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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表示,自己当然是一言九鼎。而后穿好了衣服,又穿了厚厚实实的大氅,鼓足了勇气,这才迎着风走了出去。
要担心的事情真是也、挺多的,马洺和汤隽不太对头,老是互相拆台。赵王虽不是个绝顶聪明的,可也知道老是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赵王这就动了想干掉一人吃掉其兵力的念头,他连续几日宿在马氏这里,就是已经下定了决心,想要干掉汤隽。且定好了计划,想在除夕之夜的宴席上动手哩。
若是顺利解决了汤隽,就剩下祁家一个麻烦了。赵王对祁家的不满真是越来越多了,不仅仅是因为祁福珠的偷跑,祁家塞过来一个丫头做顶替。
这种不满是点滴积累起来的,像招兵的时候,要不是他硬压着,祁家差点儿干出了凡是入祁家军的军饷翻倍的事情。
大业未成,就想将他死死压制,这是赵王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的事情。
可是祁家暂时还不能动,不止因着祁家的金银,还因着他也实在是无人可用呢。来年,他还想让祁福全发兵拿下汤隽留在老巢的两万兵力。
想来想去挺窝心的,他要是他大伯,有那个振臂一呼、一呼百应的魅力,哪里还会发愁这些事情。
相反,他还遭到了臣子的反对。
他才从洛阳跑到晋阳,他父皇为他选的相国温建德,一直替他将封地打理的井井有条忠心又有才能的大臣,他本来还想仰仗的。谁知,温建德居然跑到他的面前强谏,从头到尾只说他的不对,不说皇帝的不是,这让他实在很生气。
他将他一家老小围在了屋里,点了把火,烧的只剩了灰烬。
赵王从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不得人心的,可眼前的困境……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就不信,他大伯起兵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一定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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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峦对赵王和皇帝兄弟二人的影响,实在是很大的。
赵王满脑子都是他大伯也起过兵,且成功了的事情。
而远在洛阳城的皇帝,则一心想以林青峦作楷模,不止做个明君,还想做一个三千弱水只饮一瓢的情圣呢。
可惜啊,到底还是没坚持住。不仅仅是因着皇后在孕期,他有生理需求要解决。还因着肖宰相的步步紧逼。
皇帝觉得后宫里,一定不可以一家独大,旁的妃子虽说不能大过皇后,可总要能让肖家有了危机感才行。
就是裴金玉离开洛阳城的这段时日,皇帝天天都在睡同一个女人,且这还不是有什么身份的女人,不过是宜阳公主府中养的一个舞姬。可一朝得宠,全家升天,她的弟弟兰胜青先是被封作了虎贲郎中,半个月之后,又被封作了虎贲中郎将,而她的姐姐也在当日被皇帝封为了兰妃。
兰胜青被封为虎贲郎中之时,朝中并没有什么反对的声音,毕竟皇帝抬举后宫妃子的娘家人,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可虎贲中郎将乃是虎贲营的主官啊,一月的俸禄为二千石,怎么也不是一个三百石的虎贲郎中可以比及的。
要问皇上原因,皇上就开始夸赞兰胜青,说他年纪轻轻很有志气。
不用肖宰相打眼色,以他为首的众文臣说:“年纪轻轻有志气的青年很多很多呀。”
皇帝本想说多个屁的,可作为皇帝和臣下掐架,还爆了粗,实在是很不雅观的。忍了忍气,道:“兰胜青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再说了,虎贲中郎将的位置不能老空着啊!”
