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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情冷清如李廷恩一瞬间也不知该作何表情了,到最后他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就此将事情丢到脑后。
谁知,他愿意放下此事,石晖徵却不愿意,并特意为此找了帮手。
第二日,当李廷恩听到从平一脸赧然的来回报说石晖徵寻了几个好友做帮手上门挑战时,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在石晖徵上蹿下跳拙劣的激将法下,只得揉了揉鬓角,出去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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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已经替换
“世子。”公主府的门房看见杜玉楼;急忙殷勤的上前牵了马。
杜玉楼盯着洞开的大门看了良久,翻身下马;缰绳一甩扔给了门房;对闻讯出来的安长史道:“母亲呢?”
对诚侯府与公主府唯一的继承人杜玉楼,安长史的腰弯的不能再弯;“回世子爷的话;公主在秭归亭。”
听到秭归亭三个字;杜玉楼的面容有一瞬间的凝滞;片刻后他叹了口气;不再理会身边簇拥上来巴结的人,径自进府往秭归楼而去。
等站在寿章长公主面前时;杜玉楼满腹的话忽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性情刚毅;周身气韵华美;坐在如意玲珑塌上居高临下能看的无数朝臣都胆颤心惊的母亲,终究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成了如今这个眼神哀戚的弱质女流。记忆里还有几年是母亲抱着他在屋中吃梨,丫鬟们一点一点用首乌膏给母亲慢慢养发,母亲总说父亲喜欢她一头如云瀑布般的秀发。可眼下……
杜玉楼看着寿章长公主鬓角隐隐现出的斑白,喉头有些哽咽,他唯恐打扰寿章长公主一般的轻声道:“母亲。”
寿章长公主收回朝西边远眺的目光,侧身看了看面前的儿子,神色有些怔忡。
长得可真像!
一样的泼墨浓眉,一样的深廓高鼻,无论任何时候都微微弯起带着浅浅笑意的薄唇。尤其是那双眼睛,一笑起来,黑的不见底的瞳孔中在这个时候会荡漾起一潭清泉,眼角的细纹层层叠叠的铺展。那种感觉犹如在冰天雪地中看到一树盛放的红梅,让人冰冻的心一瞬间就暖和了。
可自己到底有多久再没看到过那个人笑了,或者该说自己到底有多久没见过那个人了。虽是红梅,却到底是开在浓冬。远看动人心神,近观冷彻人心。
寿章长公主沉浸在回忆中,看到她眼神习惯性的放空,杜玉楼恻然的又喊了一声母亲。
“玉楼。”寿章长公主这次彻底回过神,收回心思,招招手示意儿子坐下,她亲自给儿子斟了一杯凉茶后笑道:“近日京中举子云集,你是左卫军都督,身担护卫皇城之职,如何有空回来看母亲?”说完她自嘲的轻笑了声,“你都肯上这秭归亭了。”
自从元庆元年,宋玉梳有孕,杜如归便彻底定居在诚侯府,连到公主府敷衍两日都不肯。元庆二年,宋玉梳病亡,杜如归将在公主府一应用具俱都焚毁,自此带着膝下的幼女在诚侯府中的咏院中居住,连诚侯府都不肯出后,寿章长公主便令人在公主府中最高处修建起这座秭归亭。坐在秭归亭中,就可以清楚的眺望到一墙之隔的诚侯府中的咏院。这里是寿章长公主平日呆的最多的地方,却也是杜玉楼两兄妹最不愿意踏足的地方。
听见寿章长公主的问话,杜玉楼眼神暗沉,对着寿章长公主满面关切的笑容,斟酌了一下,小声道:“母亲,我听说了。”
寿章长公主笑了笑看着儿子,“没头没脑的,玉楼,你听说什么了?这京中多少流言蜚语,我这长公主也不是什么都清楚的。”
“母亲,您有意招石大人关门弟子李廷恩为婿?”
“你听谁说的?”寿章长公主问了杜玉楼一句,随即却轻声笑道:“我这公主府如今果然是四面漏风,话传的也太快了些。”
察觉到寿章长公主话里的意思,杜玉楼脸色有些难看,解释道:“是石大人叫人露的消息。”
“哼!”寿章长公主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往石桌上一扣,凤眼微翘,眼底散发出讥诮的寒意,就似瞬间换了个人一样周身气势凛然。她冷笑道:“石定生这个老东西,本宫看得起他一个区区农户出身的关门弟子,他三言两语给推了就罢,还要特意叫人到你耳边说三道四,真当本宫这个寿章长公主是吃素的!”
