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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母说:“年纪也般配,人家才25岁。”
孙父说:“外国人是靠不住的!你说,我们吃美帝国主义的苦还少哇?咹——?我二爸,就是在抗美援朝时负的伤!咹?……”
孙父还想说,外婆咳嗽阻止了他。
孙母说:“这都啥年代了,还帝国主义帝国主义的。”
孙父说:“反正不行!”
孙母说:“你这人才是个犟拐拐吔!你那女娃子又是哪里的天仙哇?咹——?平娃子你不同意,现在这个叫萝卜头的……”(注:“犟拐拐”,四川方言,指“固执、倔强的人”。)
孙父纠正:“啥子萝卜头,人家叫罗伯特,罗爱华。”
孙母说:“对了,那这个罗伯特,罗爱华——你看人家这个名字取得多好,爱我中华!这个萝卜头,哦——罗爱华哪儿差了,美国名牌大学,年纪轻轻,一表人材,人高马大……”
外婆插话:“是把好劳力!”
孙母说:“人家是工程师,咋会干蛮活!这是你家打起灯笼找不着,几辈子才修的富!”
孙父说:“我是怕女娃子吃亏!那外国人爱胡来。”
孙母发作了:“吃亏?吃啥亏?跟中国人就不吃亏了?人家面都还没有见过,就给我们买了这么多东西,还专门从美国买了这么多药,还说要接你到北京去看病。你说,你这一辈子,到县城去过几次?”
孙父说:“我们是农民,本分人家。”
孙母更愤怒了:“农民!农民咋个了?咹?”
孙父说:“莫要去惹事。”
孙母反问:“惹事?惹啥事?自由恋爱,惹的哪门子事?”
孙父说:“你收了人家平娃子那么多礼,咋个办?村里人都晓得。”
孙母说:“咋个办?退他就是了,本来就没过门,咋个了?”
孙父担忧地说:“那村里和乡里咋个说?”
孙母问:“这个关村里啥事?”
孙父担忧地说:“这个,会不会——犯法?”
孙母大惊失色:“啊?——这个也要犯法?里通外国呀?”
孙父说:“我也晓不得,还是哪天到她幺爸那里去商量一下。”
孙母问:“那女娃子那里咋个说?”
孙父怒声说:“停止交往,不许收人家的东西!要不就没有我这个爹!等他幺爸我们商量了再说。”
孙母也生气地说:“要说你自己去说!”
孙母站起来往外走。
外婆安慰孙父:“嗨,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孙母笑问她母亲:“那你以前咋个看上这个老实疙瘩?把人都要气死!”
这一切罗伯特都还蒙在鼓里,他正感觉良好。自从李雁南介入后,他的爱情攻势发生了大逆转,步步为营,势如破竹,顺利得让他恍若幻觉。此刻,罗伯特看看电脑上的时间,下午五点半。他伸伸懒腰,打开电脑里的照片文件夹,点击开一张照片,孙小纯的照片渐显,她身着贵州蜡染衣服,上面配着简单图案。她身姿绰约,体态婀娜,明眸皓齿,顾盼生情。
罗伯特得意地一笑,将照片调大、缩小、左右旋转,最后定格在她的脸上,给她来了个飞吻。
罗伯特自言自语:“Enigma Girl!”(“谜一样的女孩!”)
罗伯特拿出手机,给孙小纯发了一条短信:“我找你,七点半。”
很快回复:“你不要再找我了!”
罗伯特又发了一条短信:“明天,我找你。”
很快回复:“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罗伯特疑惑地看着,回复:“为什么?”
孙小纯回复:“我父母不同意,你是外国人。”
罗伯特查阅了词典,弄清楚了意思后,一时如五雷轰顶,打电话过去,电话通了,但很快掐断了;再打过去,关机的信号。
晚上,在北京俏佳人酒楼的集体宿舍,孙小纯和杨小惠坐在床上。孙小纯伤心欲绝的样子,正当她渐渐爱上罗伯特的时候,突然一封家书降临。他父亲以异常严厉的口气命令她立即和罗伯特断绝一切关系,否则有断绝父女关系的可能。尽管她早就觉得,她和罗伯特在各个方面的巨大差异让这场爱情宛如水中月镜中花,心理早就有所准备,但真正当风暴来临时,她发现自己还是那么不堪一击。只有一个解释——自己确实爱上了这个美国小子。
杨小惠为她抱不平:“凭啥哇?”
