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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烟?”石拔惊道:“回纥是想将我们满城人都熏死/?”
“不可能有那么厉害的毒烟。”郭师庸道:“不过如果风向掌握得好,却能够让我们的西面城墙,或者北面城墙在烟气最浓时都站不了人。”
此为古代之“烟熏”战术,为后世“毒气战”之先河,不过由于科技水平所限,所造出来的毒气不可能有后世毒气那么厉害——比如像石拔所说将城里的人全部熏死,其起到的作用主要是“熏逐”,即在一定时间内将一定区域内的人熏走,然后攻城方便可趁机攀墙夺城,起到的是配合作用——即便如此,考虑到时代的技术水平,也已是十分厉害的招数了。如果云梯、攀爬部队和投石车等能够跟上的话,将有可能给守城方造成很大的危机。
郭师庸道:“这‘熏逐’战法不会单独用,发动之时,背后必然还有其它厉害计策的配合。这几天,风从西北葛罗岭山口的方向吹来,不过风还不够劲,等风够劲时,就是他们发动熏逐战术的时候了。要破这一招,最妥善的办法就是先发制人,派兵出城,趁着风势未劲将这草堆烧了。要不然等对方发动攻击的话,我们就会很被动。”
“熏逐”战法中,草山不能堆得离城太远,所以郭师庸发出命令之后,郭洛马上组织人手,准备连夜出城烧掉草山。张迈用望远镜不断观察,发现草山周围埋伏有大量人马,道:“今晚不能出城!萨图克这一招,既可以是烟熏战术,但如果我们派兵出城,他就可以反过来,变成设饵打埋伏,郭洛今晚要是去了,一定会损失惨重。”
“出城也不是,不出城也不是,那怎么办?”唐仁孝为难地问。
张迈想了一下,道:“我们三管齐下:第一,郭洛仍然准备出击;第二,让秋华看看能否在城内发火砲,将草山直接烧掉;第三,我再想想别的主意。”说完之后,他就将这边的事情交给郭师庸郭洛,自己却不知跑哪里去了。
慕容秋华领了命令,马上移了十五座投石车过去,在黄昏之前移到西北角,奈何术伊巴尔也是西域难得的将才,在攻城方面颇有造诣,他本人对疏勒的情况又熟悉,挑选的这个堆草山的位置,刚好是唐军反攻的死角,郭洛若要出城烧掉草山,无论是从北门出城还是从西门出城,都得绕好长一段距离,而慕容秋华移了投石车过来之后,才发现城内这一段地方狭窄,只找到一个放投石车的地方,而且只能放下两架。
“先用火箭吧!”慕容旸说,可这一段城墙也立不了多少人,只站了一队弓箭手,点燃了火箭望空而射。
倏倏倏——五十支火箭落进草山,可惜那草山本来就是湿草为表,本来就不容易着火,火箭落在草山上,大部分都没烧起来,回纥人又派人上去,泼水将那些没熄灭的火苗一一浇灭。
“看来还是得用砲!”慕容秋华说。
趁着日头未落,取的手取准了方位距离,下令:“放砲!”
令旗挥动,两个巨大的火团飞了出去——那是用一层层的纸和破布,包裹着火药、石油膏、木屑等物,外面再涂了一层石油膏,发砲之前就先点燃,等火势差不多了就去钩发砲。
呼——巨大的火团凌空而至,威势惊人,重重地砸在草山上,噗的一声炸开,在方圆丈余的草面上烧了起来。
城墙上唐军齐声高呼,却见回纥军早组织了数百人将水桶一桶一桶地递上去,就往燃烧处泼,没一会就将火势稳住。
两台投石车毕竟太少,这边发射,那边灭火,这么弄下去,最多只能烧掉草山的一层表皮,对大局于事无补。
郭洛看见,道:“还是我出去一趟,就算有埋伏,那我们就硬杀出一条血路来!”
石拔等高叫:“不错!我等愿誓死随郭将军破敌!”