“这事是真的!”杜玉楼原本只以为此事是误传,又唯恐寿章长公主真动了这个心思,这才亲自赶到公主府想要防患于未然,没想到寿章长公主居然已经找过石定生。他登时豁然站起,怒道:“母亲!您明知石大人是为何回京,如何回京,您还要将玉华许给他的关门弟子!”
面对杜玉楼的怒气,寿章长公主满脸都是讥嘲,“石定生是闻名天下的大儒,门下徒子徒孙无数,就是区区一个弟子罢了,玉华乃是你外祖母封的郡主,名下尚有封地,大燕数一数二的贵女。我让玉华下嫁,不过是担心玉华的性子,嫁到高门大户受了拘束。玉楼,你何必如此担心!”
“母亲!”杜玉楼失望的看着寿章长公主,“事到如今,您还要给我说这些话!”他向前逼了一步,沉声道:“朝廷清流勋贵,除了外戚,如今有哪一家不在私底下太后不欲还政之事。皇上年近而立,太后却迟迟不愿皇上大婚封后。朝政之上,太后重用外戚,用宗室贵婿以遏制大臣。石定生两任帝师,高宗心腹重臣,当年太后用计逼迫石定生心灰意冷,自请致仕。皇上为请石定生还朝,与太后你来我往,多方筹谋,不惜以后位相换,这才将石定生从永溪请回京中。太后迟迟不肯放权给石定生就罢了,如今您为了太后,还要将玉华拉进来,我这个儿子还不够,玉华何辜,您为何要这么对她?”
说到最后,杜玉楼近乎是咆哮了,他攥紧双拳,哑声道:“母亲,您罢手罢,这天下,本就不该女人执政。先帝当年病弱,担心宗室篡位,才让太后辅政。可太后擅杀大臣,打压宗室勋贵,以致永王叛乱,藩望不稳。您……”
“住口!”寿章长公主愤怒的随后抬起面前的残茶,兜头就给杜玉楼泼了过去,她猛的拍了拍石桌,指着杜玉楼大骂,“张口太后,闭口太后。太后是谁,不是宫中一尊泥菩萨,她是你嫡嫡亲的外祖母。玉楼,你问问自己,若无你外祖母,你何以一出生就得封世子,十五岁就任左卫军都督,你一出门,人人对你弯腰赔笑,你以为是凭借你自己,全都是你外祖母给的颜面!”她冷冷的笑了一声道:“女人主政又如何,以月凌日又如何。你外祖母是你舅舅的生母,不过是代管几年朝政,外头那些男人,就恨不能在史书上将你外祖母置诸死地。玉楼,我告诉你,天下人人都能骂你外祖母,唯有你和玉华,却骂不得!”
面对寿章长公主的暴怒,杜玉楼平静的抹去脸上的残茶,直直的看着寿章长公主。半晌,他忽然笑了。
“母亲,我出生得封世子不是我所求,十五岁任左卫军都督更不是我所愿。”他苦笑一声,哑声道:“母亲,当年我的左卫军都督是如何来的,您心里比我更明白。”
面对杜玉楼的质问,寿章长公主没有接话。
杜玉楼复在寿章长公主对面坐下,轻声问,“母亲,您五年没与皇上见过了罢。”
除了杜如归,这件事就算是寿章长公主的一个心结了。从小在宫中互相庇护扶持的姐弟,如今却数年不得一见。哪怕是在宫宴中,身为天子的弟弟也绝不会向自己这个姐姐多看一眼。无数人在背地里幸灾乐祸,寿章长公主面上毫不在乎,其实心中难受的数次想放声痛哭。可她没想到,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也会用这件事来戳她的心。
“玉楼!”寿章长公主艳红的双唇微微颤抖,红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儿子。
杜玉楼别过头不为所动,“母亲,我明白您的心思。您想将玉华许给李廷恩,外面的人,或许就算石定生也会以为您是在为我与玉华找一条安稳的退路。可我明白,您不是为了我们兄妹,您是为了父亲。五年前您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