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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仔细地看我,说:“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不好,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我知道她指的是我裆下那个无能的东西,于是很内疚地告诉她:“十几天前,我不是这个样子。”
“那现在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她又追问。
我只好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然后说:“在这个世界上你不会再看到我这个废物了。”
她怔了很久,显然被我的讲述震惊了。后来她突然抱住我,慢慢地脱我已经穿戴整齐的衣服。
她说:“你能行的,真的,你再来一次。”
我挣扎着把她的手推开,说:“不不我不行真的不行我害怕。”
她像哄孩子似的说:“不怕,你能行,我帮你。”
这时候,我听到有人敲门,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到时间了到时间了。”
杨洋对门外说:“知道了大姐,客人还要一次。”
然后,杨洋又对我解释,说,“这是我们老板,姓柳,她现在重新计算时间了。”
我猜想杨洋是要挣我第二份钱,就告诉她我只有这么多了,而且身上没有一件值钱的物品。
她笑了,抚摸着我的身体说:“你有值钱的东西,我就要它,你给我吧。”
她用唇从我的脚开始向头部细细地吻过去,弹簧似的舌尖细碎而欢快地敲打着我的皮肤,敲打着我每一根敏感的神经,使我筛糠似的抖动着不能自已,我的一只手抓紧她圆润的肩头,指甲嵌进了肉内,渗出了血汁。她似乎没有感觉疼痛,眯着眼睛,像坠入云里雾里一般,陶醉又精心地吻着。做这一切时,她是那么一丝不苟,仿佛一个医生正在处理病人的伤口,也很像一个茶师在精心泡制一壶新茶。在她的泡制下,我身上的每一根毛孔都开始膨胀,我禁不住发出快活的尖叫。等到她感觉泡制得到了火候的时候,她开始指导我“倒茶”了,我跟随着她进入到一种梦幻里。她送给我很多鼓励的话,比如你真行,你很能干,你让我好幸福,等等。我终于找到了感觉,很辉煌地结束了自己的处男时代。
我气喘吁吁地说:“我成功了……”
她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说:“你成功了。”
我说:“呀呀——成了。”
她朝我伸出双手说:“祝贺,祝贺你。”我们两人开始击掌,左一下右一下。
“你拍一,我拍一,咱俩是对好兄弟。”她说。
“你拍二,我拍二,咱俩是对好姐妹……”我说。
我再次看了一眼墙上那张申奥成功的宣传画,突然觉得那么亲切。
我说:“谁送你的?这张画?”
杨洋看了看宣传画,说:“买的,申奥成功的那天晚上,我在大街上买的,那天晚上我们洗脚屋不做生意了,我们柳大姐带着我们到大街上庆贺,大街上的人都快疯了,我被几个男人莫名其妙地拥抱了。”
她说着又激动起来,满脸洋溢着胜利的喜悦,我笑了笑说:“你还挺爱国的。”
“你说的,谁不爱国?你不爱国吗?上一次我们申办没有成功,都是美国鬼子捣的鬼,现在我们成功了,谁还敢小看我们中国人?那天晚上,我高兴地哭了。你说,申奥成功你不高兴吗?”
“高兴高兴,祝贺我们申奥成功。”
我们两个又一次击掌。
外面第二次敲门了,我站起来告别杨洋的时候,她问我“你到哪里去呢”?本来我已经找到了去处,那就是坟墓,而现在我却不急于去那里了,我感到了活着的快乐。但是怎么活下去却不知道,于是我摇摇头。
她说:“你可以找个什么地方打工,饭店或是个体经营的工厂,那里管吃管住,可以暂时生活下去,以后再慢慢想办法,一个聪明的小伙子,还能让尿憋死?世上的路千万条,条条通罗马。”
我点点头说:“对,通罗马!”
