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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凯瑞仰天大笑:“他?我不了解?他这样的男孩儿,我们公司里随便抓抓就是一大把!”
简佳看了他片刻,扭头就走,被刘凯瑞一把拉住。简佳说:“你要干什么?”
“我为你花了这么大一笔钱,现在要求你陪我一会儿,说说话,这权利我应当是有的吧?”
“你——无耻!”
“是你无耻在先!”
忽然刘凯瑞的手被一只年轻有力的手扯开,一只男人的手。二人抬头一看,是顾小航。刘凯瑞被他推了一把,向后踉跄了几步,站稳后审视对方。小航也审视他。简佳躲在了小航的身后。极静。片刻后,刘凯瑞轻轻一笑:“顾小航,你不觉着在我的地盘上,花着我的钱,开你爸的学术研讨会,有一点儿滑稽吗?”
小航警觉地看着他,静待他说下去。
“这一切都是因为简佳找了我。她为什么找我而不找你?因为你没有这个能力,没有能力满足她的要求。……小航你现在还年轻,还可以靠你的青春浪漫甜蜜哄一哄女人,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女人,别管什么样的,光拿嘴哄,没用。你哄得了她一时哄不了她一辈子。你年轻的时候,她也年轻的时候,你在她窗下弹两个小曲说几句I LOVE YOU,她头脑一热就跟了你,你要以为那就是爱情,你错了。早晚有一天,她会跟你说你骗了她——其实你骗她什么了?你不就是没让她过上比邻家闺女更风光的日子吗?”
小航拥着简佳,对刘凯瑞道:“我真的很同情你,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爱。”
刘凯瑞朗声大笑:“你知道做富人最大的苦恼是什么?是没有人同情。谢谢你,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对我表示同情的人。”刘凯瑞说完看了下表,“该我发言了。……你们不打算听一听我的精彩发言吗?”
……
刘凯瑞发言。会场里一片寂静。
“顾教授的书所谈到的妇女的双重价值,极深刻精辟。我想以我的切身体验来为顾教授的理论作一个诠释。曾经,一次聚会中我的一个大学同学跟我们抱怨,说现在的女人太势利。对于成功的男人,她就是一只最乖巧伶俐温柔的小宠物狗;而对于不成功的男人,她立刻就会变成一个专横跋扈的悍妇,连一点儿温柔的渣子都不肯为你掉。……说老实话,我同情一个落魄的男人,不过认真想想,他们实在是咎由自取。一个男人如果没有能力使自己立足于世,你有什么资格要求你梦想中的女人按照你的想法生活?……”
小航开始还能镇定地听,后来就越来越不自在。简佳感觉到了,不时用目光鼓励他,碍于身边熟人太多,不便有更明显的举动。但小航还是坐不住了,终于起身就走。简佳想起身追他,被小西一把拽住。正发言的刘凯瑞注意到了这一幕,事实上他这番话正是针对小航、简佳说的。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但是上述发言没有受到影响没有丝毫的停顿。
“一个男人要想对女人有很高的要求,他首先应该对自己有很高的要求,否则他就会像
一个对生活品质有要求的乞丐一样让人生厌!”
……
会散后,何建国开车和小西一块儿送小西爸回家。走了一路,小西爸感慨了一路,回到家后,还兀自感慨个不休:“这个刘凯瑞,风流倜傥才华横溢——”
小西补充一句:“——腰缠万贯!”
小西爸点点头:“小航跟他去竞争,除了年龄上那点儿优势——”
小西叹:“那是优势吗?是劣势!现在兴的还是男大女小,人简佳对他的年龄不是没有顾虑!”
“小西啊,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劝阻他反而要为他说话?”
“因为劝不了!人一旦为爱情武装,那就是刀枪不入。这时劝他无异于螳臂当车,咱粉身碎骨了不说,丝毫不耽误他沿着他的轨道走。咱现在除了眼睁睁看他翻车一头栽下悬崖,别无办法!……要我说,爸,随他去算了。”
“你这是变着法儿地给他们当说客!……小西我告诉你说,你不要在这里和稀泥,小航和简佳的事我和你妈绝对不——”话音未落,小航进门。小西爸脸立刻板了起来:“你去哪儿了?”
“吃饭去了。”
“跟谁?”
