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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更是在大冷的天里被推下水,还是香橼凑巧经过,命人救了他起来,他方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自此小李子便在香橼面前执子侄礼,视香橼为自己的亲生母亲般孝顺,香橼作为罗贵妃跟前儿第一等得意之人,自是什么都不缺,难得的是小李子的那份心意,暗中观察了小李子两年,见他的确品行极好,索性回了罗贵妃,收了其做干儿子,然后将其安排倒了宫门当差,一为的清闲,二为的便是重华殿的人要进出宫门或是有东西送出宫时,有自己人在更方便一些,倒是没想到之后小李子还在凌孟祈进京之后,派上了大用场。
罗贵妃听了香橼的建议,忙忙拭了脸上的泪,命她尽快安排,香橼的干儿子,她自然是信得过的,这才会有了小李子昨日出宫去锦衣卫卫所和定国公府寻凌孟祈之事。
小李子也的确是个机灵的,知道自己就算换了便装,稍微有点见识的人也能瞧出自己的来历,索性反其道而行,去弄了套女装来穿上,然后才去了锦衣卫卫所,自称是凌孟祈的远房表姐,特意来瞧他的。
却没想到,凌孟祈竟不在锦衣卫卫所,问卫所的人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只得又找去了定国公府,岂料定国公府的人也说他不在国公府里,唯一能确定的,便是他的确受了伤,伤得还不轻,用锦衣卫里小李子打听消息的人原话说,便是‘那种军用连弩能在百丈内将人射个对穿,凌千户就算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不死也得脱层皮,怎么可能好得了?’
眼见这两个凌孟祈最可能在的地方都找不到他,小李子没了法子,只得回宫去向罗贵妃复命兼讨主意接下来怎么办。
罗贵妃一听得锦衣卫人的原话,便哭得快要晕过去了,哪里还拿得出什么主意来,还是香橼瞧着不像,好说歹说劝住了她,又建议不如让小李子次日悄悄儿找找陆明萱去,兴许能打探到什么消息呢?
香橼知道这样的事是千万不能让自己三人以外的任何人,尤其是皇上知道的,所以留了个心眼儿,并不敢建议罗贵妃直接使人问老国公爷或是陆老夫人去,让老国公爷与陆老夫人知道了,岂非意味着皇上也知道了?倒是陆明萱,既是凌孟祈的心上人,又绝无接触到皇上的机会,且小姑娘家家的更容易心软,只要让小李子苦苦哀求,想来她若是知道便一定会告知,即便不知道也一定会答应保密,岂非万无一失?
于是才会有了小李子今日找上陆明萱家门这一出。
陆明萱听得小李子说罗贵妃是在乾元殿无意听得凌孟祈受伤消息,他昨日也与今日一样,是乔装了才去打探凌孟祈消息的,方稍稍松了一口气,本欲与小李子说自己不知道凌孟祈的消息,直接打发了他,免得与凌孟祈平添麻烦,也白让他不高兴的。
但转念一想,万一罗贵妃见在自己这里也得不到消息,却仍不死心,又指使小李子到处乱打听呢,到时候落在有心人眼里,岂非横生枝节,比不告诉罗贵妃凌孟祈消息的后果还要糟糕?
只得斟酌着道:“不瞒李公公,我的确知道一些凌公子的消息……”
话才刚起了个头,已被小李子满脸惊喜的打断:“陆姑娘叫奴才小李子即可,当不得姑娘这一声‘公公’。陆姑娘真知道凌公子的消息吗,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奴才凌公子如今在哪里落脚,奴才也好即可前去探望,好让我们娘子放心。”
陆明萱道:“请恕我不能从命,不能告诉公公凌公子的下落,我至多只能告诉公公,凌公子现如今很好,身上的伤也没大碍了,只是需要卧床静养,还请你家娘子放心。”本还想请小李子转告罗贵妃,以后不要再打扰凌孟祈生活,以免彼此都难过的,但想想自己没有那个立场,到底还是忍住了没说。
好容易凌孟祈的下落才有了眉目,小李子如何肯轻易就离开,一叠声的哀求起陆明萱来:“奴才不亲眼看见凌公子无恙,回去实在不好向我们家娘子交差,我们家娘子也不放心啊,求陆姑娘就大发慈悲,告诉奴才罢,奴才一定至死不忘您的大恩大德,来生做牛做马相报。”
见陆明萱不为所动,索性又跪下捣蒜般磕起头来,还是陆明萱冷下脸来,说他若再不走,便让人拿了他去国公府见老国公爷后,他想起香橼的叮嘱‘务必不能惊动了那位陆姑娘以外的定国公府的所有人’,方不敢再有二话,唯唯诺诺的给陆明萱磕了头,告辞去了。
余下陆明萱等到送客的婆子回来说,已亲眼瞧见小李子走远后,本想立刻让人备车去凌孟祈那里的,这样的事终归还得让他知道,忽地想到,万一小李子不死心,留在暗处观察着她会不会出门,只要她一出门便悄悄跟上呢?
