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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的皇帝,最少还将自己治下所有的百姓视为自己的赤子,就如崇祯年间,流民已经成为大患,崇祯还左一次右一次的招抚,用词都是说百姓为吾之赤子,造反亦是情非得已,有一线之明,自然是留其性命,赦其罪过。
当然,招抚或剿杀也是策略,只是说明了大明皇帝的一种态度,大明畿内百姓,皆明皇赤子也。
斩首是大功,救人亦是大功,李成梁在辽镇二十年,这样的功劳也没立上几回。
主要是,北虏这一次能够深入境内,又没有面临强力机动兵力的反击,这在辽镇也是很少见的事情。
由此可知,辽镇的兵力,确实是在持续的下降之中了。
而辽阳镇的表现,只能以耀眼来形容,此消彼涨,朝廷在最初的震动之余,又有欣慰之感。老将凋零,新锐兴起,说明流水不腐,大明的国力仍然十分强劲!
在京师种种的风潮之中,一匹塘马,悄然从德胜门离京,奔向数百里外的宣府镇。
……
……
“大公子,就是这一封奏折了。”
塘马自京师出来,两天就赶到宣府,在总兵府邸之外,有人将他的马匹接了去,塘马继续前行,等到了李如松的签押房中时,一边跪下,一边将沾满了汗水的,打了火签的密封信件,毕恭毕敬的呈送了上去。
李如松还是那种纨绔公子的模样,大刺刺坐在交椅之中,四周是一群恶少年模样的军中勋贵,屋子正中,摆着马吊,色子等博戏用具……李如松好赌是远近皆知的,在辽东时,经常一乘能坐十几人的大轿上开赌,无非就是色子之类,和一群将门恶少,呼啸而过。
若不是李如松立功累累,怕也就是一个寻常的勋贵了。
而如今的他,年过三十,精力充沛,立功无算,父子双总兵,一门显贵,象极了汉时的霍去病。
他接过信,看看塘马,点头道:“出去罢,帐房上领二两银子。”
“是,谢大公子。”
这塘马其实是一个保到千户武职的军官,李府家丁出身,所以称呼都没有改变,此时叩一个头,赶紧退了出去。
“哼,奴辈!”
李如松看了一会,便是面若寒霜。
信中除了将辽阳镇的奏报和梅国桢的奏疏一并抄录了过来,还将朝中一些中下层文官的动向和议论也一并抄录了来。
当然,这些都是因为与辽阳镇的军情局开展斗争之后,李府也开始重视情报的收集而放在京中的细作所搜集了。
别的也罢了,梅国桢的弹劾辽阳镇和李成梁的奏疏,令得李如松十分恼怒。
奏疏言之有物,将辽镇顿兵不出,畏怯惧战的情形,写的十分清楚。最要紧的,就是梅国桢深入敌境,与辽阳镇的骑兵深入沈阳附近数百里之多,如果不是这样一个骑射俱佳的文官巡按,怕也做不出这等事来。
历来巡按奏事,有闻风而奏,也有具闻,梅国桢的弹劾,是自己亲眼所见,历历在目,将军镇惧战,百姓流离失所,北虏残暴等诸多情形,写的详细备至,李如松的愤怒,便是由来自此。
他已经知道,以这么一封奏疏上去,有人蠢蠢欲动,李家最近要灰头土脸是必然的了。
而另外一封信函,更是极密,看完之后,李如松陷入了长长的思索之中。
“置身事外!”
这一刻他并没有被对方的****所动心,那个人太危险,行事的风格叫李如松感觉正面遇上了一条毒蛇,与这样的人合作还不如在雪地里抱一只狼过夜,实在是叫人感觉太危险了。
他没有叫别人复信,而是自己拿来纸张,开始一字一板的写起回信来。
第561章 改政
“大帅,抚台那边催过几次了。”
“哦,知道了。”
李如松写复信的时候,几个家丁已经跑过来催了几次。
今日是巡抚许守谦阅操的日子,巡抚是本地的最高军政长官,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每隔一段时间,巡抚官会在宣府城中举行一次大阅视查本镇的武备情形,上到李如松这个总兵,下到普通的千总把总,上上下下都是要打点起精神来,配合校阅。
若换了寻常总兵,早就忙不迭的换了铠甲在身,配上弓箭,佩剑,全副武装的去提点校阅事宜了。
但李如松却不屑如此,加上心中有事,所以耽搁了下来。
等他写完复信,再被众将门子弟和家丁们簇拥着赶到城中的大校场时,巡抚许守谦已经早就到了,高高的写着“三军司命”的大旗竖在校场门外,到了这里,抚台便成了军门,成为宣府最高的军事主管。
“见过军门。”
李如松穿着大红的麒麟服,腰间悬玉带,挂着腰牌等物,如果不是骑马过来,不象一个总兵官,反似一个当朝一品的文官。
只是看模样年轻的不象话,他虽然已经过了三十,看起来还和二十来岁的青年没有什么区别,特别是眉宇之间,有明显的纨绔之气。
到了许守谦坐着的校台之上,李如松抱拳一礼,微微打了个躬,便算是见礼完毕。
没有负甲前趋,更没有佩剑下拜,报名递手本这一套,李如松就是李如松,一脸不伺候的表情,施礼过后,也不等许守谦说话,便是一屁股坐在了许守谦身旁。
“下去!”