孙小纯忧伤地说:“我爹说萝卜头是外国人。”
杨小惠气得团团走,说:“嘁,外国人又咋个了!你看看天天都有老外和中国人到我们酒楼吃饭,一看就是夫妻。咋个了!”
孙小纯说:“我爸说我们是农民。”
杨小惠气愤地说:“嘁!农民咋个了?自己瞧不起自己了!你看那些伟人,有几个不是农民?”
孙小纯无奈地说:“还有就是我妈收了平娃子好多彩礼,说过年就回去结婚。”
杨小惠一挥手:“退给他就行了,稀罕他的?那个平娃子,我又不是不晓得,不是个好东西。”
孙小纯叹气:“莫那么简单。”
杨小惠灵机一动:“我有办法。”
孙小纯眼睛一亮:“啥办法?”
杨小惠认真地问:“我问你,你爸听谁的?”
孙小纯说:“他一般听我妈的,有时候又犟得像头牛。”
杨小惠又问:“那你爸和你妈都听谁的?”
孙小纯说:“我幺爸。”
杨小惠追问:“为啥?”
孙小纯说:“我幺爸有文化,是我们乡第一个大专生,在镇中学教英语。”
杨小惠一下抓住孙小纯的手:“对了,就找你幺爸。他当老师,懂道理,思想肯定也开放。”
孙小纯疑惑地说:“但我幺爸不一定听我的。”
杨小惠说:“我们不说,找个人帮我们说。”
孙小纯问:“谁?——”
杨小惠站起来,说:“李哥!你想想看,他既是我们老乡,也是文化人,又是萝卜头的老师,这件事情他啥都晓得。请他给你幺爸写封信,他肯定愿意写,而且肯定起作用。”
孙小纯一声叹息:“哎,算了。麻烦死了。你帮我把这些东西,这个手机,这个Mp3,还有这些衣服,退给萝卜头吧。”
床上一堆东西,孙小纯早就收拾好了,都是罗伯特买的礼物。
杨小惠开始数落孙小纯:“你疯了!人家萝卜头哪里对不起你?咋个这么没良心呢!让人家说我们中国人没素质!这个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李哥那里我去说。”
有人敲门:“孙小纯,有人找”
杨小惠嘘一声:“别说了,就这样定了!”
孙小纯拉开门,门卫刘阿姨站在门外说:“楼外有人找你,就是以前那个老外。”
孙小纯惊呼:“啊!——他来了!”
杨小惠说:“来了就见嘛!”
孙小纯说:“我不去!”
孙小纯对刘阿姨说:“麻烦您给他说我不在。”
杨小惠问:“你这是干啥嘛?”
孙小纯说:“我想想再说。麻烦您了刘阿姨。”
刘阿姨笑笑离开。
孙小纯开玩笑地说:“你要萝卜头,我让给你算了。”
杨小惠气得去掐孙小纯脖子,孙小纯躲开了。
罗伯特在孙小纯那里吃了闭门羹,连续几天无法联系上,跑到“俏佳人”酒楼去“吃饭”,也见不到孙小纯。孙小纯决定从罗伯特的视野中消失,就提前申请换了一家分店,还给同事们打了招呼,所以罗伯特问服务员,所有的人笑而不语。罗伯特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来到李雁南这里求援。一个晚上,罗伯特坐在李雁南寓所的椅子上,胡子拉茬,满脸憔悴,手里端着茶杯。李雁南坐在电脑椅子上,电脑开着。李雁南把音乐关了。
李雁南指指他满脸胡茬说:“You need a shave。 Boy! I was scared by a monkey as I opened the door just now。”(“在家伙,你该刮刮胡子了。刚才开门时,我可被一只猴子吓了一跳。”)
“Sorry! I’ve been tired as hell lately。 You know soft engeneers are as hardworking as mules! Let alone a lovelorn mule…I’ve no idea which way to turn。”(“不好意思。我这一段时间累得够呛。你知道,软件工程师像骡子一样辛苦!更何况一只失恋的骡子呢……我不知该怎么办了。”)
听完罗伯特的叙述,李雁南慢悠悠地说:“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罗伯特问:“What’re you getting at?”(“你什么意思?”)
李雁南说:“No pain; no gain。”(“没有痛苦,就没有收获。”)
罗伯特问:“But why do I have to suffer from such pain?”(“但为什么我不得不忍受这样的痛苦?”)
李雁南双手一摊:“To be honest; you’re a foreigner!”(“坦率地说,因为你是外国人!”)
罗伯特激动地嚷道:“It’s racial discrimination!”(“这是种族歧视!”)
罗伯特气得四处走动,坐下又站起来,说:“I think her f