她把我送下楼来,那个姓柳的女老板坐在楼下,用一种古怪的目光打量我的同时,朝杨洋伸出了手。杨洋把一百元放进柳老板手里,柳老板的目光依旧没有从我身上挪开。原来客人每次给服务小姐150元,柳老板要从中提取50元,算是给老板纳“税”,杨洋必须替我多交一次“税”。
我很过意不去地看着杨洋,她读懂了我的目光,微笑着对我说:“再见了小弟弟,有空来呀。”
我仔细地看了杨洋一眼,说:“再见杨姐,你多保重。”
我们都说得很认真,那场面似乎不像妓女和嫖客的分手,倒像姐弟的依依惜别。
柳老板突然笑了,说:“小嫩鸭子哟。”
4
外面的夜色很美好,天空虽然没有月亮,却显得辽远而洁净。每一条街都像一条五颜六色的彩带,纵横交错地结成一张迷人的网,这张网笼罩着许多动人的故事和许多丑陋的景象,它们都在按照既有的方式徐徐展开。远处吹来一阵细微的风,带来了香水和脂粉的气味,还有瓜果的甜香,一起在街面上浮动。
我走出“迷你洗脚屋”的时候,看到一个肥胖的男人晃进去,我不知道接待他的会不会是杨洋小姐。是她又怎么样呢?她对这个肥胖的男人也会像对我一样的温存,依然会娇媚百态,依然……又一个男人走进洗脚屋,我的心里突然闷塞压抑,尽管我知道这是她的职业,但是心里仍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很想冲进去把她抢走。她应该属于我的,我需要她。
就是在这一刻,我有了一种强烈的愿望,要娶她为妻,虽然现在我并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明朗还是暗淡,但是既然我是个男人,就有权利和义务去娶回自己心爱的女人。
在这里,我使用了“心爱”的词,你或许会感到好笑,就一次不正当的身体交融就产生了爱吗?你要为我想一想,那种处境,那种心情,那种年龄,是很容易生长爱的,而且一旦爱起来就排山倒海势不可挡,以至于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其实不只是我这样,大多数在我这个年龄的男女都是这样,在爱一个人的时候,不会考虑对方是谁,什么职业,年龄长短,贫穷或者富贵,统统不去考虑,只要在心底产生了爱的火花,就让它熊熊燃烧起来,因此这种爱没有任何私心杂念,没有任何功名利禄,没有任何等价交换,是单纯而真诚的。我爱她,她给了我生活的希望给了我人生第一次的性经历,她应该是我的女人。
你或许不理解,我也并不想让你完全理解,现在我讲述着自己的故事时,许多地方我也感到不可思议,甚至会有一种错觉,好。像我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这故事与我毫不相干。
站在大街上,眼前的霓虹灯闪烁着迷乱的光,变幻出一个个耀眼的图案,热气腾腾的一条街道似乎在无限地膨胀着,刺得眼睛生疼。我打量着洗脚屋迟迟不愿离开,很想一直守候下去,守候自己第一次的梦幻。
那个姓柳的女老板隔着门玻璃看我,一遍又一遍地看。她似乎对我有些疑虑了。我不去管她,我在想,杨洋爱我吗?或许不,她只是同情和怜悯我,或许不,她真的爱我,希望我能把她带走,带出“迷你洗脚屋”。
书上写了很多这种事情,写一个公子如何认识了一个风尘女子,如何把她从火坑里打捞出来。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了侠肝义胆!
但是,如果我真要把她带走,就需要有钱。钱,钱呀,她一定是为了生存才选择了这种职业,我应该有钱,这世界和钱和爱和罪恶紧密相连。
又回到了车站,在候车室的长木椅上,我安顿下来过夜,流浪人的晚上大都是这样打发过去的。现在我意识到要生存下去,必须有个住处,杨洋说得对,要去找个有住宿的工作。木椅子上有两张报纸,是一对青年男女刚刚坐过的,我躺在木椅子上,用报纸蒙住脸,开始回想和杨洋做爱的细枝末叶,我知道这些动人的细节足够我打发几个晚上了。
·1·
衣向东作品
第二章
5
第二天,我就沿街奔走找工作,目标主要盯住宾馆饭店,挣多少钱先不考虑,我需要一个管吃管住的地方。
一个饭店门前张贴着“招工启事”,我欣喜地走进去,对正在擦桌子的女孩说:“你们老板在吗?”
她看了我一眼,又低头擦桌子,边擦桌子边问我:“你找他什么事?他还睡觉哩。”
“都几点了还睡觉?”我的语气很严肃很不耐烦,停顿了一会儿,我又问,“你们饭店还需要打工的吧?”
她瞪了我一眼,说:“我以为你是来查店的,原来是来打工,你先去做了变性手术再来吧,没见我们启示上怎么写的?”
我跑遍了几条街,没有一个地方招收男工,宾馆饭店美容美发洗脚屋,都是要女的,我没想到现在社会上对女人的需求量这么大。后来我只好背着包,去了马路边那个出卖劳动力的市场,和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