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内容:“什么,我是主持人?“这的确是我当时的提问,因为我从来只认为我是个记者
,主持人这个称谓离我这种人太远了,但当这个奖项来临,我才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
另外的路,前途是凶还是吉都得继续往下走了。
我忘不了青藏之行,忘不了赵克清,忘不了草原上的那一夜,因为这次拍摄后来所
获得的肯定,帮助我下了最终走上电视路的决心。
几年之后,回头看当初走上电视路的情景,最该跳出和词语应该是“感谢“和“无
心“两个,感谢是自然的,小崔、时间、我的诸位同事,怎么就能在当初,在那个本来
没有我们这些人位置的舞台上,把我们推了上去,还取得了不错的结果呢?这是一种眼
光,是一种更前卫的意识,还是一种赌博?但跳出我个人的利益,我们必须感谢最初《
东方时空》的与众不同,从主任孙玉胜到制片人时间,从当时还在外围的崔永元到我们
身边的摄像,他们放弃了传统的选择标准,用新的方式和新的概念来把另外一群人聚集
在身边,于是,电视的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画面上一种新的语言诞生了。当创业在今
天已经成为历史,我庆幸自己当初赶上了这辆头班车,更让人兴奋的是,在这头班车上
做了一件和改变有关的事儿。
而说到“无心“这两个字,倒似乎更象是一种感悟。当初走进电视是无心的,也许
干什么事情都需要一点无心。正因为无心,希望抱的不大,失望也就不大;正因为无心
,没有刻意的钻营与设计,我只能本本分分地做自己,少了表演,多了自然,少了模仿
,多了本色。最后倒因为这种无心,使自己在没有什么压力的情况下一步一步上了电视
路。
但愿以后好多事,自己也能平静地“无心“去做,最后能否成功其实并不重要但上
路时的轻装才最珍贵。
〓〓〓第六节·流浪北京:我身边人们的生活〓〓〓
一点点青春/一点点走开/一点点流浪起来/一朵朵鲜花/一朵朵盛开/一朵朵飘
散得很快……
这是1995年春节之前,我为《东方之子》组创作的歌曲《其实每个生命都需要表白
》,很多听过这首歌的人问我,歌曲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一开始的歌词是什么意思。
对于我们来说。每天的工作应该用一种善良的心去关怀人,用我们的镜头和屏幕给
更多普通人表白的机会,但其实,镜头后面的我们也是需要关怀与表白的一群人,因此
有了这个歌名。
歌词的开始部分,对于我身边的人们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一种生活状态。头三句
:一点点青春/一点点走开/一点点流浪起来,写的是男同胞,而后三句自然写的是女
同胞。
其实很多人都已知道,《东方时空》、《焦点访谈》这群人绝大多数都不是中央电
视台的正式职工,尤其在93年、94年、95年那三年,我们这个栏目像一座充满朝气的兵
营,似乎每天都有着人员的进进出出。印象很深的是,每次出一次长差,回到办公室,
总有些新来的人不认识,而过去熟悉的人不见了踪影,一打听,另谋生路了,就是这样
一种残酷但生机勃勃的流动,制造了《东方时空》和《焦点访谈》起步后的辉煌。
那个时候的《东方时空》很有点电视界延安的味道,一批又一批全国各地的热血青
年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来参加一场电视界的革命,这种状态的形成,并不是因为《东方
时空》节目本身已经做得多么优秀,而是因为他们在长期封闭的令人有些窒息的电视机
制里打开了一扇通气的大门,让很多早就渴望自由的青年电视人有了追梦的地方。
于是流浪北京就成了自然。
在《生活空间》自己的栏目介绍中,很多工作人员用文字披露了自己来新闻评论部
的原因,这成了难得的一份心灵记录。
陈虻:93年6月的一一;当孙玉胜靠着窗台对我说:到《东方时空》来吧。我回去看
了二十几天的《东方时空》,想了二十多天。有两点理由,我决定来了,一是《东方时
空》是一个天天的节目,天天播,就一定天天有事干,我不愿闲着;二是《生活空间》
当时是一个服务性的栏目,教给人一些生活技能,我想我在这儿干不成什么好事,至少
不会干对不起老百姓的坏事。(作者注:陈虻后创造了“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这句
经典广告语,并由害怕闲着变成渴望闲一两天,但没有机会。)
孙华拉:有人说《东方时空》是“中央电视台的深圳“,就为了这句话,为了成为
中央电视台的深圳人,我来了。(作者注:但如果特区慢慢内地化了,你是改变这种状
况还是选择离开?)
