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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宝说三天前一个名叫吕四的在回春堂买过半两砒霜。
“你认识吕四吗?”李陶问道。
“不认识”朱宝摇摇头。
“既然不认识;你怎么知道吕四在你的药店里买过砒霜?”
“我们药店有个规矩;就是有人买砒霜一次不能超过一两;买者要留下姓名;而我的账簿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三天前吕四买过砒霜。”朱宝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账簿。
李陶打开一看;上头果然写着吕四的名字。
矛头再次指向了吕四。
“那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吕四长什么样子了?”朱宝摇摇头说记不起来了。
李陶将朱宝带到大牢让他指认吕四;朱宝始终没有认出来。
然而吕四却坚决否认自己到朱宝的店里买过砒霜。
很快两天过去了;案情再没有一点进展。按照大唐律法;只要人证物证俱在;疑犯就是不承认自己杀了人;那也是死罪。如今不管玉娟是被掐死还是被毒死的;嫌疑的重点都还在吕四身上;按理说吕四是必死无疑。然而李陶并没有这样做;一夜不眠;忽然间李陶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忙去找张玮。
第二天一大早;朱宝忽然急匆匆地来到县衙门前;嚷着要见张玮。
衙役却将他挡在了衙门外。
“我有要事要见大人。”
“不行;张大人今天身体欠安;闲杂人等一律不见。”衙役道。
“我刚刚想起那个买砒霜的吕四长什么样子了;不是牢里的那个。”
朱宝急切地说。
衙役却似乎并不感兴趣;一把将他推到一边:“大人已经准备结案上报刑部了;你就不要再在这里添乱了。”
朱宝很不满地走了;衙役骂了一声“多事”;转身进了衙门。
随后朱宝又来了两次;都被衙役挡在门外。
晚上;朱宝早早打烊关门;坐在店里喝茶;门外忽然响起了叩门声。
“关门了不做生意了。”他嚷了一句;门外没有回音;而敲门声继续响着。
朱宝不耐烦地打开了门;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接着一个蒙面人走了进来;一只手关上门。
“你、你干什么?”朱宝无比惊恐。
“你太多事了今天晚上我送你去见阎王。”蒙面人说着举起刀用力地砍下来。
只听瞠啷一声;蒙面人的刀被磕飞了。李陶、张玮和裴岳还有一帮衙役已经将他包围了。
蒙面人大吃一惊,只好束手就擒。
李陶断定买砒霜者;甚至谋害玉娟的凶手并不是吕四;而是有人假借吕四之名;于是他让张玮命衙役连夜出城找到朱宝,让他假说想起了买砒霜者的长相又故意不让他进衙门;这样一来那人就必定会跳出来杀人灭口。
如今这个人果然上钩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秘密交易
经审问蒙面人名叫罗应;乃是潞州城郊外一个开采石料的小工头。对于曾经化名吕四到朱宝的药店里买过砒霜一事;罗应拒不承认;而对于夜入药店要杀朱宝一事;他的解释是朱宝曾经卖给自己假药。
朱宝经过仔细辨认;确定他就是那天晚上到药店买砒霜、说自己名叫吕四的人。
罗应却仍然死不承认;
这时李陶注意到罗应的那把短刀上铸着“张记”两个字。
张记不就是张金的铁铺招牌吗;难道两个人认识?
李陶马上叫来张金询问。
张金将刀仔细辨认了一番;说这把刀的确是自己打的;可是已经记不得当初为谁打的了。他也不认识这个罗应。而当张玮说玉娟的死可能与罗应有关时;他显得很吃惊。
“凶手不是吕四吗?”张金问。李陶摇摇头说:“玉娟是被砒霜毒死的;而就是这个罗应冒充吕四到朱宝的药店里买的砒霜。中间又发生了尸体调换等怪事;所以我断定杀死玉娟的真正凶手并不是吕四!”
“这、这怎么可能呢?我亲眼看到吕四杀死了玉娟;小郎君是不是收了他的好处?”张金情绪激动地说。
“大胆!”张玮安发怒。
李陶对张玮一摆手;对张金说:“你放心;这桩案子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们父女俩一个交代的。”
张金老泪纵横:“请一定要尽快破案呀;要不然玉娟她死不瞑目呀。”
李陶叹口气扶起了张金。
张金离开县衙之后;李陶对张玮耳语几句;张玮点点头。
夜半时分;罗应正躺在牢房的角落里翻来覆去;牢门忽然打开;衙役进来一把将他扭了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罗应非常紧张。
衙役冷笑一声:“大人有请!”
