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将出来。那贼秃连忙放茶,便道:“大郎请坐。”这淫妇便插口道:“这个叔
叔便是拙夫新认义的兄弟。”那贼秃虚心冷气,连忙问道:“大郎,贵乡何处?
高姓大名?”石秀道:“我么?姓石,名秀!金陵人氏!为要闲管替人出力,
又叫拚命三郎!我是个卤汉子,礼教不到,和尚休怪!”贼秃连忙道:“不敢,
不敢。
小僧去接众僧来赴道场。”连忙出门去了。那淫妇道:“师兄,早来些
个。”那贼秃连忙走,更不答应。淫妇送了贼秃出门,自入里面去了。石秀
在门前低了头只顾寻思,其实心中已瞧科四分。多时,方见行者来点烛烧香,
少刻。这贼秃引领众僧都来赴道场。潘公央石秀接着。相待茶汤已罢,打动
鼓,歌咏赞扬。只见这海黎同一个一般年纪小和尚做黎,摇动铃杵,发牒请
佛,献斋赞,供诸天护法,监坛主盟,追荐亡夫王押司早生天界。只见那淫
妇乔素梳,来到法坛上,手捉香炉拈香礼佛。那贼秃越逞精神,摇着铃杵,
唱动真言。那一堂和尚见他两个并肩摩椅,这等模样,也都七颠八倒。证盟
已毕,请众和尚里面斋。那贼秃让在众僧背后,转过头来看着这淫妇笑。那
淫妇也掩着口笑。两个处处眉来眼去,以目送情。石秀都瞧科了,足有五分
来不快意。众僧都坐了斋。先饮了几杯素酒,搬出斋来,都下了衬钱。潘公
致了不安,先入去睡了。少刻,众僧斋罢,都起身行食去了。转过一遭,再
入道场。石秀不快,此时真到六分,只推肚疼,自去睡在板壁后了。那淫妇
一点情动,那里顾得防备人看见,便自去支持众僧,又打了一回鼓友动事,
把些茶食果品煎点。那贼秃着众僧用心看经,请天王拜忏,设浴召亡,参礼
三宝。追荐到三更时分,众僧困倦,那贼秃越逞精神,高声念诵。那淫妇在
布下久立,欲炽盛,不觉情动,便教丫环请海师兄说话。那贼一头念经,一
头趋到淫妇前面。这淫妇扯住贼秃袖子,说道:“师兄,明日来取功德钱时
就对爹爹说血盆愿心一事,不要忘了。”贼秃道:“做哥哥的记得。只说‘要
还愿也还了好’。”贼秃又道:“你家这个叔叔好生利害!”淫妇把头一摇,道:
“这个睬他则甚!并不是亲骨肉!”贼秃道:“恁地,小僧放心。”一头说,
一头就袖子里捏那淫妇的手。淫妇假意把布来隔。那贼秃笑了一声,自出去
判斛送亡。不想石秀在板壁后假睡,正瞧得看,已看到七分了。当夜五更道
场满散,送佛化纸已了,众僧作谢回去。那淫妇自上楼去睡了。石秀自寻思
Page 261
了,气道:“哥哥恁的豪杰,恨撞了这个淫妇!”忍了一肚皮鸟气,自去作坊
里睡了。次日,杨雄回家,俱各不提。饭后,杨雄又出去了,只见那贼秃又
换了一套整整齐齐的僧衣,迳到潘公家来。那淫妇听得是和尚来了,慌忙下
楼,出来迎接着,邀入里面坐地,便叫点茶来。淫妇谢道:“夜来多教师兄
劳神,功德钱未曾拜纳。”贼秃道:“不足挂齿;小僧夜来所说血盆忏愿心这
一事,特禀知贤妹:要还时,小僧寺里见在念经,只要写疏一道就是。”淫
妇便道:“好,好。”忙叫丫请父请出来商量。潘公便出来谢道:“老汉打熬
不得,夜来甚是有失陪侍。不想石叔叔又肚疼倒了,无人管待。是休怪,休
怪。”贼秃道:“干爷正当自在。”淫妇便道:“我要替娘还了血忏旧愿;师兄
说道:明日寺中做好事,就附搭还了。
先教师兄去寺里念经,我和你明日饭罢去寺里,只要证盟忏疏,也是
了当一头事。”潘公道:“也好。明日只怕买卖紧,柜上无人。”淫妇道:“放
着石叔叔在家照管,怕怎的?”潘公道:“我儿出口为愿,明日只得要去。”
淫妇就取些银子做功果钱与贼秃去,“有劳师兄,莫责轻微。明日准来上刹
讨素面。”贼秃道:“谨候拈香。”收了银子,便起身谢道:“多承布施,小僧
将去分表众僧。来日专等贤妹来证盟。”那妇人直送和尚到门外去了。石秀
自在作坊里安歇,起来宰猪赶趁。是日,杨雄至晚方回,妇人待他了晚饭,
