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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女孩就是中国女孩,穿便襟衫、穿旗袍,最能穿出典雅,最能穿出韵致!
袅袅茶烟从杯中升起,侯保东一见宁可颇为陶醉的神情,便一副得色地朝前一凑身子,眯起眼睛说道:
“宁可,不知怎么搞的,我现在很有点唯心主义,特别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缘份,更相信生活中的突然机遇。比如今晚吧,我到听涛苑的本意,是要找淳于先生,想找他办的那件事,也真有燃眉之急。可你知道么,我在来的路上却忽发奇想:我想,我今天假如将你,哦,将我们的大主笔宁可一块请来与我一同去见淳于先生,说不定办事的概率会更大,效果会更好,谁想到,竟然……嘿,这不就是心想事成么?宁可,你说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话入正题吧,猴……哦,对,我也得正式改称你了,侯秘书长,喂,我得郑重声明,我现在不是什么主任了,我调任了,今天领导刚刚通知了我,调到副刊部……嗯,主编副刊,明白了吗?是副刊,是领导眼里无足轻重、只有文人小资们尚还喜欢溜上一眼的副刊主编!你这么瞪我干吗?不骗你,就在今天下午,就在刚才我到宾馆前,领导刚刚通知了我。不用瞪眼睛,拿你的敏感度衡量衡量,这是升还是降?你总明白的。对吧?对我来说,这一切都无所谓,无喜也无忧。好了我说完了,你就言归正传吧……”
侯保东立即把瞪圆的眼睛弯成了笑咪咪的上弦月。
“啧啧,副刊主编也好,总还有那个‘主’字嘛,一个‘主’字就足够说明问题!当然当然,在你宁可来说,到什么岗位都会是最出色的。嗯,我说宁可,我是想请你为我们新区的建设前景,再好好写一篇具有前瞻性的长篇特别报导,使投资者,当然,不光是投资者,还有外地的、哦,港澳同胞海外侨胞还有外省市的,嗯,慧眼识珠的,对,说白了,就是有眼光的持币者,一看就被感染,欢欣鼓舞,对我们这儿有兴趣,有实质性的兴趣。这效果,就像你前些年写的那些……哦,就像华书记和廖市长要求的,从现在起,市委、市府的每个部,说话做事都要讲究效果效率,人事要到位,口径要一致,宣传要精确……领导这么要求,我们也是力求做到,精确是绝对有好处的……嗳嗳,宁可,我刚才在想,也许,就从……对了,这个文章,就从我们几经周折现在终于将国际闻名的淳于先生请了来做‘HB’项目的主设计,请他做我们市府的建设顾问写起,好不好?这一来,保准有特大号召力……”
“你干脆就说不管是本地的还是外地的,只要是手里有钞票银行有存款的,一看这篇文章,就会有投资落户买房子的兴趣,对吧?”
“对,就是这个意思,另外还有,在‘HB’一号工程选址尘埃落定后,我请你同时帮助我们策划一系列宣传活动,当然,首先是让市领导……”
“真是天方夜谭!我说侯秘书长,你真是太高看我的能耐了,且不说我写不写得来这篇文章。就是写出来了你怎么能保证有这种效果?”
“你别谦虚,宁可,非你莫属,对了,‘偏师借重黄公略’,没有你的生花妙笔,还真做不成这一满汉大席呢!你要不是颗金刚钻,我敢拍胸脯向市领导去揽这份瓷器活?!”
“哎,你就别说这些不咸不淡插科打诨没用的话,说实在,我还不知道你说的‘HB’一号工程是指的什么?什么又是请淳于先生做建设顾问,我真是丈二和尚连头脑还没摸着呢!”
“哎,对对对,我都忘了你是刚出院的伤员……我说宁可,你说你不清楚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事,我相信,可你怎会一点不知道这‘HB’工程?‘HB’工程就是去年初市人大通过的,咱们H城发展规划中最大的工程呀,一号工程就是主建以H城新博物馆为首的文化中心的项目呀!想起了不?”
宁可恍然大悟,几乎要捶自己的脑瓜了。也真是的,看来这一场伤病,大概是把自己的脑细胞也撞死多半了,竟然这么健忘!去年自己参加‘两会’的新闻报道组时,不是还为此写过特别报道么?
“哦,是的是的,毕竟咱们是小老百姓,说过写过就忘了。”宁可撮了几颗咸青豆放进嘴里嚼着,自我解嘲说。“不像你,到底是当官的,能够一直操心……”
“看看,又来挖苦我了不是?嗯,宁可,看来您特爱吃这咸青豆,嘿,主要是爱吃里边的笋干丝,是不是?不是我夸海口,宁可,我要是给你当助理,嘿嘿,我连你的口味也是一猜一个准!喂喂,”他立刻招手司茶的小姑娘,“再来一碟咸青豆!”
