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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式耜憋着满腔怒火。在广西这片地上;现在还是他说了算。
家丁打开大门;门口站着四个人;一位个头不高精壮的汉子正在敲打门环;后面带着三个随从。
看见来人;瞿式耜惊讶道:“陈总兵”
来人正是广西总兵陈邦博;粗声粗气道:“瞿大人;你躲了三天;可是急死我了”
瞿式耜露出关切之意;问:“发生何事?”
陈邦博苦笑;道:“正是因为什么都没发生;我才着急。”
两人堵在门口;张同敞在后面忍不住提醒道:“还请入内说话”
陈邦博等四人入门;瞿府管家重新把门关上。
他与瞿式耜并肩而行;把张同敞挤在身后;张同敞忍住不满。这些武将越来越无礼;见到文官不但不再恭敬;有时候甚至还会现出蔑视之态。
三人边走边说话。
“瞿大人;为何还不起兵?”陈邦博张口直问关键处;“翟贼形同谋逆;大人躲在府中装病;难道是怕了吗?”他口气很是轻佻;让人听起来极不舒服。
瞿式耜竟然被问得心中有羞愧之意;但他口中不可能服软;斥责道:“你懂什么;兵者;国之大事;岂能仓促行事;延平王筹划全局;本官正在等着他的消息;只怕贸然起事;泄漏了消息;坏了延平王的大事。”
陈邦博毫不买账;义愤填膺道:“贼使到福州;延平王不是事到临头退缩了吧”
这句话点到瞿式耜最担心的地方;他骂道:“休要胡说”
陈邦博似笑非笑的看向瞿式耜;问:“如果郑芝龙不反;大人该怎么办?”
“不会如此”瞿式耜心中更加慌乱。
说话的功夫;三人走到书房门口;瞿式耜先进去。陈邦博站在门口;堵住了跟在后面的张同敞。
瞿式耜坐定后发现异状;招手道:“陈总兵进来商议”
“我不进去了”陈邦博朝天拱手;“想到圣上被囚禁在宫中;下官近日食不知味;睡不能眠;今日我来府上只求大人给个明白话;起兵还是不起兵?”
瞿式耜摸不着头脑;问:“陈总兵这是什么意思?”
陈邦博道:“难道郑芝龙不起兵;大人就要眼睁睁看陛下受苦而不顾吗?”
“当然不会”
“大人要等郑氏;不如诱郑氏。郑芝龙胆子太小;广西起兵打出气势后想让郑芝龙不随都难;天下人恨翟贼久矣;只差个没有起头的了。大人名望在江南远胜过郑氏;何总督还有些部下在对大人望眼欲穿。大人在等;天下事是等能登出来的吗?”
后面的张同敞被镇住了;前面的瞿式耜也被镇住了。
陈邦博;一个粗鲁的总兵;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起兵”瞿式耜屁股在椅子上刚坐稳;重新站起来。
张同敞握紧拳头:“起兵;有陈总兵这样的忠诚的武将;何愁大事不成?”他转动念头;又问:“何时起兵?”
陈邦博傲然站立:“今夜”
武人就是比文人有效率。
两个时辰后。
子时已过;桂林城的街道上偶尔传来一声狗吠。
西城的兵营的大门像是被一场狂风刮开;手持火把的士卒整齐列队走出。兵士的脚步很轻;甚至没有惊醒街道两侧的住户。
火把照耀下;陈邦博的笑容有些狰狞。他是立于不败之地的。
两刻钟后;五百兵丁包围了驿馆;守备兵丁一哄而散。陈邦博猛一挥手;兵士们高呼“奉广西巡抚瞿大人命清君侧”冲入驿馆。
南京使团共二十四人;使者正在梦乡中迷迷糊糊;兵丁把那些人从床上拖下。他们没有用刀剑;而是用藤条抽打
一个年轻的游击将军站出来;喝叫:“朝廷晦暗;奸臣当道;瞿大人起兵清君侧;今日饶尔等性命;让你们回南京去送信。”
这种局势再反抗等同于找死;锦衣卫使者抱头光脚连夜被驱逐出桂林城。
这是陈邦博主动请来的差事;到达驿馆后;他从头至尾没有露面。
三日后;广西巡抚瞿式耜传檄天下;直呼翟哲为乱臣贼子;号召天下有志者共诛之。起兵后;他俨然替代了郑芝龙盟主的地位;命人往闽粤、贵州和四川送信;但他一向对流贼深恶痛绝;深思熟虑后没有理会云南大西军。
陈邦博是五年前从广东败退来到广西;他麾下兵马多一半分散据守在广西和广东的交接地。桂林附近的广西本地狼兵多听瞿式耜的命令。
三人商议军情后;瞿式耜命陈邦博集合兵马从往东路攻永州;自己聚集兵马攻武冈;想从两路夹击长沙。
朝廷在湖南留守兵马只有正兵陈友龙一万;府兵两万;尚不及广西兵力雄厚;他认为可能还有些何腾蛟留下的部下起兵响应;平定湖南只在旦夕之间。
