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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光下晾晒-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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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她很吃惊地看着我,说:“你和她什么关系?”我说是朋友。女记者更吃惊,似乎也不怎么热心采访了,坐正身子思考着什么。半晌,才说:
“其实我不是做记者的,不过看着你挺老实的,就想帮帮你,如果不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还是不帮好。”
“你一定要帮,她也是一个老实人。”
“她叫什么名字?”
我不想告诉她杨洋的名字,即使告诉了也没有用,杨洋的名字不是真实的名字,我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不到一岁的时候,她的父母就把她送给了别人。”
“她的养父叫什么?” 
“冯遇春。”
“冯遇春,是个好名字,她的亲生父母一定知道这个名字了。”她在本子上记录后,抬头问,“亲生父亲叫什么?”
“王建斌,或者是兵。”
她听不明白,就把本子和笔递给我。我在她的本子上把两个名字都写下来,她看了看,皱了皱眉头,说两个名字差得太大了,“斌”和“兵”根本不是一个韵母。
“她父亲什么时候转业回来的?”她又问。
“八三年,或者八四年。”
“知道她父亲从那个乡镇或者那个市区入伍的?” 
我摇摇头。
她合上了笔记本,指了指我的茶杯,说:“你喝水呀,这件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快二十年了,况且她的父亲究竟分到省会还是分到下面的城市去了,也说不清楚,如果知道她父亲从哪里入伍的就好办了。”
我很真诚地说:“阿姨你一定静心,我会好好感谢你的。” 
她瞅了我一眼问:“我有这么老吗?”
我急忙改口叫她“大姐”,说:“大姐你很年轻,真的。”她就笑了,说:“听口音你不是城里,是从乡下来的吧?”我说:“从乡下来打工的,这个寻找父亲的女孩子救过我的命。”
她“哦”了声,说:“你给留的电话是哪里的?接电话的女人是谁?”
“我们老板家的,开药行的,接电话的是老板娘。” 
“她很警惕地把我盘问了半天,那样子……”
我不知该说什么,白猫当时一定认为是洗脚屋的杨洋给我打的电话,所以情绪可能有些厌烦。
看到女记者有些不高兴,我解释说,“其实我们老板娘那人挺好,她是怕我跟别的女人来往。”她瞪着不解的眼睛说,“跟别女人来往怎么了?你又不是她的男人,只是给她家打工的,她管这么多闲事干啥?”
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好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说:“去没去她父亲当兵的部队查一查呢?查清她父亲从什么地方入伍的就好办了。”
“她父亲的部队早就裁掉了。”
她叫了一声,说“噫——”,咋就这么巧!她的这声叫,很魅,很好听。我说:“如果好找的话,早就找到了,她已经找了九年了,所以才来求你们帮忙。”
她点着头,重新打量着我。“我一定把稿子给你发了,争取写得感人一些,不过能不能有帮助就不好说了。”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五百块钱递给我说,“是你给我的,再还给你。”
看她坚决的样子,我只好接住了她递过来的钱。
离开报社的时候,她试探地问我,说,“能不能告诉我女孩子在哪个洗脚屋?叫什么名字?我一定保密的。”我犹豫地说,“这个女孩子不希望别人知道她的情况,如果有了消息,你就跟我联系,行吧?”她说,“没关系,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我会很好巧妙地处理这种事情的。”
我不得不告诉她,杨洋在“迷你洗脚屋”,然后再三叮嘱她不要对任何人说出杨洋的身份。
她用力点了头,递给我一张名片后,突然把手伸给我,我仓惶地去握了握她的手,看到了她孩子样朝我一笑。
“拜拜哎——等我的好消息,下次见了我不要叫阿姨了吧?”她说。
出了报社大门,我看了她给我的名片,这才知道她的名字叫亚玲,确实不是记者,是广告部的会计。
我挺放心的,只要是报社的人,在报纸上发一篇稿子就很容易了。