林宏:在河北当了十几年的记者,93年早晨,被电视屏幕上《生活空间》节目所惊
醒,骤然感到:微斯人,吾谁与归?于是乎,怀揣着首届中国新闻奖的证书,昼夜兼程
投奔于《生活空间》帐下。(作者注:更多的人是什么奖状都没带就来了,因为当时的
评论部只关注现在和未来。)
倪俊:为了更大的生活空间。(作者注:人多了,《东方时空》也被作大了。)
李冰琦:因为希望。(作者注:一个乍一听像空话但仔细一听就让人想掉眼泪的理
由,评论部心中绝大多数人心里都有,只是有人说了,有人没说。)
刘挺:找罪受。(作者注:同意,但清闲对于年轻来说,本就是最大的惩罚。)
李晓明:不过是想活得透气点,遇上这儿需要人手,还能提供温饱。(作者注:来
评论部的人并非不食人间烟火,恰恰相反,如果没有温饱,理想是空的。但请注意:是
温饱,不是小康。)
其实还有很多,这里不过是个节选,更重要的是,样本选取的是《生活空间》工作
人员的,但表达的却是当时来新闻评论部人们的共同心声。在那一段时间里,理想与希
望并不是个空洞的话语,几乎所有新来《东方时空》的人眼中,我都能看到一种纯真的
东西,这种相遇,让彼此双方都会拥有一种世外桃园里的激动。
梦想是吸引力,而到了北京,生活就成了流浪人群首先要面对的问题。
有人陆续而来,住处自然就是最先要解决的问题。在最初工资都很低的情况下,一
群天南海北来的人过一种集体生活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就拿《东方之子》组来说,我
们屡次搬家,最后稳定在北京六里桥一栋居民楼的半地下室里。那套房子有七、八个房
间,住着我们近二十人。由于吃饭长期处于打游击状态,因此大家请了一个保姆,专门
负责做饭。这个尽职的保姆,每天给我们清楚地算帐,谁领来一个朋友吃饭,钱自然是
不能少交的。
在这套房子里,我们生活了一年,这套房子中,高于地面能透进光线的窗户只有十
多个厘米高,潮气是有的,但由于人多便散发了。男男女女每天人来人往,生活永远是
热闹的。每天都会议论艺术与片子的拍摄,甚至会争论得面红耳赤,那时的手机是奢侈
品,因此离家甚久的人会在夜晚到办公室给父母打一个问候的电话,然后踩着夜色回到
地下室这个热闹的家。
在这套房子之中,只有我一个结婚的人,因此电视、冰箱都是公用的,每天早上我
用迪斯科舞曲叫大家起床,而那个地下室里过的除夕,我们两口子做了一桌子饭菜,等
待除夕下半夜加班的同伴回来,那样一种感受,让我们多少找到了相依为命的感觉。
对于流浪北京的人们来说,物质上的回报是暂时看不到目标的,甚至当时从各自的
家乡离开,打碎那种含金量还可以的铁饭碗,本就是为精神上的一种慰藉,一种可以自
由呼吸的生命状态而来,因此“群居“似的集体生活,没有人会觉得很苦。
在那流动的搬家过程中,在那一大套地下室之中的生活里,每个人似乎都亢奋着、
跳动着、燃烧着,中间夹杂着和人有关的各种故事。喝多了以后的迷狂、谈恋爱时的你
死我活、闲下来时牌局的你输我赢……更重要的是那段日子是《东方时空》、《焦点访
谈》等栏目向上攀升的阶段,从某种角度说,正是流浪北京的人们用一种流浪中的激情
点燃了这把改革之火。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当我们在地下室里住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夏天的一场大水把
我们的家园冲了个七零八落,集体生活被迫结束了。
那场水来得非常突然,外面一直下暴雨,不知是因为豆腐渣工程还是因为房管部门
维修不力,我们的窗户突然成了进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