“你给我当助理?你快别取笑我了!够啦够啦,再要来吃不完就浪费了!”
“浪费什么,吃不了兜着走,你要爱吃,等会走时再给你捎上两包,这东西真是再便宜不过,十元钱一大包……”
“看来,我们秘书长就是想拿最便宜的咸青豆来打发我罗?”
“喔哎哎,岂敢岂敢?对别人我都不敢,哪还敢糊弄你呀,巴结还来不及呢!宁可,你看南方人就是比北方人精能,这青豆弄成咸几几的来佐茶,又放上几丝金黄黄的笋干,有点像话梅橄榄,却比橄榄还咸香爽口,啧,这杭州人就是会想点子,小小不言的东西赚大钱……”
“别攻击我们杭州人,我妈就是杭州的……另外,我要纠正你,这笋干丝咸青豆也不是杭州城里人做的,烘得最好的是余杭人,还有湖州、嘉兴乡下也弄得不错……”
“余杭不也是杭州么?”
“余杭现在是属于杭州,可是,历史上,余杭是余杭,杭州是杭州。有时候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你刚才不是也讲了么,说话办事都要讲究个精确……”
“我真服你了,宁可,你真是过目不忘过耳入心。宁可,说句不夸口的话,我给领导当了这么多年秘书,侍候过的领导也可以伸出十个指头了,也没有明显对我不满意的,可是,要论说和写的才干,到你这个份上,我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看你这天花乱坠的,原来,你当秘书的最大秘诀,就是会拍领导马屁说顺耳话?!”
“看看,我又错了!好好,我讨饶我讨饶,宁可,说实在,跟你这样的女才子说话我就紧张,生怕……”
“你真会说笑话,你怎么会怕我?怕我什么?”
“不是怕你抓政治辮子,是怕你抓我的语言毛病,怕你笑话我……真的,宁可,我跟你说是真心话,在你面前我想要不出洋相都不行,在你们这样的才女面前,我总觉得自己和你一对照就成了个没文化的老粗,平庸无能,粗俗不堪,不堪入目,这是我的真心话……”
“看看看看,又来了!侯秘书长,你要再这么……”宁可说着时,心里就不由得想起来,诸如此类的话,于津生也对她说过,两人虽然调门相似,但是,于津生明显诚恳。侯保东这叫……
“别别别,叫我名字吧,连同志也省掉。你叫我名字,我就会心情放松不再紧张。”
“那就……好好,保~东,哈哈哈!叫着还真憋扭,好像咱们是……那个似的……”
“‘那个’什么?你就直说了吧!”
“想揩点语言的油不是?好,我就说……”宁可发觉自己刚才失口了,立刻机警地改了口。“嗯,家庭中,通常都是爸爸妈妈叫儿女,才会不带姓地只叫名字。”
“没有关系,你这样比喻,我也没有觉得自己吃亏!在自己崇拜的人面前,叫什么和被叫什么都是一种感情象征。”侯保东笑咪咪地说。“有人不是还刻章‘愿为徐青藤门下狗’么?”
“不,保东,这典故要细说了,是这样的,青藤是指徐渭徐文长,刻章的是郑板桥,章是‘青藤门下牛马走’;袁枚与郑板桥有矛盾,在《随园诗话》里故意污称,郑燮爱徐青藤诗,尝刻一印云:徐青藤门下走狗(郑)燮”……”
“哎呀呀,宁可,我真佩服你,你怎么能记得那么多古人古事,就跟我的老首长应主席似的,就连这一些些细节也记得这么周全的?我可真佩服你,真佩服……
“那你就刻一颗‘愿为宁可门下狗’吧?你刻不刻?”
“只要你允许,我当然刻!”
“好,我授权,你明天就去刻,要挑一颗价值十多万元的鸡血石刻,还要花大钱要请……对,请最著名的篆刻家钱君匋先生,哎,不对不对,钱君匋已经去世了,是吧,那么,就到杭州的西泠印社,请那儿的另一位名家刘江先生刻,刻了后这颗章的使用权得归我!不然,我随时登报声明作废!哈哈哈!”
宁可格格地笑了起来,一副雪白整齐的牙齿,在幽微的灯光中益发洁白如贝,整洁可人的发型和灿烂的笑容,更使此刻的她容颜娇媚,神采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