在李如松坐下之后,许守谦左手侧坐着的一个穿三品文官补服的官员突然厉声喝斥,对着李如松道:“抚台军门面前,岂有你带兵官的坐处?今日校阅,难道你不下去持旗指挥,反而在这里大刺刺与抚台大人并坐,毫无道理,赶紧下去,否则本官具折参奏上去,你李如松必将灰头土脸!”
说话的这位是宣府左参政王学书,正三品的大员。
比起从三品或四品的各道道员,参政名为大参,也就是布政使司布政使的副手,在国初时候是一省的行政负责人之一,位高而权重,在此时布政使还有一些实权,参政已经等于是闲职人员,只是在地方升迁转序之内流转,真正的实权现在已经在巡抚和各道手中。
但无论如何,参政总是高级文官,随时能转为巡抚或入朝为京卿,王学书敢当面气定神闲的指斥李如松,底气便在于此。
“你,你要做什么?”
但事情的发展,却是出于王学书的意料之外。
李如松没有说什么,只是站了起来,慢慢卷起自己的袍服的袖子。
他可是从童子时期就习武,打熬的一身好力气,两只拳头如斗般大,手力一发,青筋暴起,两臂的肌肉明显凸起,看起来十分的骇人。
王学书等人一惊,许守谦刚刚抚须不语,此时忍不住皱眉道:“李总兵官,难道你还要打人不成?”
“打的就是这厮。”李如松傲然道:“不过是个三品参政,却当面指斥于我,若不好好揍他一顿,人人皆以为我李某是可欺之辈了。”
说罢便是要上前揍王学书,王学书吓了一跳,李如松的拳头看起来可不是耍的,要是在这里被揍了,疼痛不说,这脸面也丢的干净,只能辞官了事。
当下赶紧让开,许守谦面前的一群抚标将领也是赶紧围上来,七嘴八舌的劝说李如松不要动手。
“真是荒唐,胡闹!”
许守谦眼看不是事,铁青着脸站起身来,跺了跺脚,也不看****,拂袖便是下了校阅台。
“得,我们也走。”李如松放下袖袍,一脸无所谓的对自己的伴当们笑道:“回去打马吊,晚上烤只黄羊喝酒。”
“大哥,”从广宁赶到宣府随着李如松的李如樟道:“这一回怕是种祸不浅。这帮子文官,一定会想办法弹劾。”
“不怕的。”李如松呵呵一笑,神情轻快的道:“我这是故意的,京里要出乱子,水太深了,咱先犯个小错,了不起罚个俸啥的,咱李家到底还是辽东屏障,皇上心里有数,不会怎么着的。”
“可现在有辽阳镇了……”
“不怕。”李如松眼里也出现了阴狠之色,他轻轻屈了屈手指,微笑道:“这根刺,迟早会被拔出来的。”
……
……
“皇儿,汝弟大婚在即,准备如何了?”
慈圣宫中,李太后放下手中的盖碗,微笑着看向万历。
这“老太太”,基本上已经万事不理,但宫中的事情还算是一把抓,平时除了礼佛,最关切的就是万历的子嗣问题,当然,现在这段时间,宫里上上下下的议论热点和这位太后的关注点,就是潞王的大婚典礼。
“前日已经下令户部,取黄金三千八百六十九两,青红宝石八万七千块,各色珍珠八万五千颗,珊瑚珍珠两万四千八百余颗,今日管内库的人来同儿臣说过,黄金并珍珠各项,已经入了内库,随时能够拨用。”
“唔,还有他的开销用度呢?”
前年万历为了拉拢母亲和安抚弟弟,给潞王定了仪卫和在京的开销俸禄,但潞王眼看就要之国了,大婚之后,必定离京,万历心里也是明白,母亲要在这最后时刻,替弟弟争取更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