“我们老总。”
小西爸顿时痛心疾首:“小航啊,你看你现在堕落到了什么地步!过去好歹也是公司一骨干,老总经常要请你吃吃饭,现在为了工作要倒过头来去请老总吃——”
“是为了工作,但没有倒过头来,今天还是他请我吃饭。”众人不明白。小航道:“他跟我道歉,请我回去,越快越好。工期已经比预期延误至少三天了,耽误一天就是一百万。……这个项目所有的技术资料,几沓子工程图,换个项目经理,不合眼地看也得看三天,这还得是天才——换个普通的,让他看半个月,能摸到门儿在哪儿就不错!”
小西爸忙道:“你怎么说?”
“我说,回去也行,有一个条件:施工现场闲人免进!客户看楼,必须和施工方打招呼,售楼处必须要专人陪同,行走路线事先必须要征得我们的同意!”
小西高兴道:“让你什么时候去上班?”
“没听我说嘛,越快越好。明天就去。”
“那妈明天回来谁去接啊?”
“原来早给我安排好活儿了。这又不嫌我是无业游民了。”
何建国说:“我让我的司机去。”
小西看何建国一眼,很为自己有“我的司机”的老公自豪。欢快地说:“对。建国有司机。这样大家谁都不用耽误工作。”小西回家住后,何建国的哥哥仍不肯去弟弟家住,说是“刚来不习惯,习惯习惯就好了”,令小西感动。因而最近一段,夫妻关系得以进一步改善。
小航斜了她一眼,学她的口气:“‘建国有司机’——浅不浅薄啊姐!”
小西刚要回击,何建国手机响,他接电话:“爹!”小西立刻高度警惕。何建国接完电话后她问他爹什么事,何建国说没什么大事,而后说他有点儿事不能在家吃饭了先走了。就走了。
何建国之所以没对小西说爹在电话里说的事,是想自己把这事处理了,不想让小西生厌,不想让他们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关系再次紧张。他去工地找哥哥。爹来电话说,嫂子的爷爷过世,她爷爷家希望孙辈们都能回去看看。包括小西。何建国觉着这事让小西回去有一点儿说不过去,就想先来跟他哥商量一下,先打通哥哥这关。本能觉着,哥哥这一关好过,哥哥同意了,再让哥哥去做嫂子做家人的工作,就容易得多了。没想到哥哥却说:“你嫂子跟她爷爷感情很好,老人走了,哭丧是孙辈的责任。……我知道这事没啥大意思,可他们重视。让小西迁就这一回不行?”
何建国极力说服:“哥,他们城里人在人情方面很淡的,基本上都是关起门来朝天过。有些道理想跟他们说通,让他们理解,非常困难……”
何建成显然明白这点,挥挥手:“不用她理解啥,只请她帮个忙。你嫂子很不容易,虽说文化不高,但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一般的事,她不开口。但凡她开了口,在她,就是大事。……你看我来北京,她一个人在家里,伺候完了老的伺候小的,炕上炕下家里地里,啥时候听她抱怨过一句?所以这回,我想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哥,你看咱能不能花钱雇个哭丧婆,替一下小西?钱我来出!”
何建成摆手,叹道:“建国,这不是一个钱的事。……叫小西回去是为啥?为她有身份,能让你嫂子觉着脸上有光。你嫂子为了照顾咱爹妈和孩子,自己的爷爷走,都不在身边,这件事让她心里头很不好受!”
哥哥的态度使何建国下定了决心:“行,我跟小西说!请几天假跑一趟,算不了啥。”
离开哥哥,何建国开着车直接去了超市,买了一大堆好吃的,同时给小西打电话,说让她晚饭务必回家吃,他要请她吃大餐,真正的大餐,他刚从超市采购出来,还买了小西最爱吃的海螃蟹。晚上,他刚进家小西就到家了,到家后就是一脸的警惕。能不警惕吗?上午他爹刚来过电话,晚上他就请她吃大餐!何建国做出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让小西帮着剥葱砸蒜,小西动也不动,直视他的眼睛说:“建国,咱们老夫老妻的了,就别来这个了。说吧,你爹有什么事!”
何建国万分尴尬,吭吭哧哧地说了,听他说完后小西冷笑起来。
“跟你说何建国,如果说你家以前找我家帮着办的那些事还可以理解的话,这件事情,坚决不行!我绝不能向落后势力妥协!简直莫名其妙,给你嫂子的爷爷、我认识都不认识的一个人去哭丧,披麻戴孝,神经病啊?”
“小西,我开车去,抓点儿紧,连来带去三天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