要找张迈,却找不到他。
当晚二更时分,郭汾听到消息,赶来相送,看着即将出城的哥哥,眼里忍不住渗着泪水——因知道这一次出城敌人是有准备的,哥哥此去,成败难料,她本来也是一个坚强的女子,但不久前才听到父亲的噩耗,弟弟身陷敌营生死未卜,如今哥哥又要去冒险,万一有个好歹,郭家满门就只剩下郭洛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儿子了。想到此处,郭汾再坚强也忍不住悲戚,但大战当前,所有人的性命都不是自己的,郭家为西域唐军将门之表率,无论男女,心中都有一种责无旁贷的使命感,正是这种使命感让郭汾不敢流露出半点阻拦的意思,只是含泪无声。
郭洛笑道:“干什么干什么!爹爹当初独留俱兰城断后,可曾退缩过?怎么你嫁入了张家之后,反而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杨清在家里先把眼泪哭干了,带了一群女眷来送行时却道:“夫君尽管去!妾身在这里温好酒,等待夫君破敌凯旋。”
若是杨易在此定要哈哈大笑,郭洛却只是点了点头,表情很淡地说:“这才对!”
时当季春,疏勒西门内侧却有“风萧萧兮易水寒”之秋意。
郭汾见张迈不在,问:“特使哪里去了?”
有知道的说:“特使到工坊去了。”
郭洛道:“现在正是夜战的好时机,我就不等迈哥了!将士们听令,随我出城杀敌!”
三千骑兵一起应命,翻身上马,城门正要打开,马小春飞骑赶到,叫道:“特使有令!暂停一切出城烧草山之行动。各府将士除轮值者之外,均回营休息待命。”
郭洛一怔,问马小春道:“怎么回事?”
马小春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特使好像有办法了,舅爷,你就先回去吧。”
郭汾见哥哥不用出城犯险,毕竟欢喜,连声道:“他一定是想到办法了。哥哥,你就听他的。”
(未完待续)
第一五二章 唐骑幽灵斩胡酋
诸胡联军在西北角埋伏了两日,也不见城内派军来攻,土伦笑道:“汉人毕竟胆小,见我们有防备,就不敢来了。”
却有人来报说:“唐军数千人,护着个抬木筏的数百人,从东门出发,朝东南而去了。”
土伦一愕:“汉人要弃城逃跑?”但他很快就知道这不可能。萨图克冷冷说:“他这是趁我们兵力集中在西北,要开东南前往莎车的路。”
果不其然,这一日郭洛亲自带兵护着五百人,冲往东南,那五百人每两人抬着八十个木筏,本来抬着木筏行动不便,幸好这两日胡人在城东配备的兵力明显少了,郭洛护着他们到了河边,五百将兵将木筏放好跳了上去,郭洛这才引兵回城。这五百人都是唐军之中略通水性者,其领军者是来自夷播海旁的室辉,北沼黑头乌护生活在夷播海旁,既游牧,也渔猎,所以室辉也会游水,也能驾船。
郭洛眼见他们上木筏后便引兵撤回,霍兰听到消息后要赶去截击,萨图克却道:“算了,又让张迈赢了一个小边角,不过看来张迈是打算放弃对我们草山的攻袭了。”
中亚地区位处大内陆,乃是普天之下水军力量最薄弱的地区,即便像疏勒河这样重要的内陆河,在许多河段也都是又宽又浅,一年大部分时候都可以纵马踏过,所以水师几乎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安西唐军也好,诸胡联军也罢,十有**都是旱鸭子,室辉带领五百将士,乘坐八十木筏在这一段河面游弋,就足以控制这一段的水面了。
张迈东略控制疏勒河,那就相当于是重新打通了和莎车地区的联系,又小胜了一场,但这一回萨图克的心情却并未受到影响,因为从西北吹来的风已经强劲了起来,一场预计中的大攻势开始了。
“就是今天了!”
四月初二,开战以来最激烈的攻城开始了。
这一日哈桑也行动了起来,配合地进攻南门,伊斯塔也屯兵于东门,带领圣战者步步逼近,霍兰则在北门游弋,而萨图克却带领一万主力和一万二千步卒,赶到了西面和土伦会合。
“看来今天敌人将从西门进攻!”
郭师庸下了判断。
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几十架奇怪的攻城器械集中在了西门之外,郭师庸看了一眼之后,叫道:“是登城车!”
疏勒的城墙高四丈八尺,而那些登城车都高达四丈余,也就是说,胡人的将士站在上面,一跳就可以跳上城墙了。
几十百架的登城车,每一架可以站二三十人,几十架就可以站上千人,若被这些登城车逼近那将士相当大的威胁。
除此之外,还有两座瞭望车,瞭望车的高度超过七丈,但在中古时代,这样高的器械是很难制作的,尤其在达到一定高度以后,每增加一尺难度都会倍增,所以它必须分成三个部分——底座、中段和上层望台。底座约四丈余,装了轮子可以推到城外,结构类似于登城车,推到城外选好的地点以后,将轮子塞住,四周固定——因为轮子承受不了接下来添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