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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当然,我也看得出来,她和于总是有点超出工作的亲密关系的,怪不得于津生跟我讲起了他要离婚。是的,他好像讲过,是讲过……所以,如果他真离婚了,那说不定他是看上烈烈了……现在,女秘书嫁老板比比皆是。嫁不成了坚持“小三”地位的也大有人在。哦,就凭这一点,烈烈她就不会无缘无故地害我又害她的老板的,凭什么呢?
是的是的,我不能这样无端乱猜测人,烈烈是好姑娘,绝对聪明绝对好……
问题是于津生。对,他后来还跟我说了很多,都说了些什么,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哦,不管想得起来想不起来,我以后就避免同他单独见面,也避免同他发生更多的联系,不管怎样,幸亏早上没有见着他,否则,我真要害臊,害臊得不敢抬头了……
这件事,一定要长埋心底,绝不再翻动它!
以后,以后,绝对不和他打交道……
就在这时,她桌上的电话尖锐地响了起来,她心急慌忙地一接,是……他!
直是怕处有鬼啊!
不,不用怕。有什么可怕的呢?且听听他说些什么……
宁可,真对不起,昨晚让你……醉成那样,都怨我,没拦你,其实,我也是真的没有酒量,我们两个半斤八两,我到现在也没有缓过来,到现在都还头疼,虽然我还没你喝得多……
不说了,这事到此为止……
不不,要说!宁可,你听我说,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想说,我后来给你说的那个……故事,你千万别误解……
故事?什么故事?他后来真的给她说什么故事了吗?她为什么一点也不记得?是的是的,她觉得好像有人在给她讲故事,她是在梦中,她以为是小时候爸爸给她讲故事……
好了好了,这事我们就不要再说了……好不好?于总,到此为止!
呀,宁可,听你的意思,你还是在生气,生大气了……你要是……啊,我就罪该万死了。宁可,不管你多么生我的气,但是,是的,是的,昨晚的事,说到底,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听着,宁可,请你别挂电话,如果你挂,你就根本不是我所认识的一个……起码,你还认可我当朋友吧?好,宁可,我知道你不会是这样的人,一句话,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时间,我要向你说清楚,今天,要不是北京的这个事十万火急,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们那里的,我非把这件事跟你说清楚不可的,当然,我希望昨晚这事只有你我知道,全天下只有你我两人明白……我们这里的小金和烈烈?你放心,他们俩等于我的手和脚,你也知道的,从来不会乱嚼舌头的……你如果真不放心的话,我会当着你的面,给他们俩下死命令的!你看着,嘿,当老板的,连这点威严都没有,还能做什么事?所以,我请你无论如何要等我回来,你一定要给我这个时间和机会……
不不,于总,本来我都不想再说了,既然你这样……好吧,等你回来,你定时间!我们把这事说开,说清楚,然后就……
那你千万别说到此为止这句话,你一说这,好像我们从此要断交了……
几乎是同时,他们都听到了从对方传来的“啪哒”一声,虽然这关机和搁话筒的声音并不响……
在宁可,那是因为坐在她对过的小刘忽然向她探过头来,笑嘻嘻的说:什么好事呀?这么神秘,还捂话筒……
在于津生,那是因为他看见烈烈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后……他是从她的呼吸知道她就站在他身后的,这熟悉而又幽香微微的只有她才有的气息……要是往常,他就会心痒难忍地揽过她,在她的耳垂发际亲一下,尤其是这样四周都是陌生人的机场……
可今天,他断断没有这心思,从今以后,说不定他都没这个心思……现在,他顾不上想任何其它事——除与宁可以后要好好谈一谈“这件事”之外的一切……
既然答应赴约,干脆一切都让他来安排吧,好在,他选择的时间和地点都很合适。
茶馆是他于津生找的,宁可知道,这间茶室也是茶馆老板通常给自己和朋友们聚会时用的。
宁可准时前往,衣着简朴,一副休闲模样。但是,为了赴约,她少有地搽了淡淡的口红,化了淡妆,这就告诉他:这在她,是出席正规场合郑重交谈的礼仪之举,这就增加了某种严肃的成份。白天邀约,又是这样的场所,当然是不能太随意也不好随便开玩笑的。
于津生当然也看出来了,从他一见她就略略飞起的两道眉毛,她知道他的惊异。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她的践诺且准时,他一直闪着不无感激的微笑,雪白的牙齿与极能显示意志和毅力的颚骨,更使他的笑容宽厚而动人。
宁可决定开门见山。
于总,你那天说,我喝醉酒的那天晚上,你给我讲过故事,是么?我怎么一点也没有想起来?
