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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也想哭了,要是被他爹知道他哄不好弟弟,他爹一定会打死他。
谁都知道,成王最看重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侄子林錾。至于原因,大概就是因为林錾的爹牺牲了自己救了成王一命。
最后还是老姜更辣。
裴天舒的岳父楚祭酒为人老道,尤其善于察言观色,人送外号“楚半仙”。他摸了摸半白的胡子,笑盈盈地对裴天舒道:“估计是前面太吵,不如我领着世子和代王去后院小坐。”
末了他还添了一句,“正好我再去瞧瞧我女儿和外孙女。”
代王才五岁,还不到男女大防的岁数。世子倒是得防了,可这时候谁敢让他防呢。
作为一家之主的建信侯裴天恒没什么意见,连声说着:“是是,还是伯父想的周到。”
裴天舒想要反对,关键是代王居然止住了眼泪,还主动牵上了他岳父的手。
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此时此刻的他需要颜御医这个包治疑难杂症的圣手,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光很上火,连脑门也越发的疼了。
他女儿才周岁的好嘛,这就被个傻小子惦记上了?
裴天舒深觉不可思议。
偏偏这时候,还有人特别不长眼色地来了一句:“我瞧着代王同翁主倒是般配,不如裴先生再进宫请个旨,如此咱们代王就有王妃了。”
这是在讽刺他哩。敢这么明目张胆恶心他的,满洛阳城里也就只有那么一人。
裴天舒冷眼静看,方才说话的可不就是他肖白鹤了。
裴天舒只当没有听见这话,先将岳父、成王世子和代王让到了后院。
回转的时候,自拎了一坛酒并两个瓷碗,来到肖白鹤的面前,居高临下道:“肖兄我敬你。”说着,先干为敬。
肖白鹤本以为他是来找茬的,早就竖起了全身的汗毛,准备掐架。不曾想,他倒来了这么一出。
那么多人看着,他不能失了风度。
肖白鹤只能立了起来,接过酒碗,也一饮而尽。
更不曾想到,这只是开头。
“肖兄,我再敬你。”
“干。”
“干。”
“再干。”
一坛酒见了底,裴天舒又吩咐小厮送来了第二坛,肖白鹤觉得自己肯定喝不过他。
为什么?裴天舒会分身啊。才一坛酒的功夫,一个裴天舒就变成了两个。
肖白鹤挥了挥手,醉眼迷离地道:“这……这不公平。”
裴天舒按下了他的手,道:“肖兄我一向敬慕于你,无奈总是不得机缘相聚,今日咱们不醉不归。”说着,动手灌上了。
他是干出了进宫为他女儿请封这么不怎么要脸的事情,没错儿他就是干了没错,可他干了就是不许人说。
裴天舒成功将肖白鹤放倒,一转身抖了抖衣袍,走出了一道直线,还在心里颇为不屑地想:小样,跟我抢女人,老子KO你一百次。
肖白鹤真觉得自己冤枉,什么叫他跟裴天舒抢女人,楚氏明明是他先瞧上的好不好,本还想仗着自己的太常老爹是楚祭酒的顶头上司,来个“巧娶豪夺”。谁知道,那会儿还不是今上的今上起兵了。
一耽搁,这茬靠后,被他裴天舒捡了个漏。
他是个痴情的,括弧自己认为。娶了妻有了妾,却始终不能忘怀昔日神庙之前的惊鸿一瞥。
今日这席面,他本还不够格来,幸好裴家因着事前没有准备,也就没有广发请帖,大家都属于自动上门,他也就自动上门来看看楚氏,祭奠一下他那死去的爱情。
可是——
爷爷啊,祖宗啊,我真不能再喝了。
至此,肖白鹤只要一听见裴天舒的名字,就会忍不住想要反胃。
当然这是不甚重要的后话,咱们就此揭过。
光是眼下就挺让人觉得无语。
那厢,裴金玉一回了后院,并没有撑过一群什么什么氏的轮番夸赞,一偏头就睡了过去。
人小特权多嘛。
等到她饱饱地睡了个美容觉,真好,世界总算安静了下来。
她慵懒地睁开眼睛,却对上一双圆溜溜的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她惊得倒抽一口气。
本宫床前趴着的是个什么东西?
足足瞧了裴金玉一个时辰的代王,咧嘴一乐,转头冲着端坐在椅子之上,早已满脸烦躁的成王世子道:“妹妹,妹妹醒了。”
成王世子远远地打量了裴金玉一眼,将她忽略不计,转而耐下性子柔声劝解代王:“如此,錾弟,咱们回府吧!”
