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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元久朝柳四夫人一瞪眼:“这事儿由我来处理,你不要乱插手!”转脸吩咐长随先将小瑞芳带下去:“先关押起来,等着我来处置他。”
小瑞芳被带走以后,柳元久瞧了瞧一直跪在那里的刘婆子,脸上泛起了一丝冷笑:“夫人,你便这般不能接纳若兰与她的孩子?一定要算计她们到死才罢休?”
柳四夫人鼓着眼睛望向柳元久,想到吃了暗亏的女儿柳明珠,拿着帕子捂了脸,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我哪有算计她们?分明是她们算计我才是!明珠今日险些被那歹徒得手,幸亏去得早,否则她这一辈子也就完了!现儿你却来骂我,说我算计她们!你的眼里就只有那杜姨娘和她的孩子!”
柳四夫人越想越伤心,那声音越来越高,夹杂着呜咽的声音,真是又可怜又可恨。明媚瞥了她一眼,心中却没有半分同情,她静静的望着柳四夫人,等她歇了气这才慢悠悠道:“若今日不是我警觉,去水榭的人便是我了。夫人,这是不是叫做害人不成反害己?”
柳四夫人听了这话就如被针扎了一般跳了起来,指着明媚怒喝道:“你给我说个明白,你究竟指使了谁对明珠下手?她可是你的姐姐,再怎么嫉恨她,你也不敢让人掳了她去扔到水榭里边,那不是羊入虎口?”
明媚听了这话只觉得一片茫然,自己何时指使了人去掳掠柳明珠?听柳四夫人的意思,柳明珠是被人扔去水榭的?那是谁在帮她?“母亲,明媚一直生长在那乡野之地,哪里曾识得什么高人,能大白天将人掳走?你即便是想在父亲面前诬陷我,也该要说得像一点,好让他相信。现儿你说得这般离谱,又有谁会信你的话?”
柳元久坐在一旁点了点头:“明媚说得不错,哪有什么高手来掳人的事?我看你是得了癔症,只想往明媚身上泼污水!”
“老爷,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怎么能只顾着明媚不管明珠了呢?”柳四夫人着急得站了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冲着柳元久吼了起来:“既然你这般嫌弃我与明珠,那以后你便不要再来主院了,我知道你是勉强呆在这里,一颗心却是留在香兰院里的。”
“夫人!”钱妈妈大喊了一声,赶紧拦腰抱住了柳四夫人,一张脸吓得失去了颜色,夫人莫非是疯了不成?就这样将老爷全部让了出去,初一和十五都不要了?
“你别拦着我!”柳四夫人狂躁的喊了起来,伸手便将桌子上的粉彩茶盏抄在手中,望了望一脸惊愕的柳元久,用尽全力将那茶盏就要往他身上砸了过去。钱妈妈奋不顾身的跳了起来捉住柳四夫人的手,一边高声喊道:“老爷,你快些走,夫人此时是在气头上边,不免会少了考量……”
柳四夫人的脸已经歪曲得不成形状,脸上五官挤在了一处,格外丑陋,她望着柳元久不住往后倒退的身子,忽然便扑在了钱妈妈身上,不住的拍打着她的背,嘴里发出了含混不清的声音,谁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听着那嗓音很是粗哑,似乎被人用刀片切开了一般。
柳元久站在那里,瞪着状若癫狂的柳四夫人,心中忽然有一丝不安,他回忆起多年前成亲的那个晚上,他不愿意辜负杜若兰,将她晾在洞房里过了一个晚上,她没有半句怨言,第二日依旧笑容满脸的陪着他一道去敬茶。
那时候的她,脸上还有着红润的颜色,一双眼睛里还有着少女的灵气,走在他身边的时候偶尔还会有撒娇的神态。他不愿意与她同房,她没有去告状,只是低垂着头站在她面前,轻声说:“我知道对不起她,但我会喜欢你,会一直等下去。”
天上正下着雪,一片片的落在她的肩膀上,她宝蓝色的披肩上瞬间便堆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她站在梅花树下,殷殷的红梅映着她晶莹的粉脸,发出了一点点淡淡的艳光,忽然间他觉得自己很不好,辜负了两个对他用情至深的女子。
他沉默着站在对面瞧着她,两人的身上都沾着薄薄的白雪絮子,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就这样站着,直到柳老夫人由丫鬟们扶着从拐角处走了出来,笑眯眯的对他们说:“天气这么冷,到外头站着做什么,你们俩陪我说说闲话,一起用晚膳。”
柳老夫人见着儿子媳妇和和睦睦很是高兴,特地开了一瓶陈年佳酿,他在频频的劝说下将那酒喝了大半瓶,用过晚膳以后就有些醉意朦胧。
“我扶着元久回去。”她站起身来,脸上有着端庄贤惠的笑,伸出手扶在他的腰际,在柳老夫人的注视下走出了大堂。