但战局的发展给他迎头浇了一盘冷水。
陈友龙把武冈经营的固若金汤;以狼兵之勇半月未见战果。广西狼兵凶悍;但军纪非常差;在武冈抢夺诸苗部钱财妇女;引发苗人反扑;后路粮草供应不上;不得不退回广西。
武冈易守难攻;陈友龙在那里根深蒂固;兵力雄厚;在此吃瘪也就罢了。让瞿式耜抓狂的是;陈邦博率军两万攻打永州小城;半个月未见进展。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好消息无影无踪。
闽粤迟迟没有起兵;朝廷反应极快;监军使许义阳已到了武冈;郑氏留守广东总兵的郑彩集结了两万兵马在韶州府;但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瞿式耜正在一筹莫展时;斥候前来禀告;朝廷监军使许义阳率武冈兵马向靖州进发;妄图从柳州攻入广西;包抄桂林府后路。
广西的兵马都集中在桂林以北;瞿式铝预感大势不妙;但他没什么可怕的;从起兵那刻起;他便舍弃了项上首级
瞿式耜在广西素有威名;狼兵出广西打仗是一群狼;在广西本地坚守各处关隘就像一群虎。广西山路又多;萧之言交给许义阳的张兆义五百骑兵完全派不上用场。
一路打下来;金声桓分拨的一千鸟铳手最管用。
第639章 烤雁
广西和广东相接;郑氏留守广东的武将是郑彩。
他奉命调集兵马聚众韶州府;但没有擅自开战的权力。二十天;消息已足够在福州和广州之间走个来回;郑芝龙那里还没有答复。
半个月前;明军监军使许义阳派使者到韶州;命郑彩即刻率军攻打广西;剿杀乱党。
郑氏不反;朝廷则有大义在手;许义阳一个副将;头上挂着监军使的头衔便可以延平王的兵马指手画脚。
郑彩对这个使者百般瞧不上眼;但他仍然好生伺候来使。要是因为一时的生气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那会要后悔一辈子。
他还记得年初往南京时;郑森对他说的那些话;但是;他仍然不想造反;而且他知道延平王也不想。闽人对大海比对陆路的兴趣大;只靠土地;闽人甚至活不下去;唯有大海能给他们带来无尽的财富。
明军的使者是许义阳的部将张二武。
到韶州这几天真是让他乐开了花;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两个貌美如花细皮嫩肉的女人陪侍;他从未过过这么畅快的日子。
他能首次出使的机会来自于许义阳身边没有合适的人。当然;这一趟的享受是应得的;因为如果郑氏决定反了;他就是上门送首级来了。
听说派他来广西这是锦衣卫的命令。广西战场要为闽粤大局服务。
这也是一种对郑芝龙施压的方式;从柳随风拆散了大西军后;朝廷对郑芝龙越来越严厉;不再像从前那样不管不问。
清晨;阳光照在灰白的窗户纸上。
张二武伸手乱摸;顺便用力捏了一把无意中触及的软肉;引发一声娇呼。
“起来了”张二武越过一个柔软的身体;下床穿好官袍。他现在的职位是协同守备;希望打完这一仗能升到游击将军。
走了两步;他脚步有些虚浮;腰肢酸胀;心中暗叫不好。帷帐中比战场还要辛苦;再这样回到军中一定要受到责
来韶州已经十几天了;他不知道广西的战事发展进展如何。
每日吃完早饭到街上溜达溜达;心情不好的时候到衙门找郑彩唠唠嗑;这就是他半个月在韶州府于的事情。
张二武想起来;自己已经两天没去找郑彩了;可不能玩乐忘了正事。
领着两个亲兵到了韶州衙门;他正好看见郑彩全副披挂率领一队兵士正要出门。
“郑总兵;你这是还要去哪啊?”
郑彩看见张二武;招呼道:“我正要去找你;昨夜王爷军令到;命我率军追缴广西乱党”
“什么?”张二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郑彩挥舞手臂道:“上午准备粮草补给;午后出兵广西”
竟然真有这等事张二武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郑彩问:“张守备是随我出征;还是回去禀告许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