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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旷走到他身边;凑在他耳边用蚊呐般的声音说:“大人要想完全控制忠贞营;必要除去柳随风。”
“住口”堵胤锡大怒。章旷是什么东西;竟然拿自己与他相比;他是大明的湖广巡抚;不是何腾蛟家奴。
“有我在;谁也动不了柳随风”
章旷也不生气;发出“嘿嘿”阴冷的笑声退到一边。
堵胤锡是个能忍辱负重的君子;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所以何腾蛟那一逼恰到好处。
堵胤锡再从湖广的兵营回到忠贞营;今日的心情比昨日更坏。他原想来说服何腾蛟;没想到反被何腾蛟逼上绝路。
朝堂之争;不仅不能要脸;还要敢于冒险;可惜堵胤锡在这两点上都比不过何腾蛟。
骑兵出中军大营;巡抚督抚营传达命令;今日的攻城战提前结束。
攻城的兵马才退回;堵胤锡单独召见李过和高一功。三人密谋了许久;柳随风这一次没有接到邀请。
从何腾蛟率湖广大军赶来后;忠贞营的将士就有些三心二意。那些官兵本该是同伴;可看上去总像是来找麻烦。
柳随风老老实实呆在自己专属的小营区;像是个乖巧的使者。
申时过去;夕阳把沃野涂上一层金色。李过和高一功走出中军大营;两人看上去都很不高兴。
大营中隐藏了一股躁动的气息;忠贞营十三部的统领连夜集会。
这是忠贞营的内部事务;堵胤锡和柳随风都没资格参加。
十三个人;十三把交椅。他们不再像从前听一个人的命令行事;但他们还是一个整体。
他们是悲壮的;他们也是孤独的。
“闯王离我们而去已有一年了”李过的声音嘶哑;“他走了;我们还要活下去”
诸将鸦雀无声。失去了闯王;他们如同被遗弃的孤儿。
“今天堵大人找我和高统领商量一件事;让我们忠贞营去岳州府阻击清虏。我与高统领答应了。”
李过的声音中有不甘;也有屈辱;但是他还是答应了。
各位统领有些懵;没有人站出来说话。
沉寂;压抑。
李过和高一功相视点头;正待表示形成决议时;一个头上裹着白布的人从椅子上站出来。
“我反对”
袁宗第走到空旷的中间;他的架势像是在找人打架。
“我们整编成忠贞营;是为了抗击清虏;可不是给大明的文官当狗”
“我也反对……”
三三两两;陆续一共站出来五个人;走到李过和高一功的对面。
袁宗第站在最前面;摊开双手;说:“荆州城指日可下;我们幸苦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一个落脚的地方吗?”
刘国俊接他的话说:“忠贞营苦战两月不得休整;又被调到岳州府;任由湖广的兵马在后面捡便宜;难道我们就要追随闯王而去了吗?”
他是忠贞营中兵马仅次于李过和高一功的第三人;却一直没有得到堵胤锡的重视。
李过和高一功的神色变得很凝重。忠贞营一直求同存异;只是这一次;反对的人有点多。
“受编为忠贞营后;我们现在是朝廷的兵马了”
李过的话语刚落;袁宗第紧接着一句;“不错;但朝廷又不仅仅只有湖广总督何腾蛟一人。”
“我听说皇帝年初曾传达圣旨;由大将军翟哲统管对清虏的战事;近半年来;我们嘴里吃的;身上穿的都是大将军提供;但我从未听柳先生说过大将军让我们去岳州府。”
高一功沉默。
他对这道命令很反感;只不过是受李过之劝;又被堵胤锡说动。
“大将军能像堵大人这般优待我们吗?”李过很犹豫。
“大将军是武人;堵大人是文臣。堵大人必须要倚仗我们忠贞营打仗;可大将军未必会稀罕我们;到时候必然会被拆散;各处一地。”
他真的老了;老的那么容易瞻前顾后;但他并不愚蠢。
“各处一地又如何;难道兴国候还想重现当年闯王的荣耀吗?”袁宗第一针见血。
失去的岁月再也找不回来了;既然要投靠;为何不找个强者?
“闯王的荣耀”李过苦笑;那昙花一现的荣耀。
他说出那个让堵胤锡、高一功和他自己都纠结无比的消息:“明日湖广的兵马会来荆州城下攻城”
“哈哈哈”袁宗第狂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们忠贞营为朝廷效力;竟然被人欺负到这个份上;闯王啊;你在地下都看见了吗?”
