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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沈老师说,你每天上下班接送杨帆太辛苦了,他已经习惯了幼儿园生活,让他全托吧。
杨树林想,好是好,自己不用每天往返幼儿园了,但这样一来和小沈老师的接触就少了。又一想,不过也没什么,如果想见小沈老师,可以从杨帆身上找到太多的理由,于是杨帆开始了全托。
陈燕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全托的。过了没几天,她的妈妈就被叫来了,因为陈燕每晚都尿床。陈燕妈妈看着被尿迹装点得五彩缤纷的褥子,大惑不解:陈燕在家的时候并不尿床,就是晚上喝三瓶北冰洋汽水也能安稳地睡到天亮,有时候会坚持到第二天中午才水落石出。
幼儿园老师说,可能是睡眠环境突然改变让陈燕暂时无法适应,引起心理变化,导致尿床。
陈燕妈问陈燕,是你尿的吗。
陈燕说,好像是吧。
陈燕妈说,什么叫好像是,尿没尿你没感觉吗?
陈燕说,没感觉,闭上眼睛就睡着了,一睁眼天就亮了。
老师说,小孩儿,都这样,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陈燕妈妈取回褥子清洗干净,并一再叮嘱陈燕睡觉前除了刷牙洗脸洗脚,还要把尿尿完,哪怕前几项不做,最后一项也一定要做。
陈燕妈把干净的褥子和陈燕送回幼儿园,向老师保证,已经帮助陈燕克服了心理障碍,她不会重蹈覆辙的。
第二天,老师又给陈燕妈妈打了电话,说快来瞧瞧吧,你闺女又尿了。
陈燕妈妈来到幼儿园,看了看晾在尼龙绳上的褥子,十分肯定地说,这不是我女儿的,她的褥子上有名字。
陈燕妈多了个心眼,给陈燕的褥子缝上名字,她不相信全托前一天也尿不了几泡的陈燕全托后竟然会水流不止。
于是大家逐床查看,最终在杨帆的床上找到了缝着陈燕名字的褥子。
原来,褥子上哪些波澜壮阔的图案均出自杨帆之手。以前他在家睡觉的时候,杨树林有起夜的习惯,每次捎带手叫醒杨帆,也让他该尿尿,现在杨帆睡幼儿园,没人督促他起床了,身体的某个器官已经习惯在凌晨某个时分开闸放水,所以每天清晨,他的褥子都湿乎乎的。
杨帆知道这是一件挺丢人的事情,就趁陈燕去洗脸的时候,迅速调换两人的褥子。到了晚上,杨帆趁陈燕去洗脸的功夫儿,再将褥子偷梁换柱,第二天早上又将自己潮湿的褥子和陈燕的干爽褥子调换。现在终于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
十几年后,当陈燕妈妈得知使自己女儿陷入爱河的正是杨帆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那小子现在不尿床了吧。
杨树林听说此事后,质问杨帆的犯罪动机。
杨帆的大意是,尿床不好,我不想路人皆知。
杨树林说,知道不好为什么还要转嫁他人,谁教你的。
杨帆说,孙悟空。
杨树林说,孙悟空向来光明磊落,他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你要说猪八戒倒是有可能。
杨帆说,孙悟空换过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的宝葫芦。
杨树林记不得杨帆说的是西游记中的哪段故事,却对杨帆已熟悉《西游记》诧异不已: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杨帆说,老师讲的,幼儿园有一套《西游记》小人书。
杨树林本想过些天给杨帆买一套儿童版四大名著,现在看来,太早让孩子知道成人世界的事情没什么好处,幸亏杨帆没学猪八戒在天宫调戏嫦娥那一段。
杨树林谆谆教导杨帆:孙悟空身上不是没有缺点,不应盲目崇拜,要扬其长避其短,好的学,不好的不要学,比如他偷吃蟠桃的那段就不要效仿,所以你看见了幼儿园的好吃的,即使再馋,也不能未经允许擅自下手,老师让你吃你再吃,知道吗。
杨帆点点头。
杨树林又说,你是一个男孩子,作为男子汉,要敢于承担责任。
杨帆说,爸爸,我错了,下回尿床不换陈燕的褥子了。
杨树林说,换别人的也不行——再尿床就自己把褥子拿出去晒干,男子汉做事光明磊落。,杨树林突然想到,干嘛非要亡羊补牢呢,防患于未然岂不是更好。
他找到小沈老师,问能不能在幼儿园加张床。
小沈老师说,现在已经人满为患了。
杨树林说,是我睡,杨帆现在有这个毛病,我夜里得起来叫他上厕所。
