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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死?为什么?你干嘛非要想象自己是在下面啊?”
“咦?是哦,你不问我都没想过,好像每次我在想象性爱的场面,都是自己在下面的,奇怪。”典范举着刀叉认真地想了想,又摇摇头说:“不管啦,总之我好像会很怕那种胸很大的女人。”
“哈哈哈,你讽刺我!”吴菲笑道
“哪有!哎,其实你比较刚刚好,我讲真的,你不会让男人有什么压力。”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摸过。”
“没摸但是差不多算有看到啊!还不小心有碰到过喔,QQ的,还不错!”
“讨厌!”吴菲笑骂,说“算了,你说的不值得参考。对了,你知道我管天心叫什么吗?”
“什么?”
“叫‘DKN没Y’!”
“为什么叫这个?”
“因为有一次,我在电视里看到她主持一个节目,她那天穿一件‘DKNY’的T恤,胸前有很大的LOGO,结果,因为她胸部也太大了一点,所以,自始至终,我就只看到‘DKN’,没看到‘Y’!所以我就叫她‘DKN没Y’。”
“哈哈哈哈,我下次见到她一定要跟她讲,这个名字好有视觉感哦!”典范大笑道,隔了一阵,他又问:“那除了性呢?你跟你老公难道就没有别的了?”
“别的……嗯,怎么说……”吴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很慢地咽下去说:“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给过我零用钱的男人,其实,我能感觉到,他是个非常非常在意钱的人,但是,即使是这么的在意,他还是会寄钱给我,虽然不多,但,足矣让我对此很appreciate。”
典范听到这儿,就收起了笑容,拿起餐巾在嘴唇边轻轻擦了擦,伸过手来握了握吴菲的手,然后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如果,我是说,你如果只是需要钱,可以跟我讲,anytime,真的!”
吴菲听了大笑起来,一边抽回自己的手一边笑说:“少来了你!看你的这副表情 !太做作了!你又开始演戏了,觉得自己很像英雄吧?这样想象自己就很爽是吗?呵呵呵呵……”
“你这女人真的是!不知好歹!”典范也笑起来,一边从盘子里拿起一粒橄榄向吴菲丢过去。
吴菲接住橄榄放进嘴里,甩了甩头发,叹息说:“看,我,很庸俗的故事哦,男的付钱,女的付出性,好像比嫖客和妓女的关系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不是这样的女人。”典范抬眼认真地看着吴菲说
“我是什么样的女人你怎么知道?”
“我们认识也很久了。”
“可是我们之间既没有钱也没有性。”
“差一点就有了。”典范笑道。
“讨厌!”吴菲嗔道,又叹了口气说:“我当然知道,我跟他在一起,不是为了钱,就像,他跟我在一起,大概,也不只是为了性——其实我也不真的知道,只是,只是希望如此。不过,有时候,那个给你零用钱的人,才会带给你家人的感受,像张爱玲说的‘爱一个人爱到拿零用钱的地步,是严格的考验’。我想,大概我真的很渴慕那种家人的感受,只是这个接受的过程,很痛苦就是了。”
“I see。”典范帮吴菲加了一点酒:“No pain no gain”
吴菲笑说。“是吗?你也会有pain吗?”
“怎么没有,人活着就都会有pain。”
“想不到你还是个哲学家!”
“想不到吧,呵呵,我自己也想不到。”典范拿起酒杯,很深地闻了闻,又喝了一口,才继续说到:“以前,我们台湾有一种小吃叫‘甜不辣’,小时候,我最大理想就是有一个自己的摊子,每天在夜市卖‘甜不辣’,顺便调戏槟榔妹。想不到后来竟然做艺人。更想不到,有一天,我会坐在迈阿密跟一个大陆女生讲心里话。”
“说到心里话”吴菲眨着眼睛饶有兴致地问:“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件事情?”
