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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飞再次深深看了我一眼,我们两个彼此心照不宣地欣赏着对方,然后,他从身上摸出了一张名片:“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这里有一个中美合资的半导体企业,应该比较适合你,我跟他们那里的老板关系也还不错。你如果感兴趣,可以打电话给他,说是我的朋友,互相谈谈,如果需要,我也会为你美言几句。这个公司由于是跟美方合资的,企业文化跟你也比较靠。官僚作风没那么厉害。祝你好运!”
从安伦出来,外面的天气虽然冷,但却能让人感到一些暖意。这种暖意能有多久?我不清楚。但是,四季轮回,艳阳高照、温暖如春的季节一定会有的。我把车开回家,按照名片上的电话给那家公司的老总打了过去。他听我是陈总的朋友,让我把整套简历电邮给他看看,再约时间跟我聊。这让我似乎又看到一点生的希望。放下电话,我步行去了一个离自己不远的酒吧。我开始喝酒,但不愿意把自己喝醉。我只想借助酒精让自己能够稍事放松和发泄。太清楚的状态会让人觉得疼。在跟于正浩的抗争中,貌似嘴上赢了的我,实际上还是输了,输得现在像前无进路后无退路的一只狼。这次,我虽然输了,但并没有失掉气节,我真的不愿意再在他的那张肮脏的网下面苟且偷生。以后的日子怎么办?我不太去想,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今天,我失掉了男人的一样重要的东西——工作,说得再宏大点儿,是事业,我的事业和理想像炸弹似的瞬时被炸得干干净净。炸弹还能有响,我这个却是愣生生给憋到天上、然后就看见一堆废碴子乱飞舞、连个屁响动都不曾听见的臭弹。在那个时刻,我突然发现,跟生活赌博,我输了全部:我输了我的家庭,我的女人,我的理想,我的事业。输得连一块遮羞布都不曾有。这个时间段来酒吧喝酒的人不多,这种不多又深深刺伤了我。我走到门外,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白天越来越短,我讨厌这种状况,因为黑夜总是隐藏太多的罪恶。路边的乞讨者还在拉着风琴,虽然声音像鸽子飞过天空的破鸽哨般,但他至少很努力地在自食其力。我把兜里仅有的零钱全部扔到了他脚下的那个饼干桶里。走到街边拐角,无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刚才的乞丐潇洒地背着风琴,正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并跳了进去。我愕然站了半天。什么世道?!现在连乞丐都这么有个性。或许有一天,我也该开着我那辆破花冠上街行乞?我苦笑,人生,谁又不是变相在行乞呢?
闷着头来到家门口,拾级而上,斜刺里蹿出一个黑影,吓得我差一点儿摔倒。“靠,谁啊?他妈长没长眼?”情绪正不好,没地方发泄,赶上谁是谁。站定身子,抬头,看到了欣欣一张面色凝重的脸。
“我找你有事!你很卑鄙!”
听到这句话,我的怒火腾地就上来了,这句话,我还没来得及质问你那狗官老爹呢,你倒来这里振振有词地撒泼。我没有理她,看都没看她,绕开她的身子,拿出钥匙去开门。欣欣却又一下堵在门上:“郭敬轩!你真不像个男人!”
看着她愤怒的脸,我突然玩世不恭地笑了,他狂什么狂?正对那老王八蛋有着一肚子的气,他的女儿竟然自动送上门来了?是报应吗?我眯起眼睛看着她,一种邪恶的冲动像小时候家里墙上的爬山虎一样慢慢爬上了我的身子。
“我不像个男人?你很想让我在你身上证明吗?”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是双目流露出的凶光足以吓倒这个涉世未深的姑娘。欣欣靠在大门上,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我伸手去抓她的胳膊,她却神经质地叫了起来:“你,你别碰我!”
“那你给我滚开,挡在我门上做什么?我也没那兴趣碰你!”我说的是实话,“做爱”的动作虽然原始,但我郭敬轩的心还是很高尚的。我不会去做强奸犯,我只享受那种心甘情愿的交合——从心灵,到肉体。
“郭敬轩!我要一个答案?你到底爱不爱我?你是不是在拿我们的爱情做交易?”欣欣又恢复了那种义愤填膺的姿态,胸口剧烈起伏地挡在门上,如果再带条白围巾穿个蓝大褂儿,活脱一个上世纪三十年代新女性的形象。
你不是于的女儿吗?姓于的不让我好过,我自然也会让你家里鸡犬不宁,而能像搅屎棍一样搅得让于一身恶心的角色,只有于那如视珍宝的女儿了。“我做交易?请你把话说明白了。”我冷冷的。
“明白?你心里比我更明白吧?你是不是要挟我父亲,要他给你足够的钱,你就答应离开我?!”