众臣表示,那就别空降了,副的补上去不就行了。
皇帝当然不乐意啊,虎贲和羽林必须是自己人才放心。
反正,不管众臣说什么,皇帝都是一句:“朕意已定。”
别再问原因,老子是皇帝,老子就是这么任性。
这时候,皇帝是压根就没想起来他大伯是不是和他一样的任性过。
就好比赵王烧死温相国的时候,也从没有想过他大伯是不是也干过这么让人寒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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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祁福全自打一进了晋阳城,就在不断地做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增长羽翼,不止是为了大战做准备,更多的是防备赵王。
在洛阳城的时候,祁家的梦想其实很小,就是不止有金银,还能有保护金银的能力就行。
却不曾想,一遭事败,就走上了不归路。
这人呢,换了环境换了地方,梦想自然也随之而改变。
祁福全想既然祁家可以造朝廷的反,为什么不能造赵王的反呢。
什么师出有名,不过是用来哄人的,他就不信这世界上还有金银拿不下的人心。
祁福全找到了汤隽,将赵王提议的联合马洺干掉他的消息告诉了他。
汤隽起初不信,连连摇头道:“这不可能,根本不可能的。”
祁福全道:“信与不信,你且等到除夕夜看看吧。”
他也不劝,也不怕汤隽向赵王告密,摆足了一副“你一定会感谢我”的表情。
汤隽有些动摇,又使心腹去赵王府中打听消息。
祁福全还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叫人置办了一桌酒菜,边吃边等。
祁福全将汤隽灌了个半醉,汤隽派去赵王府的心腹回转了。
汤隽一听心腹说的,赵王这些天一直宿在马氏的房里,他的宝贝闺女却一直倍受冷落,天天哭湿了枕头。
他不淡定了,当下就骂:“老子将自己的掌上明珠奉上,还不得他的心,他却拿着马洺不知道从哪儿找的远方侄女当宝贝,不就是因着他让老子带四万兵马过来,老子只带了三万嘛!呸,他想置老子于死地,老子这就带着兵马投邯郸去。”
这位是真喝醉了,若不然也不会傻乎乎地说出要去邯郸的话语。
祁福全道:“就算汤将军去了邯郸,也不一定会得到刘通的重用。他们那些人我最清楚,以忠义王马首是瞻,是很排外的。”
汤隽捧着晕乎乎的脑袋想了又想,也想不出个对策来,闷声道:“那老子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把赵王弄死,不做任何挣扎?”
祁福全苦笑道:“按理说,赵王要咱们的性命,咱们应当二话不说才是哩。其实我入晋阳城,看到了温相国的下场,就已经做好了会时刻没命的设想。可……不瞒将军说,一人身死,不算什么事情,我上有老下有小,不忍心他们也随着我没命呢。”
汤隽大喝一声:“只有蠢蛋才会想着自己没命,他想要咱们的命,咱们为何不能先发制人哩!”
他是个嘴快过心的,说完了这句话,才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赵王一个人是很好杀的,可赵王手下还有那些兵……
祁福全等来等去,终于等到了这句话,遂一拍桌子道:“好,我这就豁出去了性命,同哥哥一起抗争抗争哩。”
好吧,刚才还是“汤将军”,现在就成“哥哥”了,也不问问当事人同意不同意。
祁福全的算盘打的贼精,汤隽是个有头无脑的,等他杀死了赵王,自己收编了赵王的军队,有钱财和实力的自己才是这晋阳的神呢。
汤隽被祁福全捧的飘飘然,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要干掉赵王的事情。
待他一酒醒,哎尼玛,自己都答应了什么啊。
且不说赵王是个谨慎的,单只说要背上不义的恶名……
又一想,反正他现在已经不忠了,再多加一条无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些虚头虚脑的名声,总好不过嘴能动、腿能跑、头还在更要紧。
这就又去找了祁福全一趟,支支吾吾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唯一的顾虑。
祁福全只当他是要来反悔的,遂严肃了脸,只等着他说明。
纠结了半天,汤隽一拍大腿道:“祁老弟你也知道,杀了赵王这事我是同意的,可我那女儿该怎么办哩?”
祁福全本想说不过是一个庶女,可一下子想起了他打探来的消息。
汤隽这人也是个有意思的,年轻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娼门女,为她赎了身,还藏在了府中当宝贝。如此一来,名声传了出去,自然就没有哪家的女子愿意嫁给他做正妻了。
所以那汤宝宝,就是给赵王做妾的汤氏,说的是庶女,可他们汤家就没有一个嫡出的。
别问汤隽为什么不直接让汤宝宝的娘做正妻,大概也是因着任性。
祁福全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汤姑娘德貌俱佳,不如就聘给我三叔的幼子做正妻吧!”
汤隽顿时欢喜不已:“当真?”
祁福全一拍胸脯:“自然是当真的。”
这两人三言两语把别人儿子的终身大事定下了。
以至于,几天之后,知道消息的祈沐风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