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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汉于是道:“客官这般慷慨,老朽就受之不恭了。”方国涣笑道:“应该的。”随后拱手别去,那老汉后面送了出来。
待那老汉回来时,见吴二牛正掂着那锭银子喜滋滋地观赏着,却自摇头道:“爹,你也真是,遇上这位阔主,怎么不大鱼大肉招待了?又何止这区区三两银子。”
那老汉闻之,嗔怪道:“不知好歹的东西,这已抵店中两三天的利钱了,得了便宜还卖乘,先前我……我怎么知道他一个单身客人这么大方。”说完,上前一把从吴二牛手中夺过银子,转身入里间去了。那年轻女子自在一旁摇头不已。
方国涣进了徐州城,心知昨日午后发生的棋上命案,今日必会升堂审理,故一路打听了徐州府衙门寻了来。路上果见有人议论此事,并且赶了去看热闹。方国涣行至徐州府衙门前时,此时还未升堂审案,但已是人山人海,显见此案轰动不小。
方国涣傍听周围人群的议论,倒也明白了个大概。原来这徐州城内有两位武师,一个叫薛勇,一个叫王国付,下棋时因棋上之争起了口角,进而大动干戈,不但二人互相搏杀而死,并且还杀死了三名上来劝架的徒弟,酿成了一起凶杀惨案。方国涣心中惊愕道:“为了棋上之争,竟然会如此大动刀枪?不可思议!”
这时,一片哭声传来,随见三名带孝的妇人,拖儿带女,哭喊着在衙门外跪了,手中举着状纸,鸣冤不已。一位老者摇头叹道:“可怜!可怜!师父杀死了徒弟,徒弟的妻儿来告状了,这到底是造了哪门子孽?”接着衙门内出来两名差役,将那三名妇人的状子接了,显是要开堂审案了。
方国涣见在棋上出了此等血案,心中纳罕之极,便挤到了人群前面,以观个究竟。
此时府衙之内,两旁各站了一排虎狼般的差役,大堂之上坐了一位官员,旁边设了两个座位,其中坐了一名执笔录的文书,另一个人像是坐在旁边观审的。
当方国涣一眼望见那人时,心中不由一喜,原来此人是**堂的一名叫**平的堂主,昔日独石口关外天元血战,曾与此人相识。方国涣知道这**平是**堂徐州分堂的堂主,不知为何会坐在公堂上看官府审案子。
这时那官员一拍惊堂木,堂下差役及衙门外的百姓立时鸦雀无声。
那官员道:“传昨日血案现场的见证之人。”随有一汉子被差役引上公堂。
那汉子跪倒叩头道:“小民宋乾见过大人。”那官员道:“宋乾,本官问你,昨日你可在案发现场?整个血案经过你都目睹了?”
宋乾道:“回大人,小民是薛勇师父的徒弟,昨日,昨日小民正在现场,事情经过都看见了。”说话间那宋乾面呈惊恐,显是对昨日发生的一切还心有余悸。
那官员点了点头道:“宋乾,你既然在案发现场,当把昨日看到的一切如实道来,不得掺有虚假。”宋乾忙应道:“小人不敢妄言。”
那宋乾缓了神道:“昨日午后,小民与李海、赵飞、徐子涛三位师弟随薛勇、王国付两位师父习练了一阵武艺,然后两位师父便叫小民与三位师弟自家在院子里习练了,他二人回到房中下棋。两位师父下棋成瘾,每日都要走上几局的,但是两位师父脾气暴躁,时常为了棋盘上的胜负输赢发生争执。不知怎么?两位师父在昨日午后的那盘棋上又发生了争执,并且一同出来寻冷水喝。赵飞师弟便于井中提了一桶水给两位师父饮用。谁知两位师父喝了几口水后,便互相大骂起来,紧接着就动起了手,各持刀剑拼杀在了一处。这时,赵飞、李海、徐子涛三位师弟上前劝阻,不曾想两位师父杀红了眼,胡乱杀来。薛勇师父一刀杀死了赵飞师弟,王国付师父一剑刺死了李海师弟。徐子涛师弟见事情不妙,想要逃开,却也未来得及走掉,就被薛勇师父一刀砍断了脖子。随后两位师父互相残杀起来,各中对方数刃而死。”说到这里,宋乾已是冷汗直冒,欷嘘不已。堂上的众差役与衙门外近一些的百姓听得心惊胆战,方国涣心中也自悚然。
那官员这时摇头叹息了一声,又问那宋乾道:“本官问你,案发之时你又在什么地方?”宋乾应道:“回大人,当时小民正在厨内煮茶,忽见两位师父疯了一般胡乱砍杀,自吓得躲在厨中未敢出来,而侥幸逃过了一命。”
那官员闻之,点了点头道:“当时除了你在现场目睹了这一切之外,是否不有旁人看见?”
