着罢,我与你父亲再说会儿话。”孙子虽然成器,毕竟年纪尚轻,如今家里又还有自己和长子支撑,有些事现如今能不让他知道,还是尽量别让他知道的好,要磨练他也不急于这一时。
陆文廷闻言,知道祖父这是有些话不欲自己知道,也不多说,应了一声“是”:“那孙儿就先告退了,请祖父与父亲也早些回房安歇。”行了个礼,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老国公爷方看向陆中冕,微眯起双眼道:“先前我还想着,皇上怎么着也得再过上三五年的才立四皇子,如今看来,要不了三五年,至多一年半载的,皇上便会趁着现下这股东风,将四皇子给推上太子的宝座了,廷哥儿素日瞧着不声不响的,眼光倒还算独到,你以后遇事时,记得多带他在身边,也是时候该栽培他了。”
陆中冕笑道:“他哪有父亲说的那么好,指不定就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罢了,不过他年纪也不小了,也的确是时候栽培历练他了。”说着,忽然蹙起了眉头,好半晌方以仅够自己父子听得见的声音道:“皇上这般急着推四皇子上位,莫不是皇上……龙体欠安,怕自己不早些将事情定下来,以后会徒生变故?”
老国公爷忙瞪了他一眼,低斥道:“住嘴,这样的话也是你能说的!”
喝得陆中冕不敢再说之后,他自己方喃喃道:“若是此番三皇子没有出事,你这个猜测倒也并非全无可能,皇上不过不惑之年而已,正值年富力强之际,便是真铁了心立四皇子,也不必非急于这一时,皇后再不得皇上宠爱,那也是昭告了天地太庙的中宫,大皇子再不入皇上的眼,那也是皇上正儿八经的嫡长子,皇上也正是因为心里深知这一点,这些年才一直按兵不动的,如今眼见四皇子已长大成人,可以学习观政了,假以时日,拉拢培养起自己的一批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上有皇上支持,下有群臣呼应,四皇子的太子之位也能坐得更稳……可如今三皇子出了事,二皇子也坏了事,大皇子的支持者也因此番之事眼见要受到重创,这么好的时机皇上又岂能错过?”
陆中冕蹙眉道:“这倒是,若皇上龙体真个欠安,这些日子皇上不论是临朝还是私下里召见儿子,儿子总该能瞧出一些蛛丝马迹来,宫里也不可能半点风声都不传出来……”
老国公爷道:“好了,且不说这个了,我们定国公府自来都忠于皇上,也只忠于皇上,不管最后是哪位皇子上位,于我们家来讲区别都不大,只是可惜了三皇子,我与他打过几次交道,单就为人处世来说,倒比其他三位皇子都要强些,奈何皇上眼里心里就只得一个四皇子,此番竟生生推了他出去做大皇子与徐党争斗的靶子,闹得如今生死未卜,只盼他下辈子不要再托生在皇家了!”
本来之前皇上下旨让三皇子代表户部去江南查堤防贪墨案时,老国公爷便已知道此番三皇子定然凶多吉少了,江南总督刘准乃十年前老安国公还在世时向皇上推荐的,经过这十年的经营下来,整个江南可以说早已姓徐了,皇上却不拿别地儿开刀,专拿江南开刀,还让三皇子去当这个执刀的人,徐党又怎么可能容得下三皇子?
这分明是皇上在逼三皇子与徐党,说穿了也就是与大皇子先斗个两败俱伤呢,须知这可是三皇子到户部学习观政以后,领的第一件正经差事,他若是办砸了,以后在皇上面前便越发没有立足之地了,所以他只能办好,绝不能办砸。
可他要办好,就必须查出刘准等人贪墨的真凭实据,如此就必然会得罪刘准等人,并其身后的安国公府乃至徐皇后和大皇子,后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