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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不忘这位昔日闺中密友时,玛丽塔的电话来了,求她第二天下午出去喝上一杯,她有事儿要跟辛西娅说。
辛西娅说,自己下午三点还要去接孩子,不如喝杯咖啡吧。
“屁话,”玛丽塔说道,“就定在两点,又不是没有先例。忘了吗?那次,咱俩早上九点就喝上马提尼了。”
“记不清了。”辛西娅答道,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辛西娅想,她是不是打算给自己一份工作?可实际上,玛丽塔是想问问辛西娅,怎么才能怀上孩子。她和丈夫做出准备要孩子的决定其实才六个月,可玛丽塔已经三十了,再也没有以往的好耐心,已经开始用上克罗米芬。“你是怎么怀上的?”
玛丽塔问辛西娅,“怀上那会儿,我是说正好怀上那会儿,有什么感觉?自己知道吗?”
“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记得了,”辛西娅答道,“我自个儿都吓了一跳,那时还在度蜜月,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怀上的。”
“那乔纳斯呢?”玛丽塔一边问,一边咬着手指上的老趼,“刻意准备了吗?”
“没有。”
玛丽塔眉头微皱,说:“好生养的肚子。如今,也只有跟你才能聊聊这种事了,要跟其他人说了,扭头就把你给卖了。要是公司里的人听到风声,算了,不提了。”
两人坐在一家咖啡馆的露天座位上,喝着柠檬露配马提尼。这个时间,四周除了招待空无一人,连那个招待也很少露面。
“我有个大发现,”玛丽塔对辛西娅说,“这方面我懂的可比你多。对男人来说,如果做爱就是为了要孩子,简直比上刑还难受。天哪,再熬六个星期,要是还不能锁定目标,我俩就得分了。”
“放轻松点儿。”辛西娅说道。玛丽塔又满上了一杯马提尼,倒得太
满,端起来肯定会洒出来,于是她拢起头发,低下头去,先吸上一口。“大伙儿说,这才是性的真谛,对吧?更高的目标,多美啊!两个相爱的人一起创造生命。可我要告诉你,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乏味、最无趣的事。还记得汤姆·比尔林吗?”
辛西娅想了一会儿,说:“大一新生晚会上认识的那个小子?”
玛丽塔点点头,说:“跟他做都比现在爽,让他放了就出屋,我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男人们不就想这样吗?放了就走人。可我那位不是,他要做得像个真正的基督徒,慢慢来,先慢慢摸你的头发,在你耳边说爱你。我的天。”她望着辛西娅好一会儿,张大的嘴一言不发,接着一阵狂笑。“他知道我的感受,我真替他可怜。
要是对他那可怜的自我太残酷,随他的便吧。上次跟他做完以后,我俩一个字都没说,直到第二天才开口。对了,”玛丽塔边说边掏出手机,“该给他打个电话了。
今天是我的最佳受孕期,他一下班就得直接回家,开始播种。要是他忘了,看我不宰了他。等我一会儿,再来两杯。”最后一句话是对招待说的。
两人笑得前仰后合,自己桌上的纸巾用完了,得从邻近空桌上拿纸巾擦眼泪。
遮阳棚外阳光灿烂,不时有行人路过,向她俩投去匆匆一瞥。半小时后,两人道别,拥抱了三次,发誓今后一定要常见面。辛西娅酒意已浓,还要去道顿接孩子,一定要避免同其他母亲说话,反正她们也不喜欢自己,也没什么难做的。至于孩子们嘛,他俩还小,她对自己说,肯定看不出。再说了,今天星期二,艾普瑞尔和乔纳斯要去打球,也就是把姐弟俩塞进出租车,然后一路赶到东区。也犯不着为开口担心,姐弟俩一迟到就讨厌开口说话。
她记得几年前,乔纳斯还在襁褓之中时,自己来过第五大街这一带,还遇上了一位慈祥过头的老太太,就是那种一见到婴儿床就会低头弯腰、逗逗宝宝的那种老太太。临了,她还深深望了辛西娅一眼,对她说:
“尽情享受吧!时间过得可快了。”
当时辛西娅答道,可能我的表快了,要不咱俩有一个是笨蛋。自己当时真说了这句话吗?可能并没说出口,反正记不清了。
那是她最艰难的日子,姐弟俩都穿着尿片。即便如今,她最不可告人的愿望就是那种日子尽早到头,至少让孩子步入少年阶段,开始有一点点照顾自己的能力。
自己也不用时时怀疑,万一有什么灾难降临时,自己的肩膀够不够坚实。其实大多数时间还好,只不过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下午特别难熬。往好的一面想,两个孩子比跟他们一般大的孩子要聪明得多,部分原因就在于,母亲在他俩的生活中不是一个空洞的形象。姐弟俩的许多小伙伴都是保姆带大的,整天被保姆面无表情地从东推到西,仿佛一箱价值不菲的货物。辛西娅并不在意孩子们会不会感激她,不过心底还是希望,有朝一日,孩子们终究会体会到妈妈为他们付出的一切。她最讨厌有人在她面前贩卖诺曼·洛克威尔'1'
的那套狗屎理论,说什么童年易逝,童真难追。恰恰相反,她希望自己的孩子快快长大,能平等地和自己交谈,或许,时不'1'诺曼·洛克威尔(NormanRockwell,18941978年)是美国20世纪早期重要的画家,绘制过很多儿童题材的插画。——编者注时会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而不是事事要她做主。不管怎么说,只要想想孩子们面临的种种危险和伤害,还会有谁去相信什么童年易逝的鬼话吗?