卑鄙的于正浩真能倒打一耙!看着欣欣泫然欲滴的泪眼,我做势夸张地拍着自己的胸脯,用一种过分滑稽的语气叫嚷着:“哎呀,妈呀,我脆弱呀,脆弱得他妈想吐。拜托你别整那么多鳄鱼的眼泪。现在水费上涨,要节约用水!想灌水,上网去,或者直接去密云水库!”
欣欣一下子愣住了,吃惊地看着我,不知道我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我要挟他?你老爹告没告诉你我要了多少钱?”我继续反问她。
她继续愣在那里,摇了摇头。我的怒火一下子蹿了上来:“没弄清楚我要了多少钱,就来上这里扯蛋?你沙子进脑了吧?”
欣欣被我恶毒的辱骂再次激怒,她皱着眉看着我,脸上,一种明显的被伤害的痕迹迅速如宣纸上滴落的墨迹般洇开一片,她的喉咙处一鼓一鼓,像只小蛤蟆,但她依然倔强地咬着嘴唇,不愿意在我面前掉下一滴泪。我突然有了不忍,不知道如此刺激一个善良纯洁的姑娘是否真的合适。我手插到兜里,空空的口袋,什么都没有……那种凄然的感觉让仇恨再一次爬踞到我的大脑。欣欣侧过身子,让开了那道门,低下头,从我面前走过,不再说一句话。
“站住!”我声音洪亮而威严,挽住了欣欣如车轱辘般前行的脚步。
“我向你父亲要了1000万美金买你的初夜,你觉得这句话是真是假?你觉得我们的感情是否值这个价钱?”我转过身子,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地问她。
欣欣转过身子,眉头慢慢荡开:“你是说,你只是在跟他开玩笑吗?你并没有认真,是吗?”
我冷笑一声,抬眼看了看黑暗的天空,黑得连颗星星都看不见:“如果是认真,如果是成交,我现在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什么意思?”
“问你老爹!”我转过身,不再理她,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欣欣再次扑了过来:“敬轩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爸爸跟我说他只是想让你跟我之间可以冷静一些,可是你利用这个要挟他,要他给钱。他说他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他一开始没告诉我,是我一再追问下他才说的,他怕我伤心,不想告诉我,事情到底怎么样的?”欣欣拽着我的衣袖。
我怒不可遏,一挥胳膊甩脱了她的手:“他说!他说!他说!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是大学生还是幼儿园光屁股的小孩儿?你有没有自己的思想?他说他忠于爱情,他外面包了多少二奶,你能知道?他说他视金钱如粪土,却成天趴在那堆粪里吸取着营养,你又如何能知道?他说他高尚,为了你好,为了我好,可他却暗中给别人压力,夺了我的工作,让我失业在街头,这些,你又能知道多少?!现在,你倒跑到我这里来质问我是否在要挟。我要挟他什么了?我要了他那比粪土都还臭的臭钱,还是他妈强奸了他女儿了?!”我的脸对着她的脸,口水像浴室喷头里喷出的水喷了她一脸。我的狂怒让她震惊在那里,我的指责让她心目中那座伟大的雕像慢慢坍塌并且粉碎。
“他夺了你工作?你失业了?真的是这样?”
“哼!”我鼻子里喷出一股热气,不再看她,自顾自地开着房门。
“敬轩哥哥!我这就去找他说理!我这就去问他!”欣欣勇敢地再次拉住我的手。
“拜托!”我有些失控地大叫起来,我本就是个脾气不好的男人,更何况今天发生了那么多足以把我刺激疯了的事情,“你别再缠着我了,好不好?!我们之间完了!你懂不懂?完了,结束了,没希望了,死菜了!你那卑鄙肮脏的老爹怎么会放过我?你以为他多善良?那是对你!告诉你爹,我不是怕他!我的器官还要留着去操值得我爱的女人!我不想它被剁得那么冤!”
瞬间,欣欣整个人晃了晃,眼神宛如被震碎了一样,我似乎都能听到“喀嚓”般的碎裂声。我不知道我算不算残忍和残酷,那个时刻,脑子里除了仇恨,我不再有别的。
“你……真的从没有爱过我吗?哪怕是一点点的感动?……”欣欣的声音有些缥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