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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初冬季节,百草几乎都已枯死,因此晋军有着大量的柴草堆用以维持马匹的消耗。这些柴草堆本来是藏在诸营之中,这时被杨信冲入防火,一座座的柴草堆登时成为了一个个被点燃了的山头一般,可怕的火舌逐渐冲上云霄,将晋军的营寨照耀得更加明亮!
“反击!反击!”
慕容彦超下令!
“将来袭者包围起来,一个都不许放他们回去!”慕容彦超忽然想起了什么。
“不能让他们再向东了!”
但就在他下达这个命令的同时,唐军竟然已经转向!
——————————寒风,在猛烈地呼啸,冷风之中飘起了沙尘,沙尘在夜风的带动下扑而向南!
杨信这时候身上已经满是沙尘!
杨信身上这时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黄沙,不过黑夜之中也看不出颜色,只是让人感觉皮肤之上、铠甲之上似乎多了一层东西。
干旱的西北气候,瑟瑟发抖的树木,已经已经燃烧了起来的营寨、柴草堆,这些都没能阻挡住五千唐骑的步伐。
“所到之处,兵不留行!”
刘知远最精锐的攻击部队,被他本人带走了,麾下第一流的部队,大部分聚集在正西面,北面的军队,就水平来说在石晋军中只是居中,只靠着这些人,哪怕有着人数上的优势也无法阻挡杨信的脚步。虽然他们有营寨可凭恃,但杨信的突击却让北面营寨大部分慌了手脚。当他们反应过来,可怕的火焰已经吞噬了周围。
杨信没有停下来去攻陷每一座寨子,只是不断放火,不断穿梭。
“刘知远的反应……似乎慢了一拍啊。”杨信心道。
其实,慕容彦超并不能说辜负了刘知远的信任,至少此刻他没有乱。只不过说到用兵的节奏,假帅毕竟不如真帅那么流畅,而这一点杨信竟然也捕捉到了。
一群乌鸦在火光之中丫丫乱叫着,但杨信看到乌鸦,却并不以为不祥,反而叫道:“这时敌人营地的乌鸦!看!老天爷已经在为刘知远唱丧歌了!”
五千铁骑呼呼大叫了起来!铁蹄踩踏着地面,向着刘知远的主营直逼而来!
地面被震动了。
这时候,慕容彦超已经组织起了反击,然而却慢了一步,刚刚派去的三千骑兵,被杨信一鼓作气地冲垮了!
这是可以在契丹、回纥数万大军之中也杀进杀出的大唐枪王啊!点点银光在月色与火光之中绽放,犹如满树梨花!
暗夜之中,遇到了这梨花的,兵来兵死,将挡将亡!
那真是梨花么?那是地狱里发出的死亡之光!
如果杨信还呆在老家的话,他就算一辈子苦练,也绝对练不出这么强悍的枪法来!他这枪法,是在死战中激发了自己的潜力,又在无数人倒下的同时,壮大了自己的信心!
过去几年战无不胜的战绩,让杨信拥有了几乎是狂慢的自信,而千万敌人对他的畏惧更是造就了一个恐怖的神话。现如今,就连中原也都知道这杆梨花枪的存在了!
“是他!”
“枪王!天策枪王!”
“一定是他!”
尽管没有亮出旗号,但这烂银梨花枪却已经出卖了他!
“杨信,是杨信!”
慕容彦超周围的部将无不瞳孔收缩!那个可怕的枪王,据说能在万军之中取敌首级!当初据说连契丹的皮室军都拦不住他啊,何况现在在这已经略微混乱的情况之下!
“将军,赶快调遣西部诸营,卫护主帐!”
慕容彦超惊骇之中,几乎就要答应,然而他却还是叫道:“西营不许动!”
“可是……杨信就要杀到跟前了啊!”
“东面阵营不许动!”慕容彦超咬着牙,翻身上马:“随我御敌!”
“将军!”
“再言者,死!”
慕容彦超并非以勇武果敢著称之人,但他的心却如玲珑七巧,洞察力十分敏锐。枪王之危虽然迫在眉睫,但东营诸部如果一动,却可能会导致整个战线出现大变!
“起兵!步阵前,弩阵后,骑兵左右包抄,围截杨信!”
慕容彦超的一道道命令传下,中军迅速聚集,二千步兵竖起盾牌,四百人一层,一共五层盾牌便竖立了起来,拦截在了杨信前面,跟着弩兵从后活动,骑兵从步阵左右开出,向杨信掠来。
石晋军营虽然被烧杀得微乱,但慕容彦超乱中布阵,这阵势不过五六千人,但五层盾牌却如顽石一般拦在了唐骑前面。
就数量而言,这人数并不多,纵横万里的天策精锐哪里放在眼里?
