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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去哪里吃饭?”
男生表情有些诧异,犹豫着问了一个问题:“你会接受陌生人的邀请吗?”
许佳看着他紧张的表情突然觉得好笑,便说:“我们不是早就认识了吗?”
“可是”,男生怯怯地说,“她并不像你啊,她不知道我是谁啊。”
“嗯?”
刹时间脑筋就糊涂掉了。眼前的场景也跟着糊涂掉了。
觉得世界晃啊晃的。
明明已经了解事实就是自己自做多情了却又极其不甘心地问了一句,怎知会惹来更大的羞辱。
“你说的她……那是谁啊?”
“你不认识的啦。”男生的表情突然又变得充满憧憬,眉毛挑动着兴奋不已,“我想她大概会来的噢?”
“大概吧。”
许佳转过身去眼泪就掉了下来。其实心里也满平静地,不知为何却有强烈的窒息感觉。胸口好像被人重重地捶了一拳,压得血气拼命上涌,哗啦啦泪水很快就铺了一脸。此时也顾不得在校门口那么多人,也听不到那男生还在后面说什么什么,死命用脚底磨着泥土的地面,妄想瞬间磨出一个坑来自己钻进去。
谁想到这个时候有人和自己打招呼,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你怎么了?”男生温和的声音。竟还盼望着是他,抬起头来,泪眼朦胧中却看到那个整天和自己一起值日的脸。更觉恼怒,便不睬他。
“谁欺负你?”男生却不识相地继续问到。
许佳没好气地冲他:“要你管!”
男生吃了枪子儿,气势顿时怯了几分,却仍固执地站在一旁。许佳低头边哭边用余光去瞄他的脚,怎么还在,怎么总是不走。终于自己哭累了,也看烦了那双脏脏的帆布鞋,擦擦眼泪抬头去凶他,你还不走想在这看笑话啊!
他见她不哭了,便也笑了起来,说道:“哭完了么?请你吃饭好不好?”
“才不要你请!”
偏偏又被提起伤心事,许佳一怒之下照着他膝盖踹了一脚,跑了。
该死的圣诞老人。该死的圣诞节。
心情纠结得好想找一个什么东西跺到地底下去。
于是跑去学校隔壁的玩具店买了一只毛茸茸的圣诞老人公仔飞速回了家。这个时候管它公仔有多可爱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一个长胡子烂鼻头凶巴巴还妖言惑众的死老头子。“砰”地甩到地上。
“你敢害我,趴到地上去让我踩!快点儿听见了没!”许佳抬起脚死命的往下跺。
“喂!许佳佳你踩死我了!”同桌一巴掌打在她头上。
“我跺我的公仔关你什么事啊!”许佳还迷迷糊糊地没醒过来。“你又从哪冒出来的?”
“鬼来的公仔……许佳佳同学,你在桌子上睡了一整天,就算有什么公仔也早被你口水给淹死了……”
“你在说什么啊……”
“管不了你那么多,这是今天发的试卷”,同桌把一厚打纸张塞给她,“还有几天就模考了你就不能认真点儿。”
“不是考完了么?”
“高考都考完了……你就做梦吧。”
做梦啊。那我现在到底是醒了没有,还是又只换了个场景?许佳拿着拖把咕哝着,这到底是哪儿对哪儿呀。
她回忆着那些似有似无发生过的细节,突然又觉得胸口堵着,就是觉得委屈了,就算是个梦吧,伤心却也还没伤完,眼泪差一点儿又流出来。转眼又觉得自己无聊了,倘若真是个梦,啥事儿都没有发生,一个人在这郁闷真是脑子坏掉了。
喵喵:花梦浮言纪(6)
就这么想着乱着拖把一挥,乒乒砰砰……又是那个委屈的男人,这次只有他一个湿了。许佳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立刻问他:“爱情,友情,成绩,外表,身体,你选哪一个?”顿了顿,“我问过你没有?”
“我裤子全湿了……”
“别管,到底问过没有啊。”
“没有啊。”男生觉得莫名其妙,“水很冰哎……”
“好吧,真无趣。”许佳捡起拖把往外走。突然又有了灵感,冲上去摸着他的膝盖问:“这里痛不痛?”
男生被弄得窘迫不堪:“只是被水泼到膝盖怎么会痛……”
“没有受过其他什么伤?”