闯王杀了那么多人;必然会下阿鼻地狱。
“既然他们愿意攻城;就让他们去好了;大不了我们回夔东”
第475章 争斗
次日清晨;荆州守军没有像往常一样迎接登上城头的勇士。
“忠贞营拒绝东上”
这是昨夜十三家统领争吵到半夜的决定。无论他们有多么大的分歧;在对外的姿态上;他们目前还是保持一致。当周边都是仇视他们的敌人时;他们反而更要团结在一起。
但不仅如此;忠贞营准备放开湖广兵马进军荆州城下的道路。如果何腾蛟愿意;他随时可以来攻打荆州城。
堵胤锡约见李过和高一功;谈论了一个多时辰;今日的事情没有昨日那般顺利。
李过和高一功都对昨日的食言表示歉意。
忠贞营可以把荆州城让给湖广军;但谁也不是傻子。只让别人打仗;没有赏赐;没有战功;何大人这是想把忠贞营玩弄在股掌之上吗?
三人有些不欢而散。
整个忠贞营的兵营;只有一个人最开心。
柳随风躲在自己的小营帐中偷笑。
他知道自己无法一步控制忠贞营;堵胤锡在这里威望很高;但现在忠贞营已经与堵胤锡渐行渐远。
翟哲代表了大将军的友好。不仅仅有银子;还有尊重。
巳时。
何腾蛟率两千亲兵进入忠贞营中军大营。
堵胤锡迎其入内。
一见面;何腾蛟厉声诘问:“为何还不出兵岳州府?”
堵胤锡一脸无奈;真如何腾蛟所说;忠贞营不再顺从了。
“李过和高一功说;忠贞营东上;需补齐军饷”
这只是一个借口;一个让双方都能下台的借口。湖广怎么会有银子给忠贞营发军饷。
“柳随风在哪里?”
“他在自己的军营中。”
“传他过来”
何腾蛟目露凶光。
堵胤锡隐约有些担心;但还是让亲兵前去传令。
柳随风躲在阴凉的帐篷中;手里捧着一本书。江南在忠贞营有六七百士卒;但只有一半是能上阵厮杀的战士。其中有一百多炮手随火炮同来;协助忠贞营攻城;都是江南的宝贝。
堵胤锡的亲兵恭敬行礼:“柳先生;大人有请”。
“我今日身体不适;不方便外出;军中也没什么事能让我插手”
柳随风把手中的书盖在脸上。
信使看他的模样;欲言又止;最终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去;回到中军大营通报消息。
章旷发出尖锐的笑声;“怎么样?堵大人;不听我的话;今日尝到苦果了吧?”
堵胤锡也在怀疑忠贞营突然反悔与柳随风有关系。
“把柳随风抓过来”
堵胤锡摇头。
“大将军对忠贞营有恩;柳长史并没犯过错。”
何腾蛟转首下令:“章旷;带人把那个柳随风抓过来;我要看看他能在我湖广军中闹出多大的幺蛾子。”
“遵命”
章旷一招手;带五百健卒离去。湖广督抚营两千人把忠贞营当做自家的后花园。
“大人不可”堵胤锡想阻止;被何腾蛟的亲兵拦住去路。
“大人;你这是让大明分裂啊”堵胤锡痛心疾首。
督抚营的士卒健步如飞;沿途忠贞营士卒让开道路;章旷对这里很熟悉;直奔湖广的营区。
健卒一路挥舞皮鞭;耀武扬威。
来自江南的炮手、账务等闲杂人等各自躲向营后。
“只抓柳随风一人”章旷大喝一声;冲入营寨。
柳随风背手迎面而立;四周有两百多甲士铳手簇拥环绕。
“柳随风;在湖广的兵营中;你还敢逞强?”
“我们是大将军的麾下”
“我呸”章旷歪着脖子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大将军;谁不知道他那个大将军是怎么来的。”
柳随风认真的解释:“那是皇帝册封的”
“可惜啊;你口中的大将军只怕救不了你了”章旷走进几步;狞笑着压低声音透露一个恶毒的消息;“你不知道吧;总督大人决定将你抓捕诛杀”这是他的主意。
柳随风微笑;悠悠的说:“这样;就可以⊥堵大人来背黑锅;忠贞营也能以堵大人为首;为湖广效力;是吗?”
章旷的脸色僵硬了一下;答道:“你很聪明”
“你很愚蠢”
柳随风往后退一步;甲士铳手排成两列封住线路。
“放铳”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