田瀚冷哼一声,聚集力量向着刘知远大旗所在冲去,然而跟随他来的却是一阵尖锐的破空声!
倏倏之中,弓弩连动,最先冲近的二百骑栽倒了一半!田瀚大怒,率百骑硬闯!已经到了这么近的距离,只要闯过去,冲垮了中间的步兵,后面的弩兵便任骑兵屠戮了!
后面的杨信望见却暗叫一声不好!
天策唐军步弩骑都很强大,杨信虽然精于骑战,但对步兵阵并不陌生,在姑臧草原时不知多少次和安西老将探讨过唐军精骑对上陌刀战斧阵会怎么样,同时在军事演习中也不止一次有过步骑对阵,对于步兵阵如何对付骑兵熟悉得不得了!
现在慕容彦超对付天策铁骑的,不就是以前天策步兵阵对付契丹回纥骑兵的翻版么?
这时田瀚的铁蹄冲开了两重盾牌,然而迅速就有钩镰枪窜出,勾倒了马腿,田瀚的坐骑一声惊嘶栽倒,杨信远远望见心中大骇。
他所率领的骑兵在契丹阵营中也曾数进数出,哪怕敌人兵力强大数倍也未能如此快地给到他挫折,哪知道慕容彦超只是一个回击,自己的副将竟然就失陷了!
其实这也未必是刘知远麾下将兵胜过了契丹、回纥的精锐,而是兵种相克使然。石晋的部队核心来自河东,骑兵固然不弱,而步弩之强更是几乎不亚于天策!中原浑厚的积累毕竟放在那里,不是靠着张迈短短时间的整合就能全面超越的。
在那一瞬间杨信脑中转过好几个念头,几乎就想冲过去救出田瀚。然而杨信虽然有着数年长胜培养起来的狂慢,但他久在汉家军队之中,自然知道汉家军队的长处。
慕容彦超所组织起来的兵力就像一面会动的城墙般拦在那里,一层层墙壁的后面,不知道设有多少陷阱!如果是契丹的骑兵杨信反而不怕,但来自中原的布局却叫人看了心中发毛。
前后五层的盾牌手,不知隐藏着多少重危机,杨信又想起了郭威的嘱咐,不敢深入,就在部属都惯性地要冲过去时,杨信做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举动——他银枪一引,竟然赶在石晋诸部反应过来之前引军退去了。
但杨信也没有从原路退回,而是一个转向,五千骑兵一路烧杀,斜斜地破开了一条生路。
慕容彦超眼看杨信退去,心中这才放心,然而过了一会又暗自惋惜,他刚才是震慑于大唐枪王的威名,心想自家人马恐怕还不如契丹皮室,而契丹皮室据说又拦不住枪王骑兵,这才生怯,但如今事后回想,又觉得自己放出的形势正克住了对方,如果杨信真个欺近,中军大帐被他攻破的机会不大,反而是杨信全军困死在这里的可能性不小,一念及此,不由得暗叹一声:“能来能去,能发能放,杨家名将果然名不虚传!”
——————————西方远处,郭威带领着两万步骑埋伏着,只要等刘知远部西营一动就要发动反攻,但从千里镜中看到敌人后营一条火龙先是逼近中心,跟着又转而退走,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刘太原果然不是易与之辈!”
奚伟男来问当如何行动,郭威下令埋伏的军队后退,又急命折从适前去接应杨信。这一仗杨信折损了五百余人,这些可都是精锐骑兵!对比以往战绩,这个伤亡比例已经不低,何况连副将都失陷了。而石晋那边只是混乱起火,柴草颇有损失,伤亡其实并不算很多,杨信在折从适的接应下回到车阵内部向郭威请罪,郭威道:“是我急于求成了,竟然妄想让你夜袭其内,我反攻其外,其实我早该想到刘太原不可能这么容易被击败的。这本来就是一次试探,有错也在于我!”
郭威也没有想到,这时刘知远竟然不在军中!
奚伟男道:“杨将军能当机立断退回来,保住了我军骑兵元气,有功无过。不过田瀚是田浩幼弟,田浩已经为国捐躯,他的弟弟我们不能不顾。明日一早便试着与对方换俘吧。”
郭威沉吟道:“现在的局势,刘知远未必肯换,先给我送一封信给刘太原,让他不要虐待我军失陷俘虏。就看北面的战况了。如果北面战局顺利,田瀚便不会有危险。”
依靠北方?
杨信的脸色沉了下来。
这段时间张迈的通盘战略只到达郭威、慕容春华这个层面,连杨信折从适这样宠信的人都没被告知真正意图,但杨信却还是看出了什么。
“要依靠汗血骑兵团去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