“你说”
“其实……”吴菲诡异地眨了眨眼:“你到底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本来喜欢女生的,遇到你,就有点想说,不如换一换好了!”典范歇了吴菲一眼,笑得眼睛亮亮的。
* 48 *
《流言 流年》十五(4)
“讨厌,不是开玩笑啊!”吴菲歪着头笑说。
“我知啊,不过你为什么会想到问这个?”典范问。
“也没什么,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有次我弟跟我说,他在那家唱片公司里,就有很多gay,从艺人到工作人员都有。他跟我说,在他们公司里,对gay流传着一种说法,是说‘在北京,你要问谁是gay?在香港,要问谁是gay谁不是gay?在台北,就只能问,谁,不,是gay?’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典范听完吴菲的话,又很认真地想了想,才说:“嗯……第一呢,我从不谈论别人的私事,所以就很难回答你刚才的说法,至于我自己呢?呵呵,有点糟糕就是了,我好像还没决定耶,怎么办?”
“那,你有跟谁‘那个’过吗?”
“‘哪个’?呵呵,你指性行为吗?”
“对呀。”
“当然有!”
“男的还女的?”
“女生。”典范晃了晃酒杯继续笑说:“第一次是在我上国中的时候,那女生是我戏剧社的学姐。最近的一次,是……呵呵,你记得在纽约的那几天,有天我跟你讲说我去看牙医吗?那牙医是我朋友介绍的,很贵耶!据说她很有名,后来我会好奇说,她到底为什么有名?anyway你不觉得我那天去了很久吗?因为就发生在她诊室。本来真的有在看牙,后来,好像她帮我注射麻醉剂,然后就说,让我放松,边讲就变帮我按摩。”
“按哪里?”吴菲笑问。
“开始是头,后来,就一路下来喽,呵呵。重点是我觉得那个注射剂里面有什么令人亢奋的东西。我就……也没有真的做,只是,她有帮我‘那个’……呵呵,我不想说那个词,有点恶,anyway,就,反正你知道我的意思就对了。”
“啊?牙科诊所提供这种服务!我真是闻所未闻!看来自从克林顿的丑闻曝光之后,美国人民是想把‘吹 something’这项技术发展成国粹!”
“哈哈,你哦!真的是,你最聪明的地方就是很会用幽默化解尴尬!‘国粹’?亏你想的出!”典范笑完又耸耸肩膀叹道:“anyway,Sorry about that!”
“这就奇怪了,干吗道歉?她吹你关我什么事!”
“没啦,我只是不确定在你这个小女生面前,不应该说这个的。”典范脸红道 。
“还好啊,反正,很多你不想说的事情你都会说‘那个’,我就假装不知道好了,再说,我一直都当你是我‘哥们儿’的!”
“不过呢,她也不是一个whore,据说她也不是帮谁都做的哦,她说我是她服务的第一个亚洲人!”
“哈哈哈,你难道觉得这个也很荣幸吗?!”吴菲笑道,又说:“难怪你在纽约那几天气色那么好,原来自己偷偷爽过啊,哈哈。”
“不会啊,都不觉得有什么爽,现在想想看,感觉好像,那其实是我被诱奸,呵呵。”
“你们艺人是不是都这样,怎么说都觉得是自己吃亏!”吴菲笑叹。
典范没介意吴菲的揶揄,低头想了想,仿佛自语般说:“怎么说呢,如果有一天,我遇见一个人,让我对他她有真fall in love的感觉,其实,不管他她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对你来说什么才算fall in love?”
“我就是不知道啊!重点是,在fall in之前,总要搞清楚什么才算是love,那你呢?对你来说又什么是love? i mean‘爱情’——讲国语比较准确一点点。”
吴菲想了想,认真地回答说:“爱情,就是那种,你可以为这个人放弃你自己。”
“怎么才算放弃,性吗?”
“不止是性,还有,一些只有你自己才知道的自己。”
“对哦,所以,这就很难,因为我很难为谁放弃我自己。”
“呵呵,因为你是自恋狂啊!”
“是的,我承认自己有一些些自恋,可是,如果不自恋的话,干嘛要做艺人,一个professional的artist就是应该要自恋啊,你想想看,如果你自己都不喜欢自己,怎么要求别人喜欢你呢?”
“所以,上帝对这个世界的分配,就是很公平的。”
“嗯……其实,这一行做久了之后,很多以前你以为很熟悉很亲切的东西都会慢慢变质,以前在心底默默盘旋的理想到后来都会灰飞烟灭。世事的真实,世事真实中的沦丧,沦丧之后无力的妥协……诸如此类,真实的美好不多。所以,不要说性,性到后来根本就不重要!就连理想跟爱情,你都会怀疑,什么是理想?什么是爱情?所以什么是理想的爱情或什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