宋乾应道:“回大人,昨日午间,两位师母相约上街去了,没有在家,只有王国付师父家里一个叫秋凤的丫环,也在屋里瞧见了。”那官员闻之,便道:“传丫环秋凤。”
随即有一名十六七岁的丫环跪在了堂上,哭哭涕涕,自是被昨日的惨状吓得态失了神态。那官员一拍惊堂木道:“公堂之上,不准哭泣,秋凤,你且将昨日看到的一切,如实讲来。”
第六十三回 徐州棋案 2
那秋凤忙止住了哭声,微颤道:“回大人,民女昨日午后在家里缝补衣衫时,听见客厅里的主人与薛爷在棋上发生了争吵,接着又喊口渴,民女便想把茶送过去,这时主人与薛爷已到院子里寻冷水喝了。当时赵飞大哥新提了一桶井水来给主人与薛爷饮用,不知怎地,他二人忽然打了起来,并且动用了练武时的刀剑,好是怕人!赵飞大哥与李海、徐子涛忙上前劝阻,竟然被主人与薛爷一阵刀剑给杀了,接着他二人也都互斗而死。”说完,那秋凤呜咽不已。
那官员此时点了点头,又问宋乾道:“宋乾,本官问你,薛勇、王国付二人,先前有没有过因棋上争执而达到动手的程度?”
宋乾应道:“回大人,两位师父争强好胜,棋上谁也不让谁,以前经常争得面红目赤,不过却未曾动过手。昨日可能是两位师父都已憋了股火,终于忍耐不住,这才一时冲动,互斗而死,却也一怒之下连带了三位师弟去。”
那官员闻之,沉吟道:“因棋动气,因气动武,导致欧斗而死,祸及旁人,好是可悲!”那官员接着又问道:“薛勇、王国付二人,平日里可有仇怨?”
宋乾连忙摇头道:“不曾有过,两位师父除了在棋上争吵,平时却如亲兄弟一般,就是习武时也是点到而止,和睦得很,私下里人人都称他们为‘刀枪兄弟,棋上冤家’。”宋乾接着又道:“当时小民见出了这么大的事,已是怕极,忙跑来报了案,一切实属意外之变,望大人明断。”
那官员摇头感叹之余,招上一名差役道:“昨日案发现场勘验如何?”
差役应道:“回大人,昨日接到报案后,属下随李捕头赶到了案发现场,便将一切都保护了起来。当时验证薛勇、王国付、赵飞、李海、徐子涛五人都已身亡,身上刀剑之伤均为薛勇、王国付二人所持的刀剑所创,不过……”“不过什么?”那官员问道:“可有异常发现?”
那差役迟疑了一下道:“不过属下验其五人刀剑之伤,伤口极深,似有深仇大恨之人方有此狠心,下此般重手,然其五人都是师徒关系,此举实令人感到奇怪。”
那官员道:“薛勇、王国付二人本是习武之人,手上力道自然大些,且在狂怒之下,着着致命倒是可以理解的。看来果是他二人因棋上之争,一时冲动,失去了理智,才造成这场祸事。还他有其他发现吗?”
差役道:“昨日属下风此案情重大,为防疏漏,将现场的刀、剑、井水、棋子都已验过了,并无疑外,看来果是薛勇、王国付二人因棋上之争,狂怒之下不但互伤了性命,还杀了三个上来劝阻的徒弟。”那官员点点头道:“此案虽大,案情却也明了。”此时在一旁听审的张林平起向走至那官员身旁耳语了几句,那官员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又对张林平说了些什么,张林平只得又回到了座位上,显是张林平有些意见,那官员没有认同。
这时,一名差役上前禀道:“大人,赵飞,李海、徐子涛三人的妻子,拖儿带女的前来状告薛勇、王国付二人杀人之罪,请大人定夺。”说完,递上了三张状子。那官员扫了一眼状纸道:“赵飞、李海、徐子涛三人,是被薛勇、王国付二人所杀,虽然无辜受累,但是薛勇、王国付二人也都互杀而死,不能定其罪,当以官银抚恤慰济原告便是。”
那官员接着一拍惊堂木道:“如今案安情已明,武师薛勇、王国付二人,因棋上胜负得失之争,引起口角,狂怒之下丧失理智,不但互相残杀而死,还旁及无辜,连带了赵飞、李海、徐子涛三名弟子的性命。究其悲剧缘由,皆因棋斗狠,日久各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