她贴在身边,他有些不自在,腰际上搁着的那只小手也让他觉得有几分不舒服,可在柳老夫人面前,他只能装出一副顺从的样子来,任由着他半扶半拉的拖到了自己院子。
不行,若兰会看见的,他心中一急,想要用力将她推开,可是没想到台阶上的积雪很滑,她被他一推,没有站住身子,直扑扑的往前边溜了去。他有几分懊悔,下意识伸手拉了一把,她却就势贴着身子扑了过来,一双手紧紧的勾住他的脖子,眼睛盯住他不放,身上传来一种幽香,缭缭绕绕的钻进了他的鼻子。
那种香味十分酣畅,他从未闻到过那种香味,似乎有安息香的味道,又带着些鹅梨香的感觉,更有一种让他逐渐变得全身发烫,神思紊乱的气息。慢慢的他抱紧了她一些,怀中的人脸孔慢慢的模糊成了一片。
“元久,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她的声音带着些哭腔,似乎很委屈般,在他耳边响起,这让他很是惶惑,这是若兰在指责他吗?“若兰……”他低低的呼喊了一声,将头埋在她脖子里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香味实在太好闻了,他真恨不能将头埋得更深些。
“元久……”她热烈的低声呼应着,那声音娇嫩得如枝头的黄鹂,婉转啼鸣,这让他更加全身火热了起来,一把抱起了她走进了内室,他急不可耐的将一切阻碍都清除掉,将头埋在那片白嫩的肌肤里,尽情的闻着那阵芬芳:“若兰,你今日怎么这么香。”
她没有说话,只是躺在那里将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他的亲吻慢慢的落在她身上,他的动作开始热烈了起来,不多时两人便交缠在了一处,床下有着散乱的衣裳,床上有着拥抱在一处的鸳鸯。
醒来以后才,一切幻象都消失了,他发现身边的人并不是杜若兰,是她,那个公主府嫁过来的娇小姐。他吃惊的坐了起来,伸手去摸自己的衣裳,她从后背将他抱住,叹了一口气道:“你就这般讨厌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会好好的待她,元久,我们三人好好的在一起,好不好?”
她柔弱的声音伴着泪水让他心里软了几分,她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家小姐,为了他却受尽了委屈,柳元久屈服了,接受了她,为了给柳老夫人面子,给她面子,每个月的初一与十五都陪在她的房里。
她一直很贤惠,知道她怀孕以后,脾气开始变坏,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心狠手毒,究竟是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变化,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有这么大变化的,柳元久一直不能找到正确的答案,他对她好像一直就是这个态度,而若兰跟她的关系从来都是这般水火不相容。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自然该尊重你的意见。”柳元久站在那里看了很久,一种兴味索然的感觉让他很是疲惫。他背了手在身后,大步走了出去。
“元久!”柳四夫人忽然大喊了一声,挣扎着朝前边爬了一步,柳元久的身子停了停,可究竟没有转过身来,只是沉默的站在大堂门口,听到后边没有动静,他抖了抖衣袖,头也不回的往前边走了去,一条长长的身影在门口愈来愈远,渐渐的消失不见。
明媚瞅了一眼伏倒在地的柳四夫人,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千方百计要插到柳元久和杜若兰中间来,最后她得到了什么?没有丈夫的关爱,算计别人反而让自己的女儿也搭了进去,这就是那种强取而不得的后果。
“柳明媚,我今日非得和你拼了不可。”忽然间柳四夫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朝明媚扑了过来:“我不能让你站在这里看我的笑话,我……”她的话还没说话,就觉得手上传来一阵疼痛,睁大眼睛一看,明媚已经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柳四夫人,我劝你消停一点,别浪费了力气。”
柳四夫人睁大了眼睛望着明媚,就见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你可以撕破脸皮,但是你有没有想到你的女儿?你不就是仗着你是安平公主的女儿吗?可即便是安平公主,她也该守礼守节,不能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