“没有啊。”莫名其妙的样子。
“噢。”许佳略有窃喜。
男生却又发话了:“连续两天把我浇成这样,请我吃饭吧。我就回答你那个选择题。”
上次是昨天?怎么好像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呢。
原来中间的那些经历也只是对许佳自己发生了作用,就好像钻进了纳尼亚的衣厨,过了一个糟透了的圣诞,回到现实世界却连一天都还没有过去,失去的东西也都还在。许佳如释重负,原来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自嘲地咧开了嘴巴,干干地笑了两声,却也突然什么都放下了。自己的暗恋还是就这样,不要在寻求什么成果了吧。爱情真的还敌不过那么多东西的重量呢。
“算了,你不用回答了啦。”她好心地说。
“那……不用你请,我请你吧?”男生的语气有些急。
“没时间哎。”
“等模考结束那天,也就是圣诞节的晚上,好不好?”
许佳突然停住,回头看了看这个脸已经涨红成番茄的男生,猛地放声大笑了出来。
原来梦里写信的人是他啊。
教室门前还是那个熟悉的人影闪过。许佳定定地看着隔壁班的男生迅速拐弯,一如既往地听到他下楼的声音,终于可以完全地肯定这段奇怪的梦境,她和他,果然还是互不相识的。
miki:冰封沿线(1)
1
23点40分。
林小汐觉得自己像只暴躁又神经质的猫,躺在床上浑身燥热得想爬起来砸东西。
“我在陪爸妈看好男儿呢,哈哈。”柯昕短信过来时林小汐正准备起身拿刀子。
看你的去吧,烦着呢。
“烦什么啊,生理期要到了?”
……
林小汐恶狠狠地把刀子切下去,右边那半苹果啪一下摔到地上。老娘我正磨牙呢,别废话。
重新开了电脑,咬着半个苹果,在卡丁车赛道上奋力地扔炸弹,此刻的林小汐只恨不能把地球给拆了。
9点15分。
起不来,起不来,还是起不来……连睁开眼睛都是挣扎,可门铃却响得义无反顾。
“快开门啊!!!”放在脑袋边的手机震得牙疼。林小汐开门的两秒钟里想着柯昕你绝对有病!
“哟,还真在睡啊,快洗脸刷牙,给你买早点了。”
林小汐木着脸接过塑料袋,然后砰地关了门。动作连贯得还能听见柯昕“点了”的尾音。
“……是两人份的……”
林小汐完全没听见,她在卫生间里叫了一声“靠”。然后冲进卧室翻着柜子地找生理用品。
没了睡意,干脆收拾妥当拉开窗帘对外昭示本小姐已经起床。林小汐打开塑料袋看见两杯牛奶和两个松饼,犹豫了一会,再打开门时对上了柯昕笑着的脸。
暑假的开始是在一个月前,林小汐豪言壮志地宣布要旅行,在去新疆度过一个月的计划被老妈扼杀之后,林小汐将视线转移到周边的小镇。
长这么大了连家旁边都没好好走走,这二十几年不是白过了,于是买了包买了鞋,第一个星期去了离家五十公里的小镇,当天返回。第二个星期去了离家八十公里的小镇,在同学家住了一晚后隔天返回。然后至今窝在家里再也懒得出门。
而这样的懒是具体到连早点也懒得出门去买只喝杯牛奶解决,在家里牛奶被消耗完之后,林小汐开始睡懒觉,睡到老妈下班,起床直接吃午饭。
“最近是不是长胖了?”柯昕说这话时用的是很无所谓的语气,可在林小汐听来却是嘲讽。
柯昕知道,只要林小汐半眯着眼睛看着你,那么就是说你踩了地雷了,而且这颗地雷不是说你赶快缩脚就能避免爆炸的,林小汐可以很冷静地跟你说你已经死了。
“那个……我想起我还有事,先走了啊,你慢慢吃。”柯昕夺门而出的速度快到他放下的牛奶在门关了之后还在杯子里晃荡。
林小汐进卧室,换了件宽松的衣服,对着镜子照半天,确信看不出腰上那小圈──脂肪后才又坐回餐桌,愤愤地吃完松饼。
老妈很久以前评价自己女儿时说,我家小汐是那种精力充沛到无处发泄的人,只有病了才看着像个淑女,脾气又坏,真是不敢相信是我生的。
当时的林小汐听了这话,只说我青春期,荷尔蒙分泌旺盛,然后飘进自己房里。来家里小坐的阿姨和小汐妈妈扯着半边嘴角彼此笑笑,林小汐不看也猜得到她们脑袋上早已布满黑色线条。
可是,现在怎么解释呢?青春期早几年就过完了,这种无处发泄的情绪却仍然缠绕在身体里。
只有三十岁渴望结婚的女人才这样,小汐你是渴望男人了?
很多时候林小汐觉得即使哪天听到柯昕因出言太盛而惨遭毒打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