衙役拉着罗应来到大堂门外;看到昏暗的大堂里张玮正与张金说着话。
“先在这等一下。”衙役对罗应低声说。
大堂内的张金愤然说:“你不是说那个罗应才有可能是真正的凶手吗;那就赶紧将他砍头为我女儿报仇呀。”
门外的罗应脸色一变。
张玮说:“他现在还没有认罪;不能莽撞。”
“事实摆在这;既然是他买的砒霜;那肯定就是他;请大人赶紧将他杀了为玉娟报仇。”张金说着一下子跪在了张玮面前:“我求大人了。”
还未等张玮说话;大堂外的罗应忽然叫道:“***张金;你落井下石;我非宰了你不可。”
衙役没拉住他;他已跑进大堂;一把拉起跪着的张金骂道:“你杀了人却让我当替罪羊。”
话还没有说完;他吃惊地注意到;面前的人根本不是张金;而是一个和张金非常像的人。
罗应的脸色马上变得惨白了。
张玮厉声喝道:“罗应;还不从实招来?”
罗应自知上当;叹口气瘫在了张玮面前。
从罗应的交待中,李陶和张玮这才知道了此案的经过。几天前;罗应给准备修建花园的城中富商赵满玉运了一批上等石料;结果赵满玉赖着不给钱。罗应想尽办法都未能要回;愤怒之下决定报复。于是他找到张金让他给自己打了一把短刀;想去吓唬吓唬赵满玉。
当晚他潜入赵府;无意间看到了赵满玉的女儿丽娘;于是将她掳到了自己家里;准备扣为人质;威胁赵满玉给钱。然而当他看着漂亮的丽娘的时候;顿生歹念;欲行**之事;丽娘板力反抗;罗应失手将她掐死。正好被前来讨要刀钱的张金看到了。
张金当即就拿这件事向罗应勒索钱财;罗应本欲杀之灭口;而张金却说他已将此事告诉了别人;如果自己被杀;这个人就会将罗应告到衙门;罗应害怕了。
那天晚上;张金忽然找到罗应;俩人达成了一个秘密交易。张金说自己的女儿玉娟将要“被吕四杀死”;让他趁自己将吕四扭送官府之时;将丽娘和玉娟的尸体调换。而之前张金还让罗应以吕四之名到药店替自己买了半两砒霜。至于其他的事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玉娟也确实不是自己杀的。
罗应交代完这些;张玮听得是目瞪口呆。李陶叹口气道:“张参军,马上将张金缉拿归案吧。”
很快张金就已经颤抖着跪在了大堂下。
张玮一拍惊堂木:“张金;事到如今你还有没有要说的。”
张金颤抖着看着张玮:“我、我不明白;你、你是怎么怀疑到我的;你是怎么知道罗应和我有关系的。”
张玮叹口气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对你有所怀疑。我清楚地记得;自从我上任以来;你报了几次案;都是玉娟被流氓骚扰的;然而这个吕四几次骚扰玉娟;比之前哪个流氓都厉害;可是你却没有报案;为什么呢?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从那时候起;你就在谋划着要害玉娟了。那天晚上你明明知道吕四就在院子外头守候着;你应该在家里小心保护着玉娟才对;而你却离开了;离开的理由竟然只是去帮邻居安一个桃木刀把。”
“就在吕四自认为杀死了玉娟要逃跑的时候你回来了;于是将他扭送到了官府。这让我觉得很蹊跷;这是不是太巧了?试想;如果是吕四或者罗应这两个陌生人;别说是给玉娟喂毒药了;就是让她喝水她也未必肯喝;可要是强行灌下;现场就应该留下痕迹才对;可是除了床上的血迹别的什么都没有。可如果是你这个当爹的把药端给她;那么就不一样了。”
“我打听到;玉娟每个月仅吃药一项就要花银一两;你渐渐地负担不起了;所以你有杀人动机。然而当时我想;这些也许都是我的推断;她毕竟是你亲生女儿;你怎么可能痛下杀手呢?然而当我设计让罗应浮出水面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他的刀。这把刀明明是你所铸;可你却说已经忘了给何人所铸。而铁匠铸打短刃兵器虽不违国法;但是按规定要记下何时打铸、为何人打铸的信息。可你为什么没有呢?所以我断定你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隐藏你和罗应的关系。当我说罗应可能才是杀害玉娟的真正凶手时;你却好像并不怎么感兴趣;而是让我迅速将吕四问斩。试想一个正常人当自己的亲人遇害的时候;哪一个不想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呢?除非他心中有鬼!于是我更加断定你跟罗应不单认识;还有可能共同制造了这桩案子。于是我找了一个非常像你的人;哀求我杀掉罗应。罗应当然要暴跳如雷了;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