洗了手,教潘公对杨雄说道:“我的阿婆临死时,孩儿许下血盆经忏愿心在
这报恩寺中。我明日和孩儿去那里证盟了便回,说与你知道。”杨雄道:“大
嫂,你便自说与我,何妨?”那妇人道:“我对你说,又怕你嗔怪,因此不
敢与你说。”当晚无话,各自歇了。次自歇了。次日五更,杨雄起来,自去
画卯,承应官府。石秀起来自理会做买卖。只见淫妇起来梳头,里,薰衣裳;
洗项,迎儿起来寻香盒,催早饭,潘公起来买纸烛,讨轿子。石秀自一早晨
顾买卖,也不来管他。饭罢,把丫环迎儿也打扮了。已牌时候,潘公换了一
身衣裳,来对石秀道:“相烦叔叔照管门前。老汉和拙女同去还些愿心便回。”
石秀笑道:“小人自当照管。丈人但照管嫂嫂,多烧些好香,早早来。”石秀
自瞧科八分了。且说潘公和迎儿跟着轿子,一迳望报恩寺里来。说海黎这贼
秃单为这妇人,结拜潘公做干爷,只吃杨雄阻滞碍眼,因此不能彀上手,自
从和这妇人结拜起,只是眉来眼去送情,示见真实的事。因这一夜道场里,
见他十分照有意。期日约定了,那贼秃磨备剑,整顿精神。已先在山门下伺
候;看见轿子到来,喜不自胜,向前迎接。潘公道:“甚是有劳和尚。”那淫
妇人轿来,谢道:‘多多有劳师兄。’贼秃道:“不敢,不敢。小僧已和众僧
都在水陆堂上。从五更起来诵经,到如今未曾住歇,只等贤妹来证贤妹来证
盟。是多有功德。”把这妇人和老子引到水陆堂上,已自先安排下香花灯烛
之类,有十数个僧人在彼看经。那淫妇都道了万礼,参礼了三宝。贼秃引到
地藏菩萨面前,证盟忏悔。通罢疏头,便化了纸,请众僧自去斋,着徒弟陪
侍。那贼秃请,干爷和贤妹去小僧房里拜茶。一引把这淫妇引到僧房里深处,
-预先都准备下了-叫声“师哥,茶来。”只见两个侍者捧出茶来,白雪锭
器盏内,朱红托子,绝细好茶。罢,放下盏子,“请贤妹里面坐一坐。”又引
到一个小小阁儿里。琴光黑漆春台,挂几幅名人书画,小桌儿上焚一炉妙香。
潘公和女儿一台坐了,贼秃对席,迎儿立在侧边。那淫妇道:“师兄,端的
是好个出家人去处,清、幽、静、乐。”贼秃道:“妹子休笑话;怎生比得贵
宅上!”潘公道:“生受了师兄一日,我们回去。”那贼秃那里肯,便道:“难
得干爷在此,又不是外人。今日斋食已是贤妹做施主,如何不筋面了去?师
Page 262
哥,快搬来!”说言未了,却早托两盘进来,都是日常里藏下的希奇果子,
异样菜蔬并诸般素馔之物,排一春台。淫妇便道:“师兄,何必治酒?反来
打搅。”贼秃笑道:“不成礼教,微表薄情而已。”师哥将酒来斟在杯中。贼
秃道:“干爷多时不来,试尝这酒。”老儿饮罢道:“好酒!端的味重!”贼秃
道。“前日一个施主家传得此法,做了三五石米,明日送几瓶来与令婿。”老
儿道:“甚么道理!”贼秃又劝道:“无物相酬,贤妹娘子,胡乱告饮一杯。”
两个小师哥儿轮番筛酒。
迎儿也劝了几杯。那淫妇道:“酒住,不去了。”贼秃道:“难得娘子到
此,再告饮一杯。”潘公叫轿夫入来,各人与他一杯酒。贼秃道:“干爷不必
记挂,小僧都分付了,已着道人邀在外面,自有坐处酒面。干爷放心,且请
开怀多饮几杯,”原来这贼秃为这个妇人,特地对付这等有力气的好酒。潘
公央不过,多了两杯,当不住,醉了。和尚道:“且扶干爷去上睡一睡。”和
尚叫两个师哥,只一扶,把这老儿搀在一个冷净房里去睡了。这里和尚自劝
道:“娘子,开怀再饮一杯。”那淫妇一者有心,二来酒入情怀,不觉有些朦
朦胧胧上来,口里嘈道:“师兄,你只顾央我酒做甚么?”贼秃低低告道:“只
是敬重娘子。”淫妇便道:“我酒是罢了贼秃道:“请娘子去小僧房里看佛
牙。”淫妇便道:“我正要看佛牙了来。”这贼秃把那淫妇一引,引到一处楼
上,是那贼秃的卧房,设得十分整齐。淫妇看了先自五分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