宁可两眼闪闪地望着他,略略眯细的细长眼角,使她的眼神分外深邃。她继续说:
我有时候说话做事,很自我、很固执,而且对别人也总是很苛求很不宽厚,这是我的很要命的缺点。于总,请你原谅,有时候,我又往往以自己的情绪为转移,误解别人的好意,把本来是……比方,那天晚上就是。照理说,我应该向你道谢才是,可是我却……
她诚恳地说,依然两眼闪闪地望着他——所以,我应该向你检讨,那天,你在机场时好心好意来电话,可是,我却不等你说完就搁了电话……
她向他检讨。而且,是诚恳的。
他一定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她的严肃和诚恳。
于津生愣住了。这大概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宁可脸上现出的这种严肃和诚恳,大概是他自从混迹商场以来极少面对的。
不,宁可,你完全用不着检讨。我,我那天也是一时冲动,我都忘了给你讲过什么了!真的,你知道么,我脑子受过伤,有时候很多事说过就忘,有时候做、做过,或者说过没说过都不记得……
你脑子受过伤?什么时候?
小时候,哦,也不很小,我在麻纺站帮人摇麻绳的时候,十三四岁吧?在河边,为找一块压纺车的大石头,我爬到坡顶去搬,坡也没多高,是那堆石头块太大,大概本来就有点摇动,我的心也太贪,自己够了又去帮别人搬,结果石头滚下来,一下子就砸在我头上了……当时砸得血赤糊拉人事不省……当然如果那时有经济条件,肯定会到医院包扎,会去做检查,可那时候那里可能呢……我的后遗症可能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那时候,真是什么都艰难,宁可,你是不知道,我们那时,真是一言难尽!……
今天,他倒是有心情,真的要同她讲述自己的故事了……
宁可定定地望着他,善于倾听的习惯,使她充满善良和同情的的眼睛,再次闪耀着坦诚而热情的期待。
于津生忽然又止住了话头。唉,反正都过去了,说实在,这种事,说多了也没有意思,实在是没意思。所以我从来懒得说这些鸡零狗碎……哎,宁可,我刚才同你说砸坏了脑袋这个情况,也是为自己开脱,这固然是一个原因,其实,更多的是……我也是个很不……那个、那个的人,你说你很自我,很固执,其实,我比你更甚,你难道没有觉出来这一点?我其实是很那、那个的……
他说的“懒得”,她知道,南方人用“不……”这个否定词时,常常用“懒得”这个词,可是,他期期艾艾说自己的“那个”,又是什么?为什么说着说着,他就闪烁其词呢?
怎么又不说啦?
哎,我是说,宁可,我这种没多少文化的人,要固执起来自我起来那是很可怕的,你说是不是?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了。像你说的,那天的事从此咱们永不提起,永不,好不好?
于津生说着,弯起了一根食指……
宁可呵呵地笑了起来:哎,你是要同我拉勾是不是?于总,想不到你还真像个小孩子……
他也笑了起来。真滑稽,是的,他怎么就做出了这个动作的?
从此以后,宁可,咱们还是好朋友,你说对不对?如果你还看得起我的话……
当然当然……
嗯,不,不仅是朋友,而是做那个那个……
诤友。
对对,诤友。诤友就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工商大学的教授给我们讲课,讲营销学中的哲学,王教授不止一次讲过这个词……嘿,宁可,你看,我的记性就很不好,有时候话到嘴边却总是词不达意……于津生再次自嘲地笑了一笑。宁可,你告诉我,你的惊人的记忆力是天生的吧?起码是从小培养的吧?你看你的知识面那么广,会那么多东西,你接触过那么多人还能记下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件事,你是不是每天都记日记?哎,你去采访、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