“带妹妹一起。”代王雀跃不已。
“不成。”成王世子板起稚嫩的脸孔教训他,“妹妹有父有母,怎么可能跟着你我回去。”
只听“嗷”的一声,代王又哭了。
这是个什么妖怪?
裴金玉的耳朵被震的嗡嗡直叫,梗着脖子瞪着林錾,忍不住悲哀地想,她这两辈子也就数今天过得最“精彩”了。
☆、第8章 从良颜御医
代王狼吼般的哭声终于招来了真“狼”。
送客送了一半的裴天舒,一手揪着颜御医的后衣领,才将进了院子,就听见了狼吼。他原本就很黑的面孔,更黑了一层楼。
原还想着拼死博得一线逃走的契机,颜御医一对上裴天舒的凝重神情,老老实实地从了他。
而那厢本在小厨房里准备果碟的楚氏,自然也听到了,并在裴天舒之前进了屋。
她很是无措地道:“王爷怎么又哭了!”
成王世子的小嘴抿的很紧,就是不告诉她林錾想要偷走她闺女。
哼……他还不想挨打。反正哄不好林錾,他得挨他爹打。由着林錾的性子,他得挨裴天舒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半个父亲,谁打不是打哩。况且裴天舒那手穿糖葫芦的箭法还没传给他呢。总之,师父万万不能得罪。
所幸楚氏不是个太笨的,虽没有她爹楚祭酒九曲十八弯的脑回路,可还记着她爹临走时说过的代王甚喜金玉,这没头没脑的话。
她端了一盘新蒸的芡实米糕,到了代王身边,温声道:“王爷,这是妾的女儿平素最爱吃的米糕,要不你尝尝?”
代王的哭声被一股子清新的香气打断了,他抽了抽鼻子,仿佛还闻到了奶味,遂伸出小手捻起一块儿糕,吭哧咬了一半,小嘴吧唧吧唧快速咽了下去,又吭哧咬了另一半,吧唧完了,嘴一咧,接着哭。
这回是肚里有粮,那中气相当的足。
楚氏被他的哭声震得有些头晕,就在这时,裴天舒打帘走了进来,楚氏很无力地叫了一声:“夫君。”
而后她瞧见了裴天舒身后的颜学庆,脸皮一热,福了福身,转身去了右厢房。
裴天舒还在诧异今日楚氏怎么如此不知礼,一瞧身后,颜学庆的阎王脸也很是精彩,红黑红黑的,就像一根点着了的木炭。
他眯了眯眼睛,后知后觉地秒悟,怪不得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自打他有了女儿就越发的疏远他,内里的个中缘由大抵可以用以下一场戏来诠释——
患者篇:
我老婆进医院待产,特别选了我好兄弟所在的那家医院。朝中有人好办事,更何况我兄弟就是妇产科的医生,还是主治的。我老婆年轻,有的是体力,我们打算顺产,请了两个助产士,可我还是特地给我兄弟打了声招呼。不曾想,我老婆胎位有一点点不正,还真就用上了我那兄弟。阿弥陀佛,折腾了一天一夜,母女平安。
医生篇:
求助帖:我是妇产科男医生,我给我一好兄弟的老婆接生了孩子,我帮助了他们全家,我做的是好事,可为什么心里头总有一种做了亏心事才有的愧疚感?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到底该怎么办?在线等。
这种事情搁在裴天舒前世,那个已经步入文明的时代,亦是一件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还记得他前世的老妈跟他到黄历之时,讲过这么一件甚是可乐的事。
说的是他老妈生他那会儿,同病房里住了一个从偏远城市来的三十多岁的妇女,怀的是二胎。那年月刚刚改革开放,那妇女和丈夫一起从老家来到帝都讨生活,就在天桥那边的夜市卖馄饨,生活自然比在老家好转了不止一两分。
生活好也有生活好的烦恼,任谁也想不到吃也会吃出毛病。本来活奔乱跳的孕妇,快临产的时候检查出了妊娠高血压。
原本准备回老家生孩子的夫妻俩一合计,留在了帝都的医院里。
她的主治医生刚好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医生。
起初夫妻俩对那男医生可谓是恭敬有礼,后来丈夫却把医生给打了。
原因——“他一个男的怎么能进产房?”三十多岁的汉子哭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