我回到药行,每天都去买一份晚报,把报纸的角角落落都仔细看一遍,却一直没有看到亚玲的文章。按照名片上的电话打到办公室一问,说她休假了。又给她家里打电话,一个男人在电话里说,“你是谁,有什么事情?她不在家,到外地去了。”不等我再问,电话已经挂断了。
白猫挺关心这事儿,问过我两次,后来劝我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说这种事情都要送礼的。我多少有些失望,一连几天都无精打采的,白天跟着黑蛋到药材市场上转悠,晚上准时去耗子家看黑蛋打麻将。白天还有一件事,就是在煤炉上炖耗子给的那些驴鞭。黑蛋说,驴鞭卖不了几个钱,也没有人要,干脆吃了补补身子。我们每次炖一根,炖好后,白猫给我们用刀切了,加上一些调料,当作下酒菜。
“你不能吃得太多,吃多了要出事,能把那家伙胀裂。”黑蛋笑着说。
白猫挖了黑蛋一眼,说:“阿林跟着你学不好,你就不能跟他正经点啊?他现在还没定型。”
“他来的时候就不是个好货,不是我带坏的。”黑蛋吃了一口驴鞭,喝了一口酒,舒服地出了一口气说,“我吃多了没事,我的肾不好,吃什么都不管用了。”
这时候我才知道黑蛋的肾有毛病,曾经动过手术,身体瘦成了麻秆。肾不好的男人,对女人就没有多大的兴趣,所以每天晚上都跑出去打麻将,把白猫丢在一边。白猫似乎也习惯了,整天围着个孩子转,黑蛋每次半夜回来的时候,白猫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而黑蛋也困得不可能有精神做那种事情。我到药行十多天了,还没发现黑蛋跟白猫有那种事情。
女人跟女人不一样,如果是水水,早耐不住性子,离开耗子了。
23
每次去耗子家,我都尽量不去看水水的眼睛,对于她的挑逗佯装没有看到。我确实害怕她了,担心跟她弄出什么事情来。弄出事来,不要说耗子跟我拼命,黑蛋和白猫也不会再雇用我了。我有意识地离水水远一些,不跟她坐在一起,担心她的手再伸到我身体的某一部位。但是水水总是想办法和我在一起,弄得我很紧张。后来她终于在我去卫生间的时候,把我堵在卫生间里。水水是个很聪明的人,她知道卫生间里很安全,我从麻将桌前站起来去卫生间的时候,耗子他们都看到了,所以这段时间他们是不会去卫生间的。水水从后面抱住我的腰,在我的后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疼得我差点儿叫起来。
水水说,“你还躲我哩,看你能躲到哪里。”
水水的嘴唇半启半合,轻轻地迷上了眼睛,寻找上一次的感觉。她的身体很像一个饥饿的口袋,始终充满了欲望,永远也塞不满。她像她的名字一样,离不开水了,需要不停地用水滋养,离开了水很快就会衰老枯竭。
我试图甩开她,走出卫生间。她突然一瞪眼说:“你敢出去,我就叫喊,说你把我抱到里面了。”
你看你看,哪有这么无耻的女人!如果你遇到这样的女人,你也不会有什么好办法对付她,信不信由你。
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好在马桶上紧紧张张地做了做她——实在是紧张!
走出卫生间的时候,我故意洗了一下脸,把脸上那些紧张、兴奋和不安冲洗掉。耗子瞅了瞅我脸上的水珠,说:“是不是困了?没熬过夜,熬一熬就习惯了。”黑蛋也瞟了我一眼,说:“困了就在一边迷糊着,你还真得学着熬夜,不能熬夜,以后怎么弄?咱们出去发货经常几个晚上不合眼,到时挺不住也得挺。”
耗子说,“黑蛋哥你什么时候去内蒙古?该走了吧?”黑蛋不动声色地说,“早哩,再过半个多月吧,今年那边的天气太冷,黄芪出土晚。”黑蛋说着瞅了我一眼,那意思很明白,让我别说漏了嘴。别看黑蛋一副稀里糊涂的样子,其实心里明亮着哩,他们这些做生意的人,有时确实不能说实话,走漏了消息就会让别人抢先一步。
我靠在一边的沙发上迷糊着眼睛,水水从里屋走出来,一摇三摆地走到耗子身边,说:“今晚运气怎么样呀?你顶不住了我上。”耗子立即抬起屁股给水水让位,说:“不输不赢吧,你来试一试。”胖哥瞅着水水笑,似乎要说什么,水水知道胖哥没有什么好话要说,就瞪了胖哥一眼,说:“你有屁就放,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你上来就能顶住了?我们仨,你一个,能顶得住?”胖哥说。
“金色盾牌,热血铸就的。”黑蛋吃吃笑着说。
耗子嚎叫起来,说:“干啥来干啥来?我在眼前你们就这么干,我不在眼前你们还能把她吃了?想捡便宜别在我耗子这儿捡,你们想打水水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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