小沈老师说,我值夜班的时候交给我好了。杨树林说,那多不合适,耽误你睡觉,再说了,你也不是天天值夜班,杨帆可每晚都尿。
小沈老师说,这好办,给杨帆准备个闹钟,订好时间,每晚叫他起床。
杨树林想,这个主意很好,小沈老师不仅热情,还冰雪聪明,对她的好感又进了一步。
杨树林给杨帆买了一个闹钟,时间订在凌晨两点。每天这个时候,子夜幼儿园的寂静便会被一阵清脆的铃声打破,杨帆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去上厕所。
杨帆的褥子从有了闹钟的那天起,再没有湿过。但每天都半夜鸡叫太吵人,幼儿园的许多小朋友都被吵醒,也去上厕所,陈燕便在其中。
陈燕胆小,夜里上厕所必须有老师陪着,但老师们不愿意觉睡一半被打断,便把这个艰巨任务交给了杨帆,理由有三:一,远亲不如近邻,杨帆的床离陈燕最近;二,从小培养孩子们互助友爱的精神;三,谁让杨帆是让陈燕非得夜里起来一趟的罪魁祸首。于是每天夜里,都会看到两个孩子在闹钟声响过后,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手拉手,进了厕所。
杨帆先完事,在一旁半睁半闭着眼睛等陈燕,陈燕需要酝酿,时间长了杨帆能站着睡着,陈燕完了事儿,会叫醒杨帆,杨帆睁开眼,说,怎么这么慢啊,我都做梦了,然后两人又手拉手回到各自的床上。
这段时间,杨帆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伸手在褥子上摸摸,然后光明正大昂首挺胸地从床上下来,等待老师来叠被子和之后对他的表扬。
一次杨帆在厕所等陈燕的时候梦见自己从高处掉下来了,腿一蹬,眼一睁,就醒了。这时他发现陈燕正在坑位上方蹲着,便好奇地问道:你不赶紧尿尿,蹲那儿干什么呢。
陈燕说,我就是在尿啊,别催,越催越出不来。
杨帆说,那你倒是站起来啊。
陈燕说,我只会蹲着。
杨帆降低机位,往陈燕那看了看,但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杨帆惊讶地站了起来:你那怎么少东西啊。
陈燕知道杨帆说的是什么,小时候爸爸带她去洗澡的时候,她发现了这一区别,爸爸告诉她男女有别。
陈燕说,不少,我就这样。
杨帆说,肯定少,然后摸了摸自己那里,又万分肯定地说,不骗你。
陈燕说,你不懂,我说不少就不少。
杨帆不服:你才不懂呢,你的被猫叼走了你都不知道。
陈燕说,咱俩不一样,我是女孩。
杨帆觉得陈燕的话很深奥,若有所思地说:那你每次都得脱裤子蹲下,多麻烦啊。
陈燕说,习惯了就好了,虽然这事儿上女孩麻烦了点,但是我们可以穿漂亮衣服。
杨帆说,那倒是。
在陪陈燕上厕所的同时,俩人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日后,当杨帆有了性别意识,回想起自己和陈燕初遇的场所,不禁面红耳赤。
再后来俩人成了情侣,一次逛商场,陈燕去卫生间上厕所,杨帆在外面等,当陈燕出来的时候,杨帆感慨万千:我陪你上厕所想来已有近二十个年头了。
有人对杨树林说,你儿子这么大了还尿床是遗传。
杨树林说他是裁缝丢了剪子——胡扯,自己才不尿床。
那人说,没说你也尿床,看你的脸色肯定是肾不好,影响到儿子。
杨树林说,说我肾不好更是扯淡,我都光棍儿这么多年了。
这么多年的光棍生活,其中难言的苦闷只有杨树林自己心里最清楚。虽然照料杨帆耗去他很多精力,无暇顾忌自己,可有一种精力是耗不去的,这几年他一直积攒着,连厚积薄发的机会都没有,现在杨帆住进幼儿园,给他省去很多麻烦,使他有时间和精力考虑自己了,注意力也从杨帆身上偶尔转移开,开始留意自己膨胀的下身了。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辗转反侧,无心睡眠,总感觉小腹处蕴藏着一股暖流,汹涌澎湃,山呼海啸,一次次拍打着他身体的岸提,翻江倒海,呼之欲出。他被这种好像被人捂住鼻子呼吸不畅的感觉击垮了,他顾不得一切,只想畅快一次。
于是他将手举到自己面前,反复端详。
这双手并没有特别之处,一双普普通通的三十多岁男人的手,一双光棍儿的手,一双十几年前使他兴奋过的手,这双手慢慢向自己的身下伸去。
第二天清晨,杨树林醒来看到昨夜留下的一片狼藉,心想: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小沈老师突然在这个时候跳入他的脑海。
杨树林周五傍晚意外地出现在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