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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才:事情倒是没有——(停了一秒)看了沈小姐发表的一篇文章——(停了一秒)老是忘不掉——。
能才发现韶华当著他的面,含笑又在「展读」他那封毛笔字写在白色棉纸上的信时,接近含羞的把脸斜了一下。
*能才:深夜裏写的信,居然写给了一位不认识的作家,我自己都不明白。(能才必须表现拘谨和心事,以及他自身也不明白的心灵震动,当他初见韶华时。)
韶华此时比能才稳得住了,把信往胸口上一抱,含笑看著能才。身体这才放松,靠到沙发上去。
*韶华:(展开信纸向能才)写出这一笔漂亮毛笔字的人,倒是可以认识认识。(笑。能才不知说什麼,内心充满喜悦)
也许是为著自己流露出太多内心的情绪,能才引进了接近空洞的话题。掩饰。
*能才:我又跟自己说,这位作家的文章好大方的。如果没有那种出生背景,写不出来同样的气质的东西——
说著说著,能才小心的掏出一枚金戒指来。用食指和拇指握住,向韶华亮了一下。(接著上面的话,在举动中并没有停下来。)
*能才:用这种东西,打发小帐,也未免太大手笔了吧。
韶华也没有去接,能才将戒指轻轻搁在两人身边的小茶几上。韶华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韶华:我这个人,对钱没有观念。
*能才:其实(能才又讲空洞的话),你老太爷我听说过的,美孚公司江南五省的代理——
韶华没给能才说完,抢了一句。讽刺式的也尊称自己父亲。
*韶华:我老——太——爷——死了。我二妈把我给丢了,我跟我的家庭,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著说著,把那只戒指在手上脱脱戴戴的,讲起她的家庭,韶华突然不自觉的咬指甲,又立即意识到这动作的不雅,又放下了,脸上神色有些决裂的坚强又掺杂著黯然。能才在这几秒钟裏都看在眼裏。出於真诚的想去拍拍韶华,却自持住了。
*能才:一个人的日子,怎麼样?
韶华是个要强的人,不会在人前流露出软弱。没有事情似的又恢复了没事的样子。
*韶华:很好呀!写写稿。
能才看了韶华一眼,看见她那种放烟雾弹的样子,心裏起了疼惜和感伤。
*能才:那麼,过几天,我可以再来吗?
*韶华:可以呀!那麼,我现在可以上楼了吗?
*能才:(疼爱的笑)看,这裏有一个东西给你。(掏出一只泥塑小老虎来)
*韶华:(惊)这是我小时候妈妈给过的玩具,你怎麼知道?
*能才:你文章裏提过。
韶华,握住小老虎玩具,眼睛湿起来了。
第十一场
时:晚上。
景:韶华房间。
人:韶华。
当天晚上,因为能才的来访,使得韶华那年纪轻轻孤寂的心灵,起了不同的波澜。韶华意识到了一种新的生活,新的仰慕,新的肯定,以及一个新的自己在眼前展现的时候——
——韶华看见一个容光焕发的自己,在镜子裏以一种有了光,有了热的眼神探索著镜外人未来的世界。(以上演员心境提示)
抚过了白色有著流苏的桌布。(空花织的)韶华顺手推开了夜色茫茫中的「窗」。
(音乐此时请在这一场流入,引出心情的转化。)
第十二场
时:黄昏,晴朗黄昏,夏季。
景:玉兰老爷家中。
人:玉兰、春望
(玉兰心情也转了,音乐请流入)(特别是春望说:「对不起!」时。)
玉兰在推「窗」,手裏拿著一块抹布。窗外对楼屋顶平台上,一个傻乎乎的英俊小伙子正在专心擦澡。一盆洗澡水放在一张凳子上。那小子只穿了一条长的内裤(格子布的),拿了一条破毛巾像漫画人物一般左手扒一边,右手扒一边毛巾,在擦背——突然,看见对面窗口一个扎辫子,乡土气息的女孩子在呆看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小伙子连忙把不太大的洗脸尺寸毛巾一放,平遮在胸口,想想不对,赶快转过身去,又想想——背上也没有衣服,急死了——又转回来——用毛巾遮在脸上——又羞死了——把毛巾放下一点——惊惊惶惶,又羞又急的喊。
*春望:对不起!