辛西娅又看了看手表,好像几秒钟前刚刚看过,可实际上已经过了五分钟。她加快了脚步,她可不想学校放学的钟声敲过了自己才出现。在大日头下疾走,只觉得头痛欲裂,简直像是醉酒跟宿醉的难受叠加到了一起。她伸手到手袋中掏太阳镜,才想起来把它给落在家里桌上了。脑子里嗡嗡乱响,一片嘈杂,其中有个声音在说:“太晚了!太晚了!”
真可笑!自己还不到三十。亚当原来的公司里有个经纪人,过去是个专门给人遛狗的,三十五岁才从商学院毕业。到底什么太晚了?要是她对哪个行当特别感兴趣。或者身上有门技术,可以继续提高完善,情况又会有所不同,因为至少有个卖点,而不是像自己现在这样,有的仅仅是中等偏上的智力,外加对游手好闲、饱食终日的恐惧。玛丽塔喜欢拿自己的客户开涮,可你要能把她灌得够醉,她就会一本正经地大谈人生第二次机会什么的。辛西娅要是醉了,就会说,她想做点儿有意义的事,至少也要让自己觉得,自己活在这世上不是个窝囊废。可是能做什么呢?她一无技术,二无资源,就算有万丈雄心,到头来也狗屁不是,至多发发人生艰难的感慨吧。
突然之间,辛西娅觉得时间逝去了很多,再也回不到昔日的出发点了,再也找不回往日的优势了。每念及此,一股愤懑之情郁结胸中,难以排遣。她也知道,每天,在某个地方,都会有某个女性正做着如今在她看来断无可能之事,可在情感上,她始终觉得有人夺走了她的天赋。谁?当然不是孩子,反正有人。
有人觉得,私募基金已经过时了,因为一只脚还是踏不出实体经济:首股发行,根据销售业绩分配股息,时不时来一下配股。与之相比,对冲基金则虚幻浩渺,简直像是空气动力学,硬生生从虚空中生出钱来。当然,也需要一些老派技巧来处理人际关系,这方面亚当从来都是游刃有余。
你要做的就是跟某个家伙坐下谈心,听他自卖自夸,不管他说什么,反正要听,然后权衡此人对于公司日后的发展是不是关键和不可或缺?还是说,日后,要想榨出可观的利润,这个人必须腾出位子,让出道路?
业务虽然虚幻浩渺,挣的可都是真金白银。帕克尤其喜欢吹嘘,说什么在贝里尼基金干,就像驾驶金融赛车,参加场内竞逐。他早已按捺不住,就等着老桑福德稍稍松松油门,好让他在场上一竞高下。
当年跟他一起在沃顿商学院上学的,有些家伙已经身家半个亿了,其实那些人起步也不算早,不过短短三年。每每想到那些人,帕克眼珠子都红了。每星期,他至少烦亚当一次,说什么咱哥俩该出去搞个自己的基金。要是帕克能力超群,听听他这番话倒也没什么坏处,可他偏偏在自己的业务上一塌糊涂。当年,他曾是康奈尔大学美式足球队的一员,谁都知道桑福德当初看中了他的什么。可近来,老家伙一见到他就反胃。帕克越是担心自己位子坐不稳,私下里就越发对整间公司表现出不屑一顾的神情,提出的建议风险越来越高,也越来越愚蠢,无非就是想一战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公司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