倒不如还是明日一早去的好,小李子是宫里的人,宫里规矩向来森严,就算他是罗贵妃的人,晚间没有回宫查出来也是大麻烦一桩,所以他到了一定的时间便必定是要回去的,而他明日就算一早出来,总也得等宫门开了以后,自己只要赶在之前出了门,他便是来了也没辙。
陆明萱料得不错,小李子离开陆家后,很快便又抄小道折了回来,躲在暗处密切关注着陆家大门的动静,就是想的万一陆明萱要去找凌孟祈,与他报备一声今日自己来过之事呢?那自己便可以悄悄儿的跟上去,探知凌公子的落脚之地了。
却没想到,他一直等到夕阳西下,天都快黑了,也没等到陆家有马车出来,眼见已快到宫门落钥的时辰了,他便是有心再等下去,也是不敢再多逗留,只得满心遗憾的离开了。
晚间吃过晚饭后,陆明萱因趁戚氏与陆明芙忙着照顾定哥儿与安哥儿时,向陆中显提出了明日去瞧凌孟祈之事,“……听说已经勉强能坐起来了,想是已好了许多,只不亲眼去瞧瞧,我终究不放心,还请爹爹允准。”
陆中显想起她前次去看凌孟祈时,说好了一个时辰回来便一个时辰回来,连日来也没日日想着跑出去,显是将自己先前说的话放在心上的了,遂很爽快的同意了。
是以次日一早,陆明萱便带着丹青,坐上了去凌孟祈宅子的马车,跟车的仍是上次那四个婆子,唯一不同的,便是这次马车里少了陆中显这个人,多了陆明萱让人用小火熬了半个白天一个晚上的一盅汤。
马车方驶入橡树胡同,远远的便见虎子殷勤的迎了过来,陆明萱不由有些好奇,待马车进了门,下了马车后,因问虎子道:“你怎么知道今儿我要来?”
虎子笑道:“是少爷吩咐我那个时辰去的,说是萱姑娘今日必来,我当时还想着少爷怎么那么肯定,难道还能未卜先知不成,谁知道萱姑娘竟真来了,也许这便是书上说的‘心有灵犀一点通’了?”心里却在腹诽,过去三日,哪日少爷不撵着自己去巷口张望个百儿八十次的,这么多次下来,便是瞎猫,也总有撞上一回死耗子的时候罢?
陆明萱不好意思的抿嘴一笑,没有再说,只袅袅婷婷的往里面走去,丹青提着食盒跟在后面,虎子见状,忙殷勤的凑了上去:“丹青妹妹,我帮你拿罢?”说着便伸手去接丹青手里的食盒。
丹青拉了两次,眼见拉不过他,只得松开了手,任他接过食盒,然后红着脸跟上了陆明萱。
凌孟祈过去几日无数次的遣了虎子去外面看陆家的马车有没有来,每次虎子都是半柱香的时间不到便回来了,独这一次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没有回来,凌孟祈便估摸着这次虎子怕是真接到人了,算算时间,陆明萱今日来的可能性也的确比较大,他便强撑着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安心等候起她来。
不多一会儿,果见陆明萱被丹青和虎子两人一左一右的簇拥着进来了,穿着茜红色折枝花褙子配月白色挑线裙子,青丝梳成坠马髻,左边戴蜜蜡珠花,右边插三枝赤金石榴花簪子,耳朵上赤金镶翡翠水滴的坠儿颤悠悠的晃在颊边,更映得她肤光似雪,明艳照人……凌孟祈的笑意就一下子抵达了眼底,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微笑道:“萱妹妹,你来了。”
陆明萱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想起了自己昨儿夜里光挑衣裳首饰便挑了将近一个时辰之事,片刻方尽可能自然点了点头,道:“瞧凌大哥已经能够坐起来了,想来身上的伤已经恢复了不少,真是可喜可贺。”
凌孟祈笑道:“说来还要感谢妹妹日日让人送来的汤来,对了,今日是什么汤?我正好饿了呢。”
陆明萱听得他饿了,也顾不得害羞了,忙自虎子手里接过食盒打开,一股淡淡的清香便弥满了整个房间。
“今日是当归猪蹄汤,我让人用小火炖了一晚上,这会子还是热的呢,你快趁热喝。”陆明萱一边说着,一边已接过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