玉兰这方才知觉了,把手在自己脸上向那小伙子一挥,也羞得笑了起来——。
第十三场
时:日。
景:电车裏。
人:韶华、路人若干。
韶华是不大出门口的,主要也是她没有地方可去,也不喜欢跟太多人来往。她的朋友,在上海的,除了出版社、杂志社的编辑谷音之外,可以说没有别人了。
韶华坐在电车裏,不放心的张望著街景和站牌。韶华身上放著一个网篮。
电车发出当——当——当——的声音,有路人在等车。
韶华衣著灰蓝,著不透明长筒线袜,整个感觉是孤单而寒冷的。但她脸上的表情已跟第四场时不相同。「她的目光是有著目标性的——她看站牌」。
第四章
【有情风万里卷潮来】
第十四场
时:日,秋末冬初。
景:出版社兼杂志社。
人:韶华、谷音、老古、小孩子。
(室内景)韶华坐在谷音身边的椅子上,谷音与丈夫老古的大书桌是对面对拼著放的。这一间办公室裏只他们夫妻两个,有一个走廊在房间後面,走廊上是谷音做饭的区域。办公室放著两盏台灯,夫妻各一盏。同时共有一个笔筒,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稿纸、印书大样、算盘、浆糊、烟灰缸、印泥盒、字典、茶杯……这些文人的东西。这些「工作进行中」的东西,「这可是属於谷音这张办公桌的。」老古那张桌子上,乾乾净净,除了烟灰缸之外,老古的桌子清汤挂面似的。
韶华将网篮中(镜头不经心的带过一同放著一瓶油、两只咸鸭蛋、一包米、一条火柴盒十包装的。)的稿件,用章能才写信给她的牛皮纸信封装了,很自然的拿出来。谷音先是看到了韶华那麼薄弱生活食品的下一秒钟,看见了上面写著「沈韶华小姐芳展」,下面署名「章缄」的毛笔字封套。
*谷音:嗳,以後你这柴米油盐叫我做好了,你小姐呀——只管写文章。交了呀?
谷音将稿件在说话的同时,抽了出来,把那信封往桌上纸堆中一塞,防了一眼她的丈夫老古,不吭气。
老古哪裏看谷音和韶华呢?老古沉醉在一本流行小说裏,半掩著脸,脸上一本《月下老人秘幕》。
*韶华:短的。(看著那薄薄的七、八张稿纸)
*谷音:你不是要钱吗?(停了翻看交来的稿)
*韶华:长的也有,加——稿——费。(声音裏有著笑)
*谷音:咦,好朋友讲这个做什麼嘛!不看我们一家三口房租都省下了,挤在出版社裏——(未讲完)
*韶华:我还是要加!
*谷音:那你长的文章拿来呀!
*韶华:好。不过那个男人还在屋顶上洗澡。
*老古:谁在屋顶上洗澡!?(突然听到了上一句,吃了一吓)
两个女人笑得用手去挥了一下老古,韶华心情看上去特别的精神。
*谷音:神经病!
韶华仍在笑著笑著的同时,谷音顺手扒起一个大红色还算新的热水瓶,对韶华说——(用红色水瓶衬韶华那一无所有的衣著和心灵)
*谷音:来——你搬家,送你一个热水瓶——
*韶华:我还是要加。
*谷音:喜气洋洋的——
*韶华:我还是要加。(快速连话)
*谷音:土裏土气的——
*韶华:我还是要加。(快速连话)
*谷音:暖暖的——
*韶华:我还是要加。(同时都笑成抢话讲了)
两个女人,话夹在一起讲,韶华的「我还是要加」一句一句插入谷音的话裏去,两个人又笑又亲爱的抢话,对於这加稿费的话题,倒成了不重要的内容。
*谷音:好,加你这一大堆卖不出去的杂志。让我给你提著——送你回去——老古,管小孩子呀——。
谷音顺手把热水瓶塞到韶华怀裏去时,马上弯腰在扎一大堆过期杂志的同时,口中正说著好,加你这一堆卖不出去的杂志。韶华笑著接过热水瓶的同时——
*韶华:坏蛋!(立即接上谷音那些提破杂志的动作)
两个女人已然丢下看书不做事的老古,丢下站在一个小方「孩子车」(四边有栏杆的)内仍在吸奶瓶的五岁左右小男孩子,走了上街。
第十五场
时:日,冬来了。
景:接近韶华住家的街上。
人:韶华、谷音、能才。
谷音寺到快接近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