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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我也跟着昏了过去。
那时候我真是太没出息了。
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身上盖着毯子。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很整洁,四壁雪白。卢克西坐在床头一张椅子上,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你终于醒过来了。”
“我……嗯,我躺了多久?”
卢克西笑了,擦擦眼角:“十四天。”
她说:“你断了七条肋骨,双肩也脱臼了。幸好内脏没有受伤。”
“你没事吧?”我问。卢克西抬起右手给我看,她的右臂上也打上了夹板,裹着绷带。
“其余人呢?布万加在哪?GSD呢?”
“布万加没有受什么重伤,几天前已经回去了。GSD和吉格也继续去追捕帕丽丝了……”
“什么?”我吃了一惊:“帕丽丝居然还是逃掉了?”
我只是受到贝亚娜那一击的余威波及,就躺了十四天,我实在想不出来正面承受了这恐怖一击的帕丽丝是如何脱身的。但是不知为何,当得知帕丽丝逃走的消息后,我居然感到轻松了一些。
后来才知道,在城市的地下有庞大的下水系统,贝亚娜的最终一击击碎了帕丽丝身下的石头地板后,帕丽丝把自己所承受的一部分攻击转而向下击穿了四米厚的土层,从下水道里逃走了。虽然当时她也已经身负重伤,但是被贝亚娜那一击的威力所笼罩的GSD和吉格只能全力自保,根本无法追击。而贝亚娜发出那一击之后也耗尽力量陷入昏迷,因此她才能顺利逃走。
“那么。”我尝试着坐起来。胸口还是有点痛,但是双肩的骨头已经被接好了。卢克西扶着我坐好后我问:“这是哪里?”
“这是你的新家。”
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材精壮的男人走进来。他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穿着浅棕色的长袍,个头很高,有银灰色的短发和络腮胡子,双目深陷,鹰光四射,鼻梁高挺,嘴唇很薄,显然是个意志力很强的人。但是他的脸上却带着慈和的笑容,让人倍感亲切。
“我叫撒勒。撒勒&;#8226;索喃。”他自我介绍道:“GSD把你委托给我,从现在起,我是你的剑术老师。”
就这样,我开始了在虚祖的生活。
这段生活没什么可说的,很平静,也很辛苦。撒勒是一名拳法家,但是他却可以教我剑术。当一个人的武术修养达到了他那个境界之后,使用什么武器已经没有分别了。所谓一法通而万法皆通大概就是这个道理。撒勒是我见过的最强的武术家,即使是现在,我也远远达不到他的水平。
修炼的生活单调而枯燥。大体上说,每天鸡啼第一遍时起床,用冷水沐浴,饿着肚子做重体力的劳动,中午时吃顿饱饭,到了下午就开始练习各种基本的剑术,一开始是对着木桩劈砍,后来慢慢地可以和撒勒的其他弟子用没有开锋的钝剑对练。晚餐后要一边打坐一边听撒勒讲授武术的心得。
天天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生活如同古井不波。撒勒说我的体质很适合练习重剑,所以我用的练习用剑是特别加重的,比别的同学至少重一倍。一开始很辛苦,慢慢的也就习以为常了。
平静的生活在六年后结束了。
战争爆发了。精灵族和人族之间的矛盾终于突破了双方可以忍受的临界点。我的故乡赫顿玛尔也被卷入了战火。撒勒告诉我,一个年轻人应该负起自己的责任,他要我回去为家乡尽力。
但是他要求卢克西留下。
“这个女孩身上的鬼神一直很不稳定,如果让她进入战场,万一鬼神再次活跃起来,麻烦就大了。”
这是撒勒的解释。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他可能还有别的理由要卢克西留下——我在这方面倒一直是个敏锐的人。不过我还是选择了毫无保留地信任撒勒。
临别时,撒勒将一柄崭新的巨剑交给我。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阿甘佐。你的天赋很好,但是开始学习剑术时年纪已经太大,无法和自幼练剑的人一样同武器毫无阻碍的交流。因此我委托索喃的工房为你特制了这把剑。你的命运如同天上的云,注定了四处漂泊,这是你的剑,阿甘佐的浪人长剑。拿着它去开辟你自己的事业吧。”
这一年我二十八岁。
我终于有了足以守护重要之物的力量。至少当时,我是这样想的。
我绝想不到,在前方究竟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我。
第二章
赫顿玛尔是我的故乡。到我二十八岁那年为止,我的人生有一大半时间在这里度过。但是当我再一次踏上这块土地时,却感到非常陌生。
仅仅六年时间,我几乎完全变成了一个虚祖人。对我来说,似乎虚祖才是我的故乡。
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正如同撒勒对我说的那样,我的命运就如同天上的云,注定了四处漂泊。我不会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故乡。我双脚所踏之处,就是我的家。
在回到赫顿玛尔的第一个晚上,我住在一家小旅馆里。因为战火的波及,这里一片颓唐潦倒的气象。空气中弥漫这不祥的气息。站在旅馆二楼房间的窗口看出去,能看到远方村落的废墟。傍晚的天空铅云密布,低垂的云脚下,有黑色乌鸦盘旋。
入夜后,下起了小雨。在昏暗的灯光下吃了简单粗糙的晚餐后我回到房间,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例行的打坐。这是在撒勒那里修炼时养成的习惯。我的精神渐渐沉入一片平和的黑暗之中,窗外的雨声慢慢隐去,整个世界都被隔离开。我喜欢这种绝对的宁静。
但是很快我就捕捉到一丝锐利的气息,虽然没有杀意,但仍然对我构成威胁。意识浮出水面,我睁开眼睛,刚好看到一个瘦削的身影敏捷地从窗子里翻进来。
银发,碧眼,瘦高,紫色的长风衣。我不会忘记这种打扮的。
天族人。
我伸手抄起放在床边的大剑,剑锋指向他的胸膛。与此同时,他手中一件奇特的短小武器也对准了我的胸口。
我认得那是手枪,天族人惯用的武器,威力巨大。
他只要手指一动,就可以把弹丸送进我的胸膛,但是我也只需要稍一伸臂,便可以一剑刺穿他的心脏。
床头桌边,一盏昏灯如豆,火苗静静地燃烧着,不时无声地跳跃一下。我和天族人这样相持了多久我并不知道,但是天族人最后还是先开口了:
“我没有恶意。”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如同翡翠般碧绿清澈。长风衣里面套头高领毛衣的领口挡住了他的脸。
“你若没有恶意,就该敲门进来。”我冷冷地说。话虽这样说,但是从他的眼睛里我确实看不到杀气。天族人慢慢举起双手,伸开手掌,让那把枪滑落进袖筒中,然后又慢慢重复了一遍:
“我没有恶意。”
我放下剑,指着房间里的椅子:“请坐。”
他坐下后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很吃惊。
“你是不是叫阿甘佐?”
我承认。
他的第二句话更让我惊讶。
“卢克西在哪里?”
我反问:“你是什么人?”
他把高领毛衣的领口拉下来,露出脸。这是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孔,带着天族人特有的文静之感。
“我的代号是‘暝’。我所隶属的组织是一个机密,不能告诉你。你可以用我的代号称呼我。”他说:“我有两个同伴,‘晓’和‘沙’,在六年前,在这附近的地方失踪了。资料表明他们最后一次接触的人之中,包括了你。”
“他们死了。”我直截了当地说。暝的神色不变:“这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但是现在我必须要回收卢克西身上的鬼神。她在哪里?”
“我不会告诉你。”我的手握紧剑柄。但是暝没有动,仍旧用那种不紧不慢的平静语气问道:“为什么?”
“卢克西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有自己的命运和意志的人。”我说:“她不是你们的工具,更不是培养鬼神的容器!”
暝点点头:“我知道。我也理解。我们天族人和你们一样,尊重他人的自由与生命。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必须回收卢克西身上的力量。请你将她交还给我。”
“告诉我,”我站起来,面向他:“在被夺走了鬼神的力量之后,卢克西会怎么样?”
“我不会骗你。”暝说:“那力量本来不属于她,但是现在已经和她的身体结合得很紧密了。取回鬼神的力量之后,她会死